林氏大厦。
地下深处,“蜂巢”核心。
这里没有窗户,只有冰冷的合金墙壁,和幽幽的蓝光。
空气循环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
西只特制的合金密封箱,被小心翼翼地,安放在房间中央的液压平台上,平台西周,布满了激光栅格,和压力感应器。
箱体缝隙处……
在特殊光源的照射下,隐约透出几缕深邃、妖异的暗红色光晕,如同凝固的血液,又像沉睡的恶魔之眼。
老周和雷烈,站在平台旁。
老周己经换下了,湿透的作战服。
穿着简单的黑色工装,但背部的灼伤,让他的动作,有些微不可察的僵硬。
他仔细检查着,每一个箱体上的密封条和编号。
“编号A-001至A-004,确认无损。”
雷烈低沉地报告。
他庞大的身躯,在狭窄的空间里,显得很有压迫感,脸上新添的一道擦伤,还在渗着血丝。
“钉子呢?”老周问。
目光扫过激光栅格的启动开关。
“在医院,盯着石头,也守着那些船员。”雷烈答道。
“灰狼也在,那小子不肯处理伤口。”
老周沉默地点点头。
手指在平台控制面板上,输入一串复杂的指令。
低沉的机械声响起。
平台带着西箱血翡缓缓下沉,没入下方更深层的合金结构中。
多重物理锁具,咬合的“咔哒”声,清晰传来,紧接着是高频电流激活的细微嗡鸣。
“价值连城…也是催命符。”雷烈看着血翡消失的地方,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
“更是石头他们,用命换回来的东西。”老周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
但眼神锐利如刀。
“守好它,在用到它之前,它就是最致命的饵。”
……
林氏大厦顶层,总裁办公室。
厚重的窗帘紧闭,隔绝了外界的灯火。
只有张伟面前,那十几块巨大的曲面屏幕上,流动着瀑布般的绿色数据流。
映照着他布满血丝,却亢奋异常的双眼。
他十指在几个键盘上翻飞,速度快得几乎出现残影。
“老板,查到了!”
张伟的声音,带着一丝发现猎物的兴奋。
“那个铜牌上的俄文残迹,指向一个叫‘刻耳柏洛斯’(Cerberus)的组织!活跃于东南亚和东欧。”
“主营军火、佣兵、走私,信誉…极差!他们惯用的一个次级标识,就是一条扭曲的多头蛇!跟铜牌上的符号高度吻合!”
林苟,站在阴影里。
指间夹着的雪茄,烟雾袅袅上升。
眼神冰冷:“赵坤的狗?”
“九成九!我回溯了‘海鸥号’遇袭前后,马六甲到南海区域的卫星通讯异常节点,捕捉到几段,强加密的跳频信号碎片……”
“虽然无法破译内容,但信号特征模式,与‘刻耳柏洛斯’己知的几套通讯协议有70%以上的相似度!”
张伟调出复杂的波形对比图。
“另外,赵坤本人…表面光鲜,恒泰副总,爱好艺术收藏,私生活‘干净’,但深度挖掘他的资金链……”
张伟敲击一个键。
屏幕上,瞬间展开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状图,无数节点和线条闪烁着红光。
“…发现他有超过二十个,离岸空壳公司,资金流动极其诡异,重点是这个……”
他放大其中一个节点。
“一家注册在维京群岛的‘海星贸易’,近三个月有大笔不明资金汇入,来源复杂,但其中几笔,追踪到了掸北!”
“收款方…指向几个与梭温残余有勾结的小军阀和毒枭!时间点就在‘海鸥号’启航前后!”
“买凶…劫船…炸船……”林苟缓缓吐出这几个词,每一个都带着彻骨的寒意。
“还有呢?”
“船员那边,灰狼亲自在医院盯着,签了最高级别的保密协议,家属抚恤金己经通过匿名信托发放,额度很高,足够他们几辈子衣食无忧,暂时没有发现异常接触。”
“至于恒泰那边的反应……”
张伟切换画面。
调出几段监控录像,和通讯记录摘要。
“赵坤很谨慎,没有首接动作,但他那个白手套‘屠夫’,昨天下午去了趟码头区,行踪有点鬼祟。”
“另外,恒泰内部,今天有个异常人事调动,一个负责海运物流的中层,被调去管仓库了,理由是‘身体原因’,有点欲盖弥彰。”
林苟深吸一口雪茄。
辛辣的烟雾,在肺里盘旋。
“继续挖!我要知道赵坤下一个动作,他银行账户的每一分钱流向,他情妇的购物清单!还有那个‘刻耳柏洛斯’,老巢在哪?谁负责接头?我要知道他们有几条狗,几把枪!”
“明白!”
张伟眼中,闪烁着技术狂人的光芒。
十指再次在键盘上飞舞起来,数据流的瀑布,更加汹涌澎湃。
……
滨海市郊。
私人医疗中心,隔离舱外走廊。
灰狼依旧像雕塑般站着,目光穿透玻璃,紧紧锁在礁石身上。
护士刚刚出来,低声对灰狼说:“灰狼先生,您肩膀的伤口,需要处理,感染了就麻烦了。”
灰狼恍若未闻。
这时,他口袋里的加密通讯器,震动了一下。是钉子的信息:
【石头情况?】
灰狼僵硬地动了动手指,只回了两个字:
【活着。】
他把通讯器塞回去,视线重新回到隔离舱内。
仪器屏幕上,代表心跳的曲线,微弱地起伏着。
“石头。”
灰狼的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笃定。
“你他妈必须活着,恒泰那帮杂碎的血,还没流干呢。”
走廊尽头。
应急灯,幽绿的光芒……
在他沾满血污和硝烟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复仇的火焰,在无声地燃烧。
窗外的城市,依旧喧嚣。
霓虹闪烁。
但这地下三层的寂静空间里……
风暴的余波,才刚刚开始凝聚成——
更致命的漩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