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母简首难以置信，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你说啥？
你想娶个真心喜欢的女人？说的谁？”
“我要娶徐雪柔。”成锋梗着脖子，像是要说服自己，“她温柔善良，比顾晓棠那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强百倍！”
啪！
成母的巴掌带着风声扇在成锋脸上，一副‘哔了狗’的表情：“我说徐雪柔那个小贱蹄子咋会跑到你们军区给领导当保姆呢？敢情是奔着你个铁憨憨，特意来勾引你的。
你个狗肚子搁不了二两香油，拎不清的糟心玩意儿，被狐狸精迷了心窍，放着高官千金不要，非要去捡一个破烂货。
那个徐雪柔老早就被徐老憨以三百块彩礼卖给了镇上的杀猪匠老胡了......”
“娘！”成锋捂住火辣辣的脸颊，声嘶力竭喊道：“雪柔是被逼的！
杀猪的老胡己经打死了一个老婆了，雪柔嫁过去能有啥好日子过？”
“她老子娘都不担心她有没有好日子过，轮得着你来瞎操心？”成母气不打一处来。
“我和她从小就认识，是青梅竹马，我喜欢她，想娶她又有什么错？
她家不就是要三百块彩礼吗？等我攒了钱，一样能给得起。
我不想当软饭男，一辈子被人看不起，更不想被顾晓棠当狗驯，永远拿捏在掌心里。
我会向所有人证明，没有顾家这座大靠山，我成锋依然可凭本事拼出一条血路，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成锋的情绪十分激动，脖颈的青筋全部鼓胀凸起。
成母觉得徐雪柔这个贱人一定是给自己的儿子下了降头了。
要不然她好好的儿子怎么会像变了个人似的，生出一身的反骨。
“兔崽子，没老娘点头那小贱人休想进我老成家的门。
晓棠那样家世好的姑娘才是我认定的好儿媳，你要是哄不回我的好儿媳，你就不再是我们老成家的儿子！”成母没别的法子，只剩下威胁了。
成锋不为所动，冷笑道：“我己经窝囊过了一辈子了，这辈子，我只想为我的爱情而活，你们谁都别想拆散我和雪柔！”
成母捂着心口倒退了好几步。
成铁柱赶忙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老娘，满脸失望道：“小锋，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啥爱不爱的，说这话你不害臊？
女人娶回家不就是暖床生娃传宗接代吗？关了灯不都一样？”
成锋不想跟从未吃过细糠的大哥讨论啥是爱情这种高级的话题。
就他大哥那不挑嘴的样儿，猪食都能吃得喷香，哪能理解烧刀子和茅台的区别？
就在成母咧嘴准备开嚎的当口，透析室里的小护士打开门一脸鄙夷的走了出来：“要吵吵出去外面吵，别影响了这里的病人。”
成母喉咙发出几道咕噜噜的气泡音，生生把叫喊声咽回了肚子里。
“护士，我爹透析还要多久好？”成锋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
“马上就好了，进来帮忙把病人扶上轮椅吧！”小护士说完，重新进了治疗室。
成锋和成铁柱一前一后跟了进去，将脸色好了许多的成父从病床上扶起来，推着轮椅前往住院部。
......
下午，成父顺利住院安顿下来后，晚上先由成铁柱陪夜。
成锋在医院附近的招待所给成母开了一间房，心里暗暗盘算着明日得找找有没有便宜的出租屋。
父亲的病情严重，看样子肯定得留京住上一段时间，招待所一晚要两块钱，一两天还能支撑，时间长了他也遭不住。
成母听成锋说要租房子，抹着眼泪开始新一轮的抱怨，“你要是跟晓棠好好的，咱吃喝都有人管，还能住宽敞的大院子......”
“娘，能不能别再提她的名字了？
我说了我会努力往上爬的，爹的治疗费我也会想办法。
你别开口闭口顾晓棠，没有了顾家，没有了顾晓棠，我成锋就是一坨狗屎吗？”成锋忍无可忍，怒吼出声，完美诠释什么叫‘无能狂怒’？！
想到葛大妹和卖猪肉的老胡来了京都，不晓得徐雪柔这会儿怎样了，成锋原本怒意汹涌的心潮转瞬又被担忧取代。
“娘，晚上你一个人睡记得关紧门窗，我回趟部队，明天一早再过来接你一块儿去医院看爹。”成锋说完，拿起放在一旁的军用挎包就要起身走人。
成母还没从儿子的吼叫声中醒过神来，一听成锋要撇下自己回部队，一把将人攥住，“小锋，你咋能丢下我一个人在招待所？这么晚了，你还回部队干啥？不是都请假了吗？”
“我有点事得回去处理。”成锋捏着眉心应道。
“啥事？我看你是不放心徐雪柔那个狐媚子吧？”成母横眉怒竖，“不许你多管闲事，那个小贱人拿了人家的彩礼，嫁过去不应该吗？”
“她是我喜欢的女人，我说了，这辈子我只想娶她，别的女人我都不要！”成锋眼底闪过一抹坚定到固执的疯狂。
成母被气得险些犯了心梗。
“你.....你这个不孝子，你是想要气死我啊！”
“娘你早点休息吧，我走了。”成锋掰开成母的手，背影决绝。
......
成锋搭乘公交车紧赶慢赶回到军区家属院的时候，己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到了陈参谋长家门口，成锋停下来等气喘匀，这才抬手敲响房门。
郑淑芬来开的门，看到成锋也没给他一个好脸色，冷冷问道：“成连长有什么事？”
“嫂子，我......我来找雪柔。”成锋探头往屋里瞧。
郑淑芬用身体挡住成锋的视线，语气冰冷：“徐雪柔己经不在我们家当勤务员了。
下午她亲娘带着个老男人来我们家门口好一顿闹，连累我们家也被左邻右舍看了一出笑话。”
郑淑芬向来是个要面子的，门口围了那么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像是自家强占了民女一般，恶心坏了。
“成连长，我要是知道徐雪柔是拿了别人彩礼还逃婚跑出来的，说啥都不会用她。”
丢下这话，郑淑芬也不管成锋脸上是啥表情，砰一下就把门给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