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她喝了口水，嗓子舒服些了。
“你晕过去了。”萧玦看着她，“刚才在你身边的是谁？”
苏晴心里一紧，避开他的目光：“没人啊，可能是……人太多，挤了一下。”她撒谎时，指尖不自觉地蜷了蜷，这小动作没逃过萧玦的眼。
他没再追问，只是嗯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灯笼串成的光带在车窗外飞速后退，像条流动的河。车厢里静下来，苏晴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还有萧玦平稳的呼吸声。
她偷偷抬眼瞧他，他侧脸的线条在昏暗中显得柔和些，下颌线却依旧绷着。他好像在想什么事，眉头微蹙着。
马车到尚书府门口时，苏晴己经缓过劲了。萧玦扶她下车，她脚刚沾地，就往后退了半步，想挣脱他的手。
“小心些。”他没放，反而扶得更稳了点，“大夫随后就到，让他给你看看。”
“不用了王爷，我真没事。”苏晴低着头，“可能就是累着了。”
萧玦没听，首接把她送到门口，看着柳氏慌张地接过去，才对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会意，悄没声地隐进了暗处——他得去查查，刚才灯会上跟苏晴接触的人，到底是谁。
苏晴被柳氏扶回房，刚坐下，就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是丫鬟说靖王派的大夫来了。她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让大夫诊脉。
“姑娘是急火攻心，加上受了点惊吓，没大碍。”大夫写了方子，“吃两副药，歇两天就好了。”
柳氏忙着让人抓药，苏晴却坐在床边发愣。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好像还残留着刚才的钝痛。夜阁？阁主？影子？这些词像拼图，在她脑子里乱转，却怎么也拼不出完整的样子。
她掀开枕头，底下压着块玉佩——是刚才那黑衣人塞给她的，她晕过去前下意识攥在了手里。月光透过窗纸照在玉佩上，这到底是什么？
而此时，尚书府外墙角的阴影里，老三和同伴正低声说话。
“阁主好像真不记得咱们了。”同伴声音发闷，“刚才那男的是谁？看着不好惹。”
“靖王萧玦，阁主的未婚夫。”老三盯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她手里攥着玉佩，说明没丢了信物。暂时别再露面，免得给她添麻烦。”
“那‘影子’呢？咱们还查不查？”
老三沉默了下，眼底闪过狠劲：“查。阁主就是追‘影子’时失踪的，这事不能停。找机会再探，总能让她想起来。”
两人身影一闪，消失在夜色里。
靖王府的马车上，萧澈正跟萧玦念叨：“你说你，好好的灯会逛一半，突然跑了，我找了你半天。那苏姑娘怎么了？真晕了？”
萧玦靠在车壁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嗯，晕了。”
“不对劲啊。”萧澈摸着下巴，“我刚才好像看见她旁边有两个人，穿得黑黢黢的，不像逛灯会的。”
萧玦抬眼：“看清楚什么样了？”
“没，跑太快了。”萧澈咂咂嘴，“你说，这苏姑娘是不是藏着什么事？又是救人时身手利落，又是灯会上被黑衣人找，现在还晕了……”
萧玦没说话，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苏晴身上的谜，比他想的还要多。
他原本只是想看看，这个像沈清辞的女子到底有几分真。可现在，他更想知道的是，她眼底藏着的警惕和慌乱，到底是为了什么。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萧玦望着窗外掠过的灯笼，忽然觉得，这场始于试探的婚事，怕是要越来越有意思了。
而苏晴躺在帐子里，握着那块冰凉的玉佩，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梦里好像有人在喊她，声音很远，又很近，反复说着一句话：
“阁主，‘影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