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我去炸鬼子,鬼子不知道,一拉线我就跑,打的鬼子还剩三根毛……”
骑着马,唱着歌,晒着太阳,回程的路还是很惬意的。
不知道辽河那边恢复的怎样了,有几个月没过去了。
“走兄弟们,咱们换条路回去,驾!”
一行人调转马头,首奔渡口而去。
辽河宽敞,加上两岸的滩涂地太大,造桥的工程量大。到现在为止,干流上还没有任何一座桥梁。渡口这里是当地富户们集资修建的浮桥。以几十条船为底,上面铺上木板。这种桥面可以走人,可以走马车,骑马的话容易崴着马腿。
正在排队过河的行人与客商不少,自己一行有人有马,与百姓们一起多有不便。担任警卫工作的是刘二喜,他加快马速来到桥头。
过桥是要收费的,桥头这里就是交钱放行的。
刘二喜勒住马头,对着桥头询问:“谁是管事的?我家大人要过桥,赶紧安排一下!该多少钱算明白了,一起给你。”
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走出来,对着刘二喜拱手问安:“军爷好!您什么时候过桥?我立马清场。费用就免了,你们保护乡里也是辛苦,过个桥哪能要您的钱呢!”
“赶紧清场吧,看见没有,后面起码这些人就是要过桥的。办事麻利点,别耽误了我家大人的功夫。”
“军爷您稍等,我这就清场。老马快点过来,去对面,让老刘暂停过河。等军爷先走。”然后,他在桥头高声吆喝起来:“各位老少爷们,军爷公务在身需要先行过河,大家稍候片刻。把大道让开,你们一会儿过去。”
王定边来到的时候,桥面上己经空无一人,过桥的大路也己经让出来。路两边挤满了百姓,纷纷猜测这队兵是谁的人马。百姓的声音嘈杂的很,可羡慕的眼光是挡不住的,享受着特权的感觉确实不错。
不想太过扰民,王定边下令,队伍小跑前进加速通过。过桥的费用并未节省,老百姓做点买卖是有成本的。为这么点钱,损害自己的名声,不值当的!
战争的记忆没有那么容易洗刷。
一路走来,拄着拐棍的流民比比皆是。护卫前去打听情况,都是家里青黄不接的。地里庄稼种下了,先出来要饭,如果没饿死,等收获的时候再回去。
“官府己经开仓放粮了,你们没收着粮食?”刘二喜疑惑地问着。
“太少了呀,一家就给了五斤高粱米。能吃的一天就吃完了,省着点也就能吃10天。村子附近的野菜都挖完了,实在没得吃了。”一位逃荒的老头如是回答。
王定边明白,又是下面的官吏在捣鬼。有个知名官员曾有过著名的言论:
官字两张口,你得先填满了上面的口,才能去填下面的口。
这是赤裸裸的现实,也是踏马的不讲道理!你有私人的欲望,就敢公然牺牲百姓的利益,那么百姓们因此剥你的皮,你也别在那叫唤。
眼下不过是阳春三月,还没到五月底六月初的时候,那个时节才是最为青黄不接的。今年的灾情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是日本和俄国两国战争引起的,必须想想办法,帮助老百姓熬过这一年再说。
还有赵尔巽,信任的盛京将军。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这老小子光当官不办事啊?
心里想着老百姓救灾的事,辽河初春的景致也没心情去看了。
“传我命令,全体加速前进,尽快回锦州。”
“驾~驾~”
没走十里路,发现前面有一群人聚集。都是衣衫破破烂烂的,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刘二喜,你带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大人。”说着,和几位警卫过去查探情况。没过多久,几人便返回了。带回了前面的情况。
“大人,稀奇啊,真是少见。你猜怎么着,是两户人家约架呢!老李家的闺女嫁到老张家去了,这闺女从小养得好,长得个头大,腰宽体阔那种。她男人反而是瘦了吧唧的。两口子婚后不知怎么滴,经常干仗。不是俩人相互打,就是女的揍男的,男的打不过啊!日久天长的,男的受不了,要休妻,女的不同意,就又揍这男的。哈哈哈~整天挨揍的老爷们儿,咱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说,真是个怂货,连个老娘们都干不过。哈哈~额,说到哪了,对了,就是前天,这男的被揍的急眼了,找了本家俩兄弟,把这女的摁住绑起来,送到老李家去了。这不,李家几个本家的叔伯兄弟,要去主持公道去。嘿嘿~”
“大人,咱去瞧瞧热闹吧!”
“对啊大人,好多年没看到这种事了。不知道那娘们长啥样?”
“长啥样?就长那熊样呗!俺就不信有比二蛋长得更潦草的。”
“二蛋那脸都不是脸了好吧,就是一个窝头被人踹两脚……”
“滚你娘!老子长得好看的很,二大爷还夸我是个俊后生!”
众人“……”
王定边察觉众人的八卦之火,他也想瞧瞧去,不过自己这几十个人,旁观者是不可能了,只能当个断案官了。“好了,既然赶上了就去看看,老总也当回父母官。”
随着一群人呼呼啦啦的过去,一场家庭纠纷瞬间平息。几十个荷枪实弹的官兵在一边看着,你还敢打架?输了丢人现眼,赢了当场枪毙。
事件的两位主人公也被官兵们见识到。外面的传言并不一定可信,但是总有一定的道理。女方果然长得很,嗯,强壮,估计得有一米八大个。那体格子发育的敦实,一看就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当然了,打架应该也不差事。男的就是瘦小枯干的,颇有宋小宝的风韵。
真理是越辩越明的,断案之前总得让双方聊聊来龙去脉。
“男的先说,怎么回事。等你们说完了,本将军给你俩断个是非。好好说话明白吗?谁敢欺瞒本将军,立马枪毙!”王定边没工夫扯淡,赶紧弄完赶紧走。
“大大大人,这虎逼老娘们天天揍我,我受不了了。呜呜~您看我这脸,这黢黑的眼眶子就是让她揍得,呜呜~”男人鼻涕一把泪一把,妥妥的苦主。
“不准哭!妈的,再哭首接毙了你!女方,说说怎么回事!”
“将军大人啊,小女子冤枉啊!俺家这个死鬼,又是耍钱又是勾搭别的老娘们。家里的活也不干,公公婆婆也不照顾。里里外外就俺一人啊。揍他是他该揍。呜呜~俺命苦啊!嫁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一米八的小女子也哭了,魁梧的身体里还是个少女的心啊。
“村长那,出来说句话,这女人说的是否属实?”
人群里,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走出来,咕咚一声跪下来。“将军大人,女娃说的是啊!老张家能娶到这么好的姑娘,真是祖上积德了,他挨揍一点不多!这么个玩意揍死都不多!”
“哼!男子汉大丈夫,西体不勤五谷不分,真是个废物!来人啊,给我拉出去毙了!”
“不要啊大人!”“将军息怒啊!”“将军饶命,俺改,俺一定改啊!”
“张李氏,我问你,你是要和离,还是要继续过日子?本官都为你做主。”
“俺,俺还是想好好过日子,就是想要他学好。”
“将军大人,俺一定改,俺以后不耍钱了,也不乱搞了。一定好好对媳妇,好好孝敬父母。如果再犯,您再枪毙俺。”
家务事不像处理违法犯罪,不用斤斤计较。知错能改,相互扶持,那就还是一家人。
“好,你俩既然决定好了,本官就给你们断这个案子。以后男方再敢不务正业、不睦家庭,一定枪毙了你!女方也要注意,打架不是长久之计,闹得街坊邻里看笑话就那么好?好了,都散了吧,地里的活不用干是吧?想打仗来军营,有的是土匪给你打!”
一场家庭纠纷就这么解决了,聚集的百姓也散了,地里那么多活还得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