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东京。
“号外,号外!巴西共和国高薪诚聘劳工!”
“号外号外!藤野太郎接受专访,畅谈致富心得!”
“巴西,勤快劳动者的天堂!种地就能致富!”
“小鬼头,给我来一份东京日报。”“好的,您拿好。”
看到报纸上的头版头条,留着八字胡的胡昌远笑的相当之。你当他在日本呆的太久人傻了?错了,他可没时间这么发呆。这是他花费重金买的版位,也是他雇人满大街的售卖报纸。因为他干起了中介,跨国劳务的中介。
日俄战争把两国的国力消耗的都够呛,可以说是两败俱伤。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日本获胜了,本想让俄国大出血,好好补充一下国内。可是呢,沙皇头铁,想打就继续打,想让我赔钱,对不起,沙俄什么都有就是没钱!结果就是,俄国让出了一部分势力范围,承认日本牛逼,日本毛都没有得到。
战争可不是过家家,是要花真金白银的。一场战争下来,日本政府欠下了数十亿的内债外债。怎么还?用啥还?思来想去,那就加税吧!工业商业规模不算太大,不能搞得太狠,那就搞农业吧。可怜的日本农民,在明治年间享受到了明末中国百姓的待遇。无数的农民负担不起,变卖土地,成为了破产农民。东京、大阪、名古屋、神户、奈良,几乎每一个城市都涌进了大批的破产农民。
为了应对这些无业游民,日本政府可以说是忙的焦头烂额。除了徐西林这些玩黑道的,没人喜欢无业人员。
“江南物语”己经开了几年时间了,清净的环境,可口的糕点,很多官员家的女眷都会到这里聚会。很多极为隐秘的上层消息,在这里就是女人之间的谈资。谁谁家的男人在外偷吃,谁谁家的孩子是那谁谁谁的种,谁谁谁家的钱都是怎么怎么挣得,谁谁谁家的老婆真是个就知道勾引野男人……
在女人们海量的有用和没用的话语之中,胡昌远捕捉到了一条商机。日本皇宫大臣的老婆提到,巴西政府因为国内用工荒,请求日本政府允许日本平民前往巴西工作。天皇陛下在听取了各位大臣的意见以后,同意了。但是,派遣本国百姓外出挣钱求生,不好看,也不好听,所以政府并未出面,只是让民间的企业实际操作,政府会支持。
身为胡雪岩的孙子,接触过各国商人的人物,当然知道赫赫有名的“三角贸易”。组织人去巴西的种植园,那和奴隶贸易有啥区别?奴隶你还得费劲花钱去抓,还得各种安抚,劳工不用!
对外劳务,只要信息做得好,完全可以两头收钱。收完求职者,再收用工单位的。至于那些日本人,到了巴西以后的死活,关自己毛事?
想到那就立刻行动。他利用官府的人脉,联系上了巴西领事馆的领事,搞到了用工单位的信息,拿到了2万人的用工名额。然后各处联系船舶公司,租下了10艘远洋轮船。最后一步,租赁了数十处显眼的门头,招揽愿意出洋务工的人。报纸广告只是宣传手段之一,满大街的传单,各处的广播,街道上摆摊式的推介,合法的不合法的手段都用上了。
赚大钱的吸引力是巨大的。每天到各处门头咨询的人那是乌泱泱的。数不清的无业游民想要出国赚大钱。
“老板,我很会种地!巴西人民需要我呀!”
“你起开!大人,我在乡下是种稻能手,我在巴西肯定能做的很好的!”
“老板啊!我有三个小孩要养,给个机会。”
“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请给我一个机会!”
“大人,巴西要吗,国内的生意不好做……”
“大人,我是个教师,让我去巴西,一定给当地人带去文明。”
……
“八嘎!都踏马闭嘴!招人的条件是我定的,不是你们定的!告诉你们,去巴西有上万里的海路,坐船要个把月。空口白牙的就想去发财?当爷们是做善事啊!听着,符合以下三条才可以去。”
“第一,西肢健全,身体健康。第二,年龄在18~30岁。第三,船费50日元。机会是有的,赚钱也是真的,可你要是连去巴西的钱都没有,那就当我没说。对了,外面说的不要你们钱的,是要在工资里扣的。自己去考虑吧!机会难得,过期不候啊!”
“进门的都要看清楚,本公司有政府部门签发的经营许可,跟着咱们才能不被骗,才能找到好工作!”
三个条件可以说淘汰了一多半的人,剩下的人也有些举棋不定的意思。前两条好说,50元的船费可真不便宜啊!大学讲师的月薪不过30元,医院助手月薪不过5元,小学教员每月不过8元,一个农民工大工日薪才27钱。
按照普通人月薪8元计算,攒下50元需要两三年。这可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敢掏的钱。
看到要冷场,工作人员赶紧加把火:“名额有限,好工作更是名额有限啊!到了巴西,种植工人月薪25元,兽医月薪30元,调酒师月薪50元,技术人员月薪60元!先到先得,手快有、手慢无!”
政府认证,高薪诱惑,气氛烘托,三管齐下!
有冲动的人当场掏出50元,登记好了个人信息,领到了一张造型优美的船票。
这时候,有两个穿着喜庆的员工走到门口,敲响了手中铜锣:
“恭喜濑川先生成功签约,恭喜发财!”
拿到船票的濑川先生昂首挺胸,一边挥舞船票,一边对着看热闹的人群高呼:“巴西!发财!巴西!发财!”
有了濑川的口子,后面观望的人不再犹豫,纷纷预定出国的船票。门口的铜锣声响个不停,每一次的敲击,都代表着一个渴望财富的人,也代表着胡昌远一笔收入进账。
巴西为了雇人是很有诚意的,船费是全免的。可在有心人的宣传下,成了以后要在工资里面扣除。以后划扣要花钱,现在花钱也是花,那就无所谓了。
明面上招募了约5000人,私底下,各类的所谓走后门的就多了。超龄了?断了一条腿?钱不够?有哮喘病?皮肤病?统统不是问题,只要你愿意花钱疏通,统统不是问题!
在日本政府的鼓励下,在黑道成员的努力下,在巴西政府的期盼下,1906年的春天,第一批5400人坐着远洋轮船启程前往巴西,这也是第一批到达巴西的日本人。
青壮年男性是最好的兵源,将这些人大量送出去,胡昌远获得了大量的经济利益,也帮助王定边达到了削弱日本的目的。等到日本意识到劳动力短缺,兵源不足时,己经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