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
事实证明，出差这事真的非常消耗体力。从天津回来，整整歇了两天，才感觉浑身轻松。好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能够完成两万五千里长征的，都是人中龙凤。
“一、二、三、西，一二三西！”
“一、二、三、西，一二三西！”
”齐步~走！”
……
军营这地方，闹腾归闹腾，吵吵归吵吵，可是真的锻炼人啊。王定边现在的身份地位，锦州地界没人能够管得了他。他要是想摆烂，想偷懒，军营里的纠察兵是不敢废话的。可他养成了习惯，每周抽出4~5天，和出早操的士兵们一起跑步。每次都要跑满五公里，跑的微微出汗。运动以后洗个热水澡，那感觉，舒坦！
士兵们也知道，操场外沿那个身着便服的高大身影。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统制大人。吃王定边的饭，穿王定边的衣，听王定边的命令。袁世凯的很多手段都被学习，练兵一事王定边格外用心，这是他在乱世安身立命的本钱。
有一点王定边不同于袁世凯，那就是与军队的粘合度。除了必要的应酬与外出，王大将军几乎就住在军营。平时吃饭就在军营食堂，穿的衣服也与士兵们相同。部队开设了文化课程，培养军官们的文化水平和道德素养。这第一堂课，一定是王定边来上。他希望，每个士兵都是自己的助力，而不仅仅是工具。
今天又是新一期开学的日子，用过早饭的他整理好情绪，再一次踏进军营的大讲堂。
“全体起立！”
“老师好！”
“兄弟们好！请坐！”
所有人哗啦一声坐下，整个课堂上没人敢搞小动作。多动症的全被安排去喂猪了，敢于挑战自己的，就多开发开发自己的养殖技能吧。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自古以来，军队都是一个国家的基础。没有军队，就没有国家。没有强大的军队，就不会有强大的国家。然而，每当一个国家社会安定以后，国家的统治者都会可以压低军队的地位，动不动就搞出个文贵武贱的把戏，这是错误的，大错特错！军队是国家手里的刀，手上没了刀谁害怕你？国家就等着灭亡吧！可穷兵黩武也不可取，人人都去从军了，谁去种地？谁去种菜？谁去治病救人？所以归结为一点。国虽大，好战必危，忘战必亡！”
“你们都是我的兵，是我王定边从山东，从奉天招上来的兵。你们在我军营一天，你的吃穿住行，我王定边管着！哪怕有一天，你们复员回家，或者战死沙场，也永远是我王定边的兄弟！希望你们能记住，坐在你身边的是你的袍泽战友，是战场上能为你挡子弹的亲兄弟！我的部队里不允许有孬种，不允许有贪生怕死的！一旦到了战场，必须舍生忘死，就算是我也不允许看着自己的兄弟去送死，我也会为你们挡子弹，哪怕是一个列兵！”
“自从鸦片战争以来，列强一次次入侵我国，杀我百姓比杀鸡还随意，这踏马的奇耻大辱！我不怕告诉你们，所有人，包括我在内，要时刻准备着上战场！上阵杀敌，干掉每一个屠杀我百姓的敌人！一旦战事来临，任何人不准退缩！听到没有？！”
“听到了！”
“打仗不是不怕死就行的，还要学习和掌握很多东西。同样是军人，为什么甲午战场一个日本兵能杀我七八人？王大军为何可以一人杀七八个日本兵？那是因为他会格斗术，会打，才能以一敌十。同样是参军，为何有的人一辈子都是小兵，有的人就能成为一代名将？那是因为会打仗。当年朱文正2万人守洪都，陈友谅60万大军来进攻，最后陈友谅大败而亡。这就是会打仗！军队里面开设文化课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你成为诗人，不是为了让你去当秀才，而是对你整体提升。我承认，有天生聪明的人，是天生的将才。可是，时代变了，现在打仗需要大炮对轰，需要枪林弹雨，再想抱着基本兵书成为名将是做梦！”
“希望各位好好珍惜机会，努力学习。在座所有人都是我的学生，日后你打了胜仗，我给你记功！犯了错误，我给你处分！不敢说让你大富大贵，敢说一句公平公正！好了，第一节课完毕，下课！”
“全体起立！”
“老师再见！”
忙完了开学第一课，接着又要忙碌另一个重要的事，退伍士兵的欢送仪式。
武卫左军成为陆军第七镇以后，扩军部分就开始了退伍制度。原有的士兵，因为招募地点较远，加上多年训练，除非伤退或者士兵主动申请，实行终身制。
新入伍的士兵服役两年，两年后，根据服役期间的表现，会有十分之一左右的士官名额，这些人可以继续服役。其余的退伍回家。退伍兵在退伍两年内为预备兵，领取退伍前三分之一的军饷，一旦征召必须入伍。两年后转为平民，不再发饷，但在地方参政或者相关商业部门工作的会有照顾。这批人也要按照命令，准备应征。
还有一种特殊情况，就是军校学生。这批为军队定向培养的人大部分要服役10年以上，才有选择退伍的资格。毕竟军队在他们身上投入的成本太高了。
军营礼堂，士兵退伍仪式在这进行。
本次退伍人数不多，总共不过300余人。这些人参军时间不算短了，有的是受伤致残了，有的是回家娶亲、继承家业，有的是厌倦了战场。不管什么原因，终归是战友一场，好聚好散。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退役士兵是有原因的。现在己经到了初夏，天气暖和了。除了固定的每人3两银子的路费，部队还会把士兵常穿的衣服让他带走。可军用棉服是进口货，太贵了。以现在的财力负担不起，棉服只能收回。
“哈哈，兄弟们都到了？来来来，都起身，咱们先把这杯酒干了！”
士兵们纷纷端起酒杯，“干了！”
“各位兄弟，时代变了，军人再不是社会渣滓的收纳所，而是所有军人的家。这些年我王定边不曾短过哪个士兵的饷银，更没有喝过兵血！拿着各自的饷银回家，该娶媳妇的娶媳妇，该孝敬老娘的孝敬老娘，该置办家业的也要置办好。我只想说一句：军营永远是你们的家，遇到难处了军队不会看着兄弟吃亏！”
……
或是不舍，或是遗憾，或是无奈，复员的老兵终究是离开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部队流动起来不管对军队还是对士兵都好。兄弟情谊也好，谋生饭碗也罢，参军过程就是一个阶段，并不是人生的全部。
“真希望同胞们都不用上战场，希望任何国家都不敢入侵中国。满清、慈禧、光绪，国家被你们搞成这样，休想让我王定边做你们的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