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驾~后面的跟上,别他妈掉队!”
灰白的夜色下,一队骑兵正在前行。不远处的巍巍群山,正是长白山脉外围。横贯黑吉辽三省的可不是一个山头子,而是无数的群山。这群骑兵的目的地是十里外的驴头山,这是他们的临时驻地。
6月以来,王定边派出了2000部队,深入辽东一带。每队规模不大,以连为单位进行活动。一方面袭击日俄两军,训练部队。另一方面,刺探消息,营救百姓。
日军与俄军加起来超过三十万,原来的东北驻军算是彻底废了,别说出来维持秩序,露个面都可能挨一枪。有条件的官员士绅早就跑了,剩下的不是跑不了,就是不想跑的。兵荒马乱,百姓遭殃,毫无秩序。这个时候,大大小小的绿林武装活跃起来。这帮子自称劫富济贫的胡子,那是黑白通吃。为日本人卖命,为俄国人卖命,为地主卖命,为江湖规矩卖命。反正是各有所图,荤素不忌。
为了保障情报畅通,方便接下来的行动,王定边不得不派人介入,把水搅得更浑。
相比于军队的行事作风,土匪那一套反而更适合这里。派出的十几个连,杜立三和张宗昌两个土匪出身的家伙适应的最快。其他的部队遭受了大小不一的损失以后,才适应了灵活多变的环境,以及无序的生存法则。
开始阶段,几股较大的马贼盯上了武卫军的武器,想要以多欺少,好好捞一笔。他们广发“英雄帖”,积极邀请道上的朋友来帮帮场子,好巧不巧,张宗昌也收到了一份英雄帖。好嘛,邀请我打劫自家的买卖,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不怪辽东的绺子把他当自己人,张宗昌在辽北一带做了不少案子,那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他自称是张翼德之后,道上名号“三爷”,真名反而没几个人知道,加入官军也没人清楚。所以,当他的旗子在辽东立起来以后,能够很吃得开。
张宗昌天生的黑脸,加上络腮大胡子,任何人休想在他脸上看出什么细微表情。有这个老六当卧底,胡子们对武卫军的围剿就是个笑话。王定边调集了2000步兵,加上2000骑兵一起。在海城河边,一举击溃了几股大型土匪,当场击毙近300人,俘虏400余人。缴获马匹500余,各色枪支800余支。此后,再无人敢打武卫军骑兵的主意。
自卫团、镇东军、武卫军等部,也按照王定边的命令,开始在敌后大力发展势力。他们化整为零,偷袭日俄两军的后勤补给,积极消灭各种匪帮。混乱的环境反而让百姓认可了他们,兵员与补给都不缺了。
等到日本集中了第1、2、4三个军的兵力向着辽阳集结的时候,辽东地面上几乎被王定边控制,能叫的上号的土匪头子都有王大帅的背景。
辽阳,古称襄平、辽东城。地处中国东北地区、辽宁中部,是奉天城(沈阳)的门户所在。从公元前3世纪到17世纪前期,一首是中国东北地区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交通枢纽和军事重镇。清初曾在辽阳建都,后设辽阳府辽阳县,再改辽阳县为辽阳州。民国置辽阳县。
攻下了辽阳即可威压奉天,如果能在此地歼灭俄军的主力,以沙俄在远东的军事部署,对方将会无兵可用。也就是说,此战能赢得漂亮,战争的天平将大大倾斜于日本。
按照大本营的早期计划,日军应该集中第1~第4这西个军一起,这样的把握会更大一些。没想到,旅顺太难啃了,第3 军都快打废了也拿不下。至此,日军放弃了迅速攻占旅顺的打算,改取长围久困之计。
俄军也下了大力气,决心死守辽阳。前面提到沙俄对此战的准备并不充分,主战派和温和派都懵了,没想到日本居然敢先动手。好多战争准备都没执行,甚至就连防守的准备都不足。
开战就开战了,沙皇利用日本的侵略是大收了一波民心。然而,接连几个月的作战失利,丢失了大片土地,丧生了上万的士兵,沉没了大半个舰队,谁来为战争负责?历史上,因为战争失败而亡国的,比比皆是!沙皇承受不了再一次的大败。沙皇给远东陆军总司令库罗帕特金下了严令,守不住辽阳就去喂马!
到辽阳大战开始前,日军总共集结了13.5万人、474门炮。俄军总共集结了16万人、592门炮。
为了了解俄军的备战情况,王定边带着骑兵营跨过了辽河,来到太子河边。
视线往东,那连绵的群山就是长白山脉。龙顶山下,太子河边,就是辽阳县城的所在。辽阳南边,有个马鞍形状的山头,那里是后世大名鼎鼎的鞍山市。鞍山的冶铁产业可是很有名,却因为没有进行现代化开发,名气远小于汉阳铁厂,以后能够拿下奉天,一定好好利用这里。
辽阳以西约10里,王定边正拿着望远镜观察俄军的阵地。
到处是忙碌的毛子兵和抓来的中国民夫,两者很好分辨,中国人都是大辫子。火炮、机关枪、堡垒、沙袋、壕沟,各种布置都有,只是并没有形成严密的防御网络。日军都逼近辽阳外围了,这边还在进行防御部署,由此可见,俄军是临阵磨枪。幸好日军兵力少,幸好俄军的训练还算不错,换成清军铁定的一场大溃败了!
而且,王定边发现了俄军一个巨大的防御漏洞,辽阳以西、太子河周边防守空虚。靠着几十人的巡逻小队能干啥,一旦日军大军在这边迂回,整个方向就会面临失守的风险。日军的机动能力能跟得上的话,迂回到北边,还真有包了俄军饺子的可能。
返回辽河西岸以后,王定边查阅搜集到的俄军装备信息。他发现,俄军的火炮绝大部分是城防炮与野炮,山炮很少。可辽阳到沈阳,甚至是一首到开原、铁岭,东边都是连绵的山脉。半个战场都是山地,你没有山炮?拿什么抵挡日军的炮火,刺刀吗?
他是真看出来了,俄国人就没准备好开战,情况和二战刚开始差不多。只是苏联的韧性更足,沙俄在远东实力不够。这个时候,如果指挥官敢打敢拼,未必不能干过小日本。要是库罗帕特金有朱可夫一半的水平,也不至于败得那么惨。事实上,不算攻击旅顺的伤亡,日军的伤亡数字能够少一半。
才能卓越的主帅能把一群羊变成一群狼,水平一般的统帅只能打出中规中矩的战斗。相比大山岩,库罗帕特金确实差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