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没有整幺蛾子,正在安排撤出盛京。派遣驻军的时机己经成熟。
盛京,也叫奉天城,也就是后世的沈阳。是清朝发祥地,素有“一朝发祥地,两代帝王都”之称。明代天启五年,清太祖努尔哈赤迁都于此,皇太极建盛京城,并在此建立中国清朝,沈阳一跃为清代两京之一的盛京皇城,开始成为东北中心城市。
城市的经济发达,人口众多。可是,长期以来的东北的军备废弛,沈阳周边并没有适合一镇大军居住的军营。
徐世昌己经做了安排,在城北的柳林街划了一块地,作为大军的营地。接收东北事务繁忙,军营的建设就落在了新军自己的肩上。
锦州是战略要地,无论如何都要重兵防守的。盛京的重要性更是别说,省会外加东北的中心。经过参谋部的讨论,现有的五个团,在锦州驻扎两个,沈阳驻扎三个。
12000人的部队,首面旅顺和鸭绿江外的朝鲜,兵力显得太少了。如果有什么突发的事件,这点兵力对付谁都够呛。
关内各省此时都在裁汰旧军,编练新军。比较贫穷的省,一般编练有数千人,勉强有一个协的规模。比较富裕的省份则是一镇兵力,张之洞所在的湖北整整有两镇新军,而且还在湖北先后开办了武备学堂、武备高等学堂、陆军测绘学堂等军事学堂和许多训练班。
地方练兵得到各省积极地配合,这其中的缘由不是那么简单。
首先来讲,国家的危难局面是个人就能看到,地方督抚更是有切身的体会。每年每月都要从各省财政拿出相当一部分,那是真金白银啊!国家赔款,让每个督抚的日子都不好过了。把军队练好,把国家变强,这是做大做强基本盘。皆大欢喜的事情没人反对。民族大义的威力不可小觑,真正没有底线的人毕竟是少数。
其次,这是给自己扩大权力的好机会。明清以来的地方督抚,都是纯正的文官,而且是流官。官职固定,任期明确,到期后就要走人。总督也好,巡抚也罢,只有管理百姓的权力,没有调动军队的权限。这与唐朝时期的节度使差远了,比起汉末的州牧制度也差得很远。
现在机会来了。地方主导编练部队,这意思太明显了。怎么练,用谁练,都是地方上说了算。那么我任命几个人担任军官,没毛病吧?调遣新军剿剿匪没问题吧?哪个督抚不想军政一把抓?哪个正常的人类不向往更高的位置?
最后,清廷气数将尽,也要早做准备。这群地方大员只是比传统武将更为谨慎,并非没有野望。一旦时机成熟,心中的小火苗就能燃起滔天大火。
刘宗权率领所属部队先行前往盛京,其余的部队会陆续前往。这阶段比较敏感,派遣太多兵力不值当的。
送走刘宗权的二团,王定边开始着手扩军的事宜。
日俄战争期间,王定边曾在流民之中招募了5万新兵,当时是为了安全考虑,削减流民中的青壮。战争结束以后,这批人大部分都返乡了,只有约4000人留了下来。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这种传统的观念还是很有市场。
就以这4000人为底子,再招募6000人,凑齐一万人。部队的军官从一团、三团、西团,进行抽调。可这高层军官的选拔,让王定边犯了难。
按照北洋军的标准,一万人那是妥妥的一镇新军。按照湖北新军的标准,编为两镇新军都够了。
可是, 王定边自己也不过是一镇统制。再搞个统制出来,一方面没有先例,另一方面也容易滋长属下的野心。他可不敢保证属下都很忠心,有自己想法的人多了。考虑半天,他做了决定。取消靠山军编制,所部青壮编入新建部队。把小舅子靳云鹗给调过来。
自从王定边驻防锦州,靠山军的地位就很鸡肋了。有武卫左军的虎威在,方圆上百里再无土匪马贼活动。靠山军的活动区域也转移到易县到朝阳一带,成了实际上的地方团练。平时的工作就是维持地方治安,进行基本的军事训练,外加种地。用保安营的标准养个团练,亏得很。
靠山军全军2200人。经过仔细的筛选,900人进入新编部队,其余的退伍或者编入地方保安大队。保安大队的功能类似民警与城管的综合体,这种地方武装很适合管理分散的乡村。养保安大队的费用,只有正规部队一半的费用。每月1~2两的俸禄,也算是比较体面的地方公务员了。
靳云鹗是个很不错的人才,保定军校的高材生。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这小子现在不过是任清军驻清江浦陆军第十三混成旅参谋官,执掌全军教育训练。他决定提拔提拔自家小舅子。至于另一个大舅子靳云鹏,正在段祺瑞手下颇受重用,给不了他高位还把他要来,这样不地道。把自家军队搞成一家一姓的部队,那也不长久。
江崇涛和靳云鹗可以作为两个团长人选,可是一个团5000人未免太多了。哪怕是加强团也没有这么加强的。这让老部下们怎么想?不服众啊。思来想去,既然打算搞加强团,索性全部加强。
一团到五团,每团兵力均扩充至2500人。自己首属的炮兵营、工兵营、辎重营,骑兵营、通信连等部队扩充至2500人。
剩下的5000新兵分成两个部分。分别给的番号是,暂编第六团、暂编第七团。江崇涛为六团团长,靳云鹗为七团团长。
一下子几乎扩充了一倍的兵力,原本富余的武器装备,立马不够用了。赶紧派陈琳跑一趟天津,又给德国人下了一笔订单。新枪到货以前,就先用购买的沙俄的二手货凑合一下了。
说起来,王定边的部队不多,武器的种类可是真不少!从最早采购的M1871步枪,1888委员会步枪,毛瑟步枪,沙俄的莫辛纳甘,伯丹步枪。除了这些主流的,还有少量李恩菲尔德,春田步枪,汉阳造步枪。都能开个博物馆了!
混乱的步枪种类带来了各种问题。子弹的供应,枪械的保养,特别是修理问题,真是要了命了。极力推进铁厂的建设,就是为了发展自己的兵工厂。只有自己造,才有用不完的军火。
正当王定边大张旗鼓扩军的时候,盛京将军赵尔巽给他上起了眼药。自卫团、自卫军、镇东军,都收到了赵尔巽的信件,内容很简单。他要收编几支部队。这位盛京将军开始行使自己的法定职责,打算对奉天辖区内的所有非官方武装来个大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