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普,你他娘的耳朵聋啦!老子说的从左边包抄,你跑右边吃屎去啊!”
“达窝勒,老子警告你,再敢把枪当烧火棍抡,我一定抽你100鞭子!”
“那边几个,妈了个巴子,不是说好了不准在营内撒尿的!中午饭不准他们吃!长长记性!”
嘴上骂士兵,马奇心里在骂娘。这帮子蒙古破落户,骑术是没的说,自小和马匹打交道的,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比保安营的老底子骑的好,可他们的军纪也是真的差。
个人卫生,听不懂号令,不识字,这些都算好的。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有偷盗的恶习。就在刚训练的一个月,竟有十匹马被偷。军械,棉服,粮食,都有被盗。最后马奇亲自布防,抓住了五个偷盗的士兵。为了杀鸡儆猴,五人全被砍了脑袋,头颅一首挂在大营门口。之后情况才大为好转。
至于练兵的进度,那也是相当感人。打小没有受过教育的牧民,就会一条,抄刀子冲!其他的什么迂回包抄,假装溃败,攻防转换,集结队形……那是天书一般的存在。最后,马奇下令,先从最基本的口令教起。吃饭、穿衣、前进、后退、向左、向右、上马、下马……
一个月后,队伍能够排队前冲了。
两个月后,队伍能够不混乱的后退了。
三个月后,队伍己经能够做到左右包抄。
西个月后,队伍第一次摸枪,当天几人没听命令,随意扣动,导致两人被误杀。
五个月后,大部分士兵学会了枪械使用。
六个月后,骑兵队进行了第一次演习,初步完成了演习任务。只是设定好被解救的那头羊,被大卸八块了……
军队嘛,本就是一群糙汉子,还能指望他们做什么精细的任务吗?只要大的目标完成了,那就是好样的!马奇如此宽慰自己。经过一轮轮的训练,以及各种原因剔除,最终留下的骑兵数为204人,加上自己的底子,总人数三百出头。
三天前,马奇收到消息,活跃在辽北的一群马贼,袭击了孙学文的拓荒队。虽然马贼被打退,可拓荒队死伤了十余人,并且马贼扬言会回来报复。东北的胡子特别好面子,说报复就报复,特别是有大致活动区域的流贼。
根据马贼留下的话,加上其来源方向。马奇断定,这是盘踞在铁皮岭的镇山太岁李镇山。经过侦查,这伙人不超100人,而且手里只有几把破枪。江湖上的名声也不好,用来练兵实在太合适了。于是,马奇点起200人马,要对李镇山来次偷袭。
明犯我百姓者,虽远必诛!
铁皮岭并不是什么名山大川,只是铁岭以西100里左右的一片低矮丘陵。此地距离拓荒队的位置约150里,不算远,可也谈不上近。那里人烟稀少,一向是官府管辖薄弱的地带。据营内养马的老兵讲,铁皮岭十几年来换了好几位山大王,都是无恶不作的主。
铁皮岭山势不高,可因为常年马贼出没,里面的地形并不为人所知。如果在那里被那贼包围,阴沟翻船的可能性也是有的。所以,马奇决定,先派斥候兵探查铁皮岭的虚实。于是,部队暂时驻扎在铁皮岭以北十里地的一处草甸子。
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这是对东北大地物产丰饶的生动夸赞!虽然不至于说那么夸张,可这地方的资源密集度,山东比不了。草甸子里,野生动物窜出来了不少,特别是那群野鸡,可把马奇稀罕坏了。草甸旁边就是一条河,水里的鱼那是一群一群的。得嘞,安排手下捕鱼狩猎,为了不暴露只准用弓箭。到了天色黑暗下来,十几堆小火生了起来。士兵们围着火堆,一方面取暖,一方面阻挡火光。夜色逐渐加深,火上烘烤的野鸡,鲫瓜子,散发出阵阵的香气!就着干粮与河水,一场军营版的野餐开始了。
不同于留守部队的逍遥,潜入铁皮岭侦查的几人就没那么好过了。
现在正是东北的夏天。各位去过农村老家的都知道,天热的时候,外面的蚊子要吃人啊!特别是东北地区,这里盛产那种体型较大,浑身花纹的蚊子,俗称“花蚊子”。一口下去,甭管是胳膊腿,还是手上脸上,立马鼓起来一个大包。又疼又痒,个把星期才能消下去。
几位兄弟,头戴草帽,脸上涂了泥土,在草木之间来回穿梭。即便在身体的地方搓了些艾草,可蚊子大军害怕你这?不敢用力拍打,只能不断挥舞双手。增加一点心理安慰。
蚊子这东西,连畜生都算不上,就是虫子,没有思想的虫子。侦察兵会被咬,马贼一样会被咬。为了躲避蚊虫,马贼们压根不愿离开自己的窝。十几间茅草屋、土坯房内,挤着镇山太岁的人马,燃烧的火堆里,不时会放入一些新鲜草药,怄出来的烟用来驱蚊。几十匹马被拴在不远处的树林里。这群马贼的情况尽在眼前。
查探清楚了马贼的情况,斥候兵们小心翼翼的返回藏马处,骑上马快速回到草甸子处汇报。
马奇听完消息,让几位满脸大包的兄弟下去享受野鸡盛宴。开始思考进攻的部署。其实也没太用思考。马贼的巢穴是一处山谷,堵住两头,两边山上少派点兵就行。
第二天一早,天色还有点抹黑的时候,马奇下令:起床,行军!对骑兵来讲,十里路那就是热热身。等到了山谷处,天己经亮了,东方的天空己经泛红,正在酝酿太阳的升起。
根据提前做好的部署,让自己的副手马小聪带50人堵在另一边出口。估摸时间差不多了,马奇举起马刀,高呼到:“小的们,随我杀过去!”
养精蓄锐的骑兵们毫不含糊,纵马扬鞭冲向山谷。而在山谷内,李镇山还在呼呼大睡,首到骑兵跑近了,他才警觉地醒来。等他拿起刀,出门查看情况,骑兵们己经冲到不足百米的位置。
“敌袭啊!快跑啊!”李镇山的破锣嗓发出歇斯底里的呐喊,他也不管自己还光着膀子,撒丫子跑到小树林,骑上一匹马就往另一个出口奔逃。此时,马贼们才陆续醒来。
多年的亡命生涯,马贼们那是刀不离身。不用专人招呼,抄起大刀就杀向来袭的骑兵。可迎接他们的是一阵爆豆般的枪声,马贼倒下一片。随后挥来的马刀,又把剩下的人送上西天。
其他的马贼见状,不敢再正面硬拼,纷纷跑向拴马的树林,或者往山上跑去,拼什么命啊,能跑多远跑多远吧!
马奇立刻下令,追亡逐北,死活不论!
山谷中,枪响声,马鸣声,呼喊声,哀嚎声,求饶声。声声入耳,又阵阵消弭。不到半小时,马贼们己经没有了抵抗。30人被俘虏,剩下的包括贼头李镇山在内全部被杀。
马奇也算是拿下了东北第一杀。借此机会,他打出了自己部队的名号:辽西保卫地方民众自卫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