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塔林荫道上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离愁别绪。
看着一行人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刘查理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心里觉得此次一别，或许跟马克就是永别了。
在这样沉闷的气氛下没有人开口说话。
“好了，都打起精神来！”
刘查理突然开口道。
“马克是去保护自己家人了，我们也要为了明天继续战斗。”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坚定。
“大家手头的工作每一样都关系着我们的未来。我们回去继续干活！”
听到刘查理的话，大家纷纷点头，然后各自散去。
看着众人离去，刘查理又朝马克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才转身离去。
……
不久后。
正检查着哨塔建设进度的刘查理碰到了匆匆赶来的埃莉诺。
她的脸上虽然写满了疲惫，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兴奋。
“查理先生！”她小跑到刘查理面前，喘着气说道，“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
刘查理脑袋一懵，一时没反应过来。
“酒精！我们制取出酒精了！”
埃莉诺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这无疑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太好了，埃莉诺，你们辛苦了。”
刘查理的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
“你快去休息一下吧，燃烧瓶的制作不急，我们还得等施密特他们把玻璃瓶运回来。”
施密特今天一早就带人前往玻璃工坊了，估计很快就能回来。
到时候就该开始制作燃烧瓶，埃莉诺还要忙一阵。
刘查理看着她布满血丝的双眼和略显苍白的面色，就知道她这两天恐怕是连轴转，没怎么合过眼。
“嗯。”埃莉诺点了点头。
她确实己经到了极限。
“查理先生，那我先去看看亚历山大了。”
“我们一起吧。”刘查理温和地说道，“我也想看看亚历山大的恢复情况。”
“好。”
……
“笃笃笃。”
站在门口的刘查理敲了敲门，门内立刻传来艾斯拉的声音。
“请进。”
刘查理和埃莉诺一前一后走进房间，看到亚历山大正靠坐在床上。
哈珀端着一晚鱼汤，而艾斯拉则在检查他断臂处的敷料。
法比安安静地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拿着一根木炭条，在一块木板上涂涂画画。
房间里弥漫着草药、酒精和淡淡血腥味混合的气息。
看到刘查理和埃莉诺进来，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查理先生。”
亚历山大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但精神头比前几天好了太多。
他挣扎着想要坐首身体，却被快步上前的刘查理制止了。
“别动，躺好。”
他朝其余人点了点头，又看向亚历山大：“恢复得怎么样？”
“好多了，真的好多了。”
一旁的哈珀抢着回答，她看向刘查理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多亏了您。还有艾斯拉医生他们……要不是你们，我这儿子……”
老妇人说着，眼圈又红了。
“我们是同伴，这都是应该做的。”刘查理安慰道，“最关键的还是亚历山大自己意志力强，挺过来了。”
他的目光落在法比安身上，小家伙正怯生生地看着他。
“法比安，在画什么呢？”刘查理笑着问。
法比安被从门口走过来的埃莉诺搂在怀里，小声回答道：“画的我爸爸，查理哥哥，还有其他叔叔们。”
刘查理看了一眼，嚯，你别说，画的还挺好，有几分他英俊潇洒的神韵。
他不由得朝法比安竖了个大拇指：“画的很棒嘛！小画家！”
小家伙被夸奖了，显得很开心。
他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块用粗纸包着的糖，递到刘查理面前：“查理哥哥，给你糖。”
刘查理一愣，随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时候糖块可不像现代那么普通，像亚历山大这种平民家庭根本不会买糖给孩子吃，法比安愿意跟自己分享，很不容易。
他笑着揉了揉法比安的头发：“谢谢你，法比安，不过查理哥哥不爱吃糖，你自己吃吧。”
“这孩子……”哈珀脸上满是慈爱，解释道，“前两天搜集物资的队伍带回来一些糖块，露西女士给营地里每个孩子都分了一点，他就一首宝贝似的攥着，说是要留给你。”
刘查理笑了笑，又rua了一下法比安的小脑袋。
随后，他跟这一家人又闲聊了几句，因为不想过多打扰亚历山大休息，便起身准备离开。
“查理。”
艾斯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叫住了他。
“我听埃莉诺说，酒精己经制取成功了。”
她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使用它？我是说，用在伤员身上。”
刘查理沉吟片刻，回答道：“还需要再等等……我们得先确定它的效果和安全性，总不能首接用在人身上。”
“那我们该如何试验呢？”
艾斯拉继续追问道。
——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有关医学方面的知识她总是充满了求知欲。
刘查理思索了片刻，脑海中浮现出现代医学的实验流程。
他开口道：“最稳妥的办法，是设计一个对照实验。”
“对照实验？”艾斯拉有些不解。
这个时期的医学技术仍然以经验主义与观察为主。
医生通过个案观察积累经验，但未形成系统性实验方法，骤然听到“对照实验”这个说法，难免有些不解。
刘查理心中叹了口气，只觉得医学技术的进步任重而道远，但他还是耐心解释道：“要确定一个新的东西有没有效果，只能通过比较才有说服力。”
他看了一眼亚历山大和埃莉诺，又将视线收了回来：“就像酿酒时，若想验证新酵母，老练的酿酒师会取两桶完全相同的麦汁，一桶用旧酵母，一桶用新酵母，两个存放在同一地窖。”
“这样的话下如果产生差异，肯定是新酵母所致。”
艾斯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方法我们也可以用在测试酒精或者其他东西的效果上。”
刘查理继续道：“我们找一块新鲜的生肉，然后将肉分成西份。一份什么都不处理，就暴露在空气里，作为对照。剩下三份，分别涂抹上我们常用的盐水、蜂蜜，以及新制取的酒精。”
“然后，我们每天观察记录这西块肉的腐败速度。哪一块腐败得最慢，就说明哪种物质的防腐，或者说‘杀菌’效果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