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明疏桐,你贱不贱?
第三十八章 明疏桐,你贱不贱?
陆大夫人正好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保养得宜的面容在看到眼前这一幕时瞬间惊愕、扭曲——她精心培养的儿子竟将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紧紧搂在怀里。
陆野看到母亲,眉头一皱,却并没撒手,“妈,进来前能不能敲敲门?边界感呢?”
声音里已带上明显的不悦。
明疏桐挣扎着站起,站在边上,都不敢对视陆大夫人那恶狠狠的眼神。
“滚出去。”
陆大夫人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每个章节都裹着冰碴:
“立刻!”
明疏桐指尖微微发颤,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三天前的见面,已经把表面和谐的婆媳关系彻底撕破。
自古以来,婆媳就是天敌。
尤其是在陆大夫人眼里,她本就配不上陆野,如今“出轨”被抓现行,更是罪加一等。
她倒一点也不稀罕留在这里,刚要走,就被男人扣住了手腕,男人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头一颤。
“妈!“陆野声音沉了下来:“请您对我妻子保持最起码的尊重!”
“你当她是老婆,她当你什么了?大冤种?你知道她都干了什么吗?”
陆大夫人真真是要被儿子气坏了,明明对这女人没感情,怎就这么爱护着她。
陆野顿时沉下了脸:“不管我老婆做了什么,秦玉女士,说话请放尊重点。阿赞,把秦女士送出去。”
阿赞表示好头疼:
陆大夫人这么强势,他一个小啰啰,怎么送?
“陆总,这……”
拜托别为难我了行吗?
“混账东西,我是你妈!”
陆大夫人见儿子如此执迷不悟,真真要气坏了。
自己可是心心念念为了他,他可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他倒好,为了一个不爱她的女人,连自己老娘都赶。
“妈怎么了?人伦关系当中。夫妻关系排第一位。您对我老婆不尊重,我护我老婆,天经地义,合情合法……”
这话说得竟是如此的理直气壮,掷地有声。
“那你看看,她背着你,到底干了什么?”
陆大夫人磨着牙,从包包内翻出一沓照片,重重甩到了陆野身上,恨不能就此将人砸醒!
照片似雪花一样,撒得满床都是。
陆野眼神一缩再缩,随意一瞥,竟瞥到了刺目的一幕。
于是他低头,捡起那一张。
幽静小巷,男女相拥,远处有路灯,近处无光,只有淡淡月光落在他们身上:
身形高大修长的男人,紧紧搂着娇弱无力的女子,女子双手死死抓着男人的衣裳。
光线太暗,看不到特别真切的表情,但是,从女人手臂绷紧的线条可以看出,女子情绪无比激动。
并且,那画面乍一看,就像是接吻。
两张脸孔有重叠到一起的虚影。
就像在激烈缠棉。
陆野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是……江淮。
本来微绷的脸色一下变得阴沉可怖。
“看到没有……”
陆大夫人咬着牙,冷冷道:“你当她老婆,把我这个妈当敌人,她呢,跑去善县,和前男友,花前月下,缠缠棉绵,给你戴绿帽子……”
“我告诉你,这世上,除了亲妈,谁会一心一意为你好?”
一手拉址大的亲儿子,长大了,有能力了,护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把亲妈当仇人,陆大夫人想想好心酸。
她自是知道儿子大了,有女人,宠女人,是人之常情。
夫妻恩爱,本是好事,可明疏桐根本配不上他啊!
陆野不言语,一张一张地看,脸上的寒霜一层一层的厚重起来。
明疏桐面色发白,什么都不说——也没什么好说的。
见面是事实。
拥抱是事实。
被牵手是事实。
她怎么解释?
解释就是掩饰。
掩饰就是心虚。
心虚就是承认。
陆野的手指捏着照片边缘,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它们碾碎。
他的目光从照片上抬起,冷冷地钉在明疏桐脸上,像是要看穿她的灵魂。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
他的声音低沉,像是压着一场风暴。
明疏桐咬了咬唇,淡淡落下一句:“我说是偶遇,你会信吗?”
声音是漠然的。
给人的感觉是:你爱信就信,不信也无所谓。
很是敷衍。
“你去善县。江淮也去了善县。善县那么大,偏偏两个人在一个黑灯瞎火的小巷里偶遇上了?”
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这是私会。
还专门挑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吻得昏天黑地,忘乎所以。
她没法接话。
“还穿上了漂亮裙子?这得心情有多好,你才能把自己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
陆野又挑了另一张照片:
在餐厅内,她一身漂亮长裙,以一个娇软的身姿,嵌在江淮怀里。
她侧脸枕在男人肩上,男人以手搂着她的细腰,裙角轻翻。
这张照片抓拍得真是恰到好处。
就像恋人之间的写真。
明疏桐暗暗一叹,不接话。
不是她心情好,是她没衣服换了——带裙子,只是因为姥姥喜欢看她穿得像小淑女。
但这些原因,现在刻意强调,毫无意义。
陆野心酸的是什么:“结婚四年,我给你买了那么多当季裙子,你什么时候穿过?”
“你推脱你的工作要跑工地,不宜穿得花里胡哨,这么牵强的理由,我也认了!”
“生活当中,怎么舒服怎么来,我不强求你,结果呢……只要是他,你就愿意穿是不是?”
不是。
他误会了。
可误会重要吗?
明疏桐想着。
不重要。
一点也不重要。
她懒得纠正。
而她的沉默,则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紧跟着陆野的嗓音里夹进了淬了毒的冷笑:
"他当年像扔垃圾一样甩了你,你疯了一样满世界找,眼泪流干了,害你妈早死了好几年——现在这畜生勾勾手指,你就摇着尾巴贴上去?明疏桐,你到底贱不贱?”
最后那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掴在空气里。
结婚四年,他说话再毒,也从未用过这个字眼。
"贱"。
这个字像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她心窝最葇软的地方,还恶意地搅了搅。
昨天,她被陆大夫人折辱。
今天,她又要接受他的羞辱?
凭什么?
积压的情绪终于决堤,那个"贱"字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猛地抬头,眼底燃着冰冷的火焰,话语像淬了冰的刀锋:
“陆野,比贱谁比得过你?”
“你当舔狗那么多年,比我好得到哪去?”
陆野惊呆当场:
她竟竟竟……竟敢用“舔”字恶心他。
谁能想到,平日里温顺得像只猫儿的她,一旦亮出爪子,竟能直取咽喉。
可细一想,她好像也没说:如果他没舔她,何致于会被这死丫头如此戳痛肺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