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尔地处呼伦贝尔大草原大草原的核心位置,后世归属呼伦贝尔市管辖。
雍正年间,为了抵御沙俄对该地区的渗透,在呼伦贝尔、齐齐哈尔、墨尔根等地,陆续设置17个边防卡伦(驿站),轮派官兵巡守。从布特哈迁来索伦(鄂温克)、达尔、鄂伦春、巴尔虎骑兵3000人,驻牧海拉尔河、伊敏河两岸,编为八旗。这算是早期的移民实边了。
王大军从盛京返回满洲里以后,开始琢磨扩军与移民的问题。
整个大兴安岭以西的广大区域,不论是在更早的历史上,还是现实的情况来讲,都是绝对的游牧区域。不是古代的先民懒得种地,实在是降水量不足,种不起来。清代中期以来,几次大规模的移民潮,也有不少人来到呼伦贝尔地区。这些农业人口不擅放牧,擅于种地,陆续也开垦了一些土地。结果,干旱的天气支撑不了大规模的农业。只是在海拉尔以东的区域形成了一片农业区。
王大军手下的调查队几乎是走遍了岭西地区。额尔古纳左、右旗,巴尔虎左、右旗,墨耳根河沿岸,克鲁伦河两岸,呼伦湖、贝尔湖周边区域,大兴安岭的西麓区域。整个调查周期长达半年,可把手下这帮子士兵们给累坏了。
辛苦的工作换回了丰硕的成果。在此之前,整个大清国都没有这一区域的详细地图,这次机会难得,就按照军用地图的标准,进行了详细的绘图。以后再进行军事部署,将会方便很多。
相比军事目的,更为耗费精力的农牧业以及水文、气候的调查,更是价值巨大。
众所周知,秦岭淮河以北的广大北方区域,是典型的温带季风气候,一年分西季,雨热同期。而在大兴安岭以西,包括长城以北的区域,属于温带草原气候,气候特点几乎与华北平原相同,但是降水量要少的多。
想要搞移民,就得发展农业;想要种好地,就不能缺水;而水的来源,要么是降水,要么是稳定的灌溉水源。
大兴安岭对水汽的阻挡是非常厉害的。岭东年降水超过800毫米一年,岭西则是锐减到400毫米一年。这时代的老百姓不太懂环保的概念,可是朴素的世界观告诉他们,没有水源活不了庄稼,土地也会变成沙漠,最后成为不毛之地。
一位姓刘的调查员拜访了一家老移民,他们是乾隆年间就过来了。调查员询问老农,应该怎么确定一片陌生地方能不能开垦种地?
老农的回答很是接地气。
“小年轻啊,种庄稼需要的雨水跟种树差不多。你就去看看这个地方能不能长起来树,能长树自然能种地。要不然就得能浇上水,只要能浇水,哪怕是山尖尖上,哪怕土再薄,都能种地!”
调查员们将各自调查的情况进行了汇总,最后整合了一份报告给王大军,作为他安置移民,以及进行军屯的依据。
扎赉诺尔大营,这里己经从原来的团级驻地升级成了旅级驻地。实际上的变化并不大,只是大了一些,人多了一些,然后各级军官的职级进行了相应调整。
会议室,王大军、陈明,以及一干部队军官,加上当地的民政官员。他们这个人员配置,就是讨论移民的安置问题。
王大军与陈明两人的观点是一致的。他们认为这次的移民也好,扩军也罢,都是为了控制周边,自然要以军事目的为主,以便于一旅扩军为主。
陈明这个主抓内务的副旅长率先发言。
“各位兄弟,还有地方上的各位同僚。之前的日子,移民数量不多,咱们都是分散安置了。半个月后将会有500户,约2000人的移民到达。之前的调查你们也看了,咱们这边条件确实太差,只有沿河、沿湖、还有靠山的区域适合耕作。我们部队的意思呢很简单,这批移民都安置在扎赉诺尔,这边靠着河,土地也肥沃。这么好的地方不用来种地可惜了!你们大家什么意见?”
海拉尔的民政官名叫孙宝恩,是个五十岁上下的小老头。能被安置在边疆的文官,自然是朝中无人的。对移民的安置他有点自己的想法。
“陈将军,这次的移民并非官府主导,老朽本不该多说话,可为国家计,为百姓计,有些话我也是不得不说。扎赉诺尔那是什么地方?除了一片草地啥也没有。这种情况一下子移民数千人不合适。不如先移民100户,等土地开垦一些,有了一定基础以后,再扩大规模。剩下的人依我之见,安置在海拉尔与呼伦贝尔两地之间,这里条件更好,并且有一定开发基础。将军们以为如何?”
“孙大人说得轻巧,眼下边境不稳,老毛子一向虎视眈眈。就弄那么点移民够干什么?依着我的意思,咱们的移民应该尽量靠近边境安置,一来额尔古纳这边的边境就是大河,有了水源,种地也方便。另一方面,咱们的百姓天然的就是咱们的岗哨。有数千百姓在,就相当于多了数千的百姓!”说话的这位是第15团的团长陈晓,是军中的少壮鹰派。
移民管理处的代表是李墨庵,这边的移民安置由他居中调节安置。他不赞成陈晓的意见。
“陈团长,移民不是打仗,百姓也不是军人,这国境最前沿不适合首接把普通百姓放过去。我有个建议,靠近边境的地方,比如满洲里、额尔古纳河沿岸、乌尔臣河两岸,先进行军屯。等到有了一定条件,再雇佣老百姓过去耕种,或者就派遣生产建设兵团过去耕种就是了。瑷珲那边江东六十西屯的血迹还没干呢!不可再让百姓冒险。”
他的话让大家深以为然,就连非常好战的军方代表都在咬牙深思。老毛子的揍性实在恶心,百姓的安全问题必须重视。看到大家没有人反驳李墨庵,王大军这时候发话了,他的话基本就是会议最后的决定。
“各位的意见咱们大家都听见了,咱们各自的想法也清楚了。就按照李处长的办法来吧。面对敌人的第一线进行军屯,各部按照自己划定的防区,组织麾下部队进行土地开垦与农业生产。眼下咱们还没有生产建设兵团,移民来了以后优先安置在呼伦贝尔以东区域,到时候组建生产建设兵团负责边境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