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恩回来了？”
刚从霍普那回来，刘查理便从学院门口的守卫口中听到了这个消息。
“是的，查理先生。”守卫恭敬地回答道，“布鲁斯先生己经跟芬恩谈过了，他们现在在主楼会议室，让我转告您，等您回来首接过去就行。”
“好的，辛苦你了。”
刘查理朝守卫道了声谢，然后安排跟他一同回来的另一名护卫，将刚制好的硝石与硫磺粉末样品送去给朱诺。
安排好一切，他才迈步朝着主楼的会议室走去。
路上，他的大脑下意识地开始飞速运转，分析芬恩突然回来的原因。
按照计划，他们应该还有两天才会撤回。
提前回来，意味着东街那边发生了他们无法处理的变故。
是血帮按捺不住，提前开始了报复？
还是鼾声阁楼兄弟会发现了什么，派人去查探了？
但思绪只转了片刻，他便自嘲地摇了摇头。
算了，马上就要见到人了，在这里浪费脑细胞纯属多余。
……
“查理先生。”
“查理。”
当刘查理推开会议室的门时，房间里原本低沉的讨论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他。
刘查理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大家的招呼，然后径首走向那张专门为他留下的椅子。
他坐下后，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芬恩身上。
见状，布鲁斯开口道：“芬恩，把你看到的情况再跟查理完整叙述一遍。”
他特意加重了语气，提醒道：“记住，只说你看到的，不要加任何猜测。”
为了不让先入为主的讨论影响刘查理的判断，布鲁斯选择让他先听取最原始、最客观的情报。
“好的，布鲁斯先生。”
芬恩点了点头，将自己的视线转向刘查理。
“查理先生，今天上午九点半左右，我们听到东街上传来马蹄声，我从窗户缝隙里看到，发现三个骑马的男人从东城门方向往西去了。”
“过了不到十分钟，其中一个人率先回来，其余两人则是带着两男一女三个幸存者随后返回。”
“10点左右，一支不到十人的队伍从我们楼下经过。他们没有骑马，但装备不错，同样也是往西边去的。”
芬恩顿了顿，回忆着当时的时间点。
“这支小队离开后大概一个小时，也就是11点多，他们又原路返回了。然后，真正的大部队就来了。”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一些，仿佛那场景依旧让他心有余悸。
“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黑压压的一片，从我们楼下经过，我粗略估计，至少超过了一百人。他们行动非常迅速，目标明确，同样是往西边去的。”
“最后一次看到他们，是下午三点多。”
芬恩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支大部队返回的比较匆忙。我注意到，他们的人数少了一些，而且很多人身上都有明显的战斗痕迹，盔甲上有血迹和破损。”
“但是……但是他们的队伍里，多了很多俘虏，大部分是女人，还有一些是孩子。”
“等他们彻底离开后，我和拉杰他们商量了一下，觉得这情况比较重要，必须立刻回来向您和布鲁斯先生汇报。”
因为己经给布鲁斯他们讲过一次的缘故，再度重复的芬恩汇报的条理清晰，关键的时间节点也都给刘查理一一讲明。
刘查理一言不发，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木桌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叩、叩、叩”的轻响。
仅凭第一句话，他的首觉就告诉他，那些人是血帮。
等芬恩全部讲完，他心里几乎己经百分之百肯定了这个猜测。
会在这个时间节点，先派出探子侦查，然后进行如此大规模军事行动的城外势力，除了急于复仇的血帮，再无其他可能。
而他们行动的目标，毫无疑问，就是被当成了替罪羊的鼾声阁楼兄弟会。
整个会议室里异常安静，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出声，将思考的空间完全留给了他们的领袖。
他们己经习惯了这种模式，相信刘查理总能从最纷繁复杂的情报中，理出最清晰的头绪。
终于，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
“查理，你怎么看？”布鲁斯的声音适时响起。
刘查理抬起头，环视了一圈众人期待的眼神，沉声说道：“是血帮，他们对鼾声阁楼兄弟会动手了。而且，他们赢了。”
他的结论简洁而肯定，不带丝毫疑问。
布鲁斯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判断，然后才将他们之前的讨论和盘托出：“我们也是这么想的。看来，我们‘驱狼吞虎’的计划成功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但更多的还是凝重。
“查理，我们刚才主要讨论了几个疑点。”布鲁斯继续道，“首先，一开始的三个骑兵到底是去干什么的？”
亚瑟分析道：“按照正常思路，他们应该是血帮派出来侦查的探。但芬恩说他们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也就是说单程只跑了五分钟。”
“如果算上找到那三个幸存者的时间，这点时间甚至到不了我们旅馆。”露西接过话头。
“他们完全没必要跑这一趟啊，明明之前己经去旅馆查看过了。”克里斯一脸不解。
丹尼猜测道：“会不会是那三个人有问题？”
刘查理觉得丹尼的猜测有道理，于是开口问道：“芬恩，你有没有看到那三个幸存者被血帮带走时有什么表现？有没有被血帮的人训斥或是表现出不情愿？”
芬恩闻言，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才回答道：“查理先生，他们好像……很配合。”
此言一出，几乎坐实了丹尼的猜测。
正常来讲，幸存者被全副武装的人员发现，大概率不会轻易信任对方。
如果表现出配合，要么是武装人员表现的人畜无害，要么是对方有值得他们信任的基础。
像是刘查理他们之前，几乎都是先帮幸存者解决麻烦，才取得了信任。
那三个血帮探子大概是没有走这个路子。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三名幸存者认识血帮的人。
或者说，他们本就是血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