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意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她,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惊呼声卡在喉咙里,眼前是男人玄色蟒袍上冰冷的金线纹路。预想中狼狈的跌倒并未发生。
就在她即将撞入那坚硬胸膛的瞬间,陆沉舟的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腰侧。那手掌宽大而有力,隔着薄薄的软烟罗衣料,灼热的温度烫得江晚意浑身一僵。
电光火石之间,她己被他半是强硬、半是托扶地带离了翟舆,双脚踉跄着落在了宫道冰凉的金砖上。
阳光刺眼,宫墙巍峨。她被迫站在了这象征着无上权力与禁锢的宫道中央,站在了陆沉舟的面前。
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玄色衣襟上细微的织金暗纹,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凛冽迫人的气息,混合着松香硝烟,将她牢牢笼罩。
他的身形太高,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她整个吞没。
江晚意猛地抬起头,所有的惊惧和伪装都在这一刻被强烈的愤怒和屈辱撕碎。
她忘了场合,忘了身份,忘了这是何处,眼中只剩下眼前这个毁了她平静、将她拖入深渊的男人。
“陆沉舟!”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吼出他的名字,那双墨玉般的眸子此刻燃着冰冷的火焰,首首刺向他,
“你放肆!”
话音出口,她才惊觉自己的失态,但悔之晚矣。
陆沉舟并未动怒。
他甚至微微垂眸,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清晰地映着她因愤怒而微微涨红的脸颊,和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恨意与倔强。
那眼神,仿佛在细细描摹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又像是在审视一个不自量力的猎物。
他扣着她手腕的手指,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些,指腹甚至在她细腻的肌肤上微微了一下。
那动作带着一种狎昵的、宣告所有权的意味,激得江晚意浑身汗毛倒竖。
“放肆?”陆沉舟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起一个极小的弧度,那笑容冰冷,带着一丝玩味和不容置疑的掌控
“江晚意。”
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缓慢,每一个字都敲在她的耳膜上。
“从今往后,本王对你做的任何事,都算不得放肆。”
他微微俯身,迫近的气息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声音压得更低,只有近在咫尺的她能听清:
“因为,你是我的王妃。”
“我的。”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极重,如同烙印,狠狠烫在江晚意的心头。
“我的。”
那两个字,沉甸甸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和冰冷的金属质感,狠狠砸在宫道金砖之上,也砸在江晚意的心坎上,余音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手腕处传来的禁锢感,如同烧红的铁箍,烫得她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逃离。
“你……”她喉头哽住,所有斥责的言语都被这赤裸裸的宣告堵了回去,只剩下胸膛剧烈的起伏,和眼中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与屈辱。
陆沉舟却不再看她。他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个既定的动作,确认了所有权的归属。
那只扣在她腕上的手并未松开,反而以一种不容挣脱的姿态,牵引着她,转身便朝着与翟舆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