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讨好她
第二十七章 他讨好她
清晨,明疏桐从混沌中醒来,入眼是宝石公馆婚房熟悉的穹顶。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指尖触到身上丝滑的睡衣面料时,整个人猛地僵住:
昨晚她分明是在老宅佛堂的小沙发上睡着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伸手抚额。
手酸得厉害。
好像运动过度导致的,手上还有消毒水的味道,像是被什么擦过。
想了想,隐隐约约的,她能记起一些暧昧的画面。
是陆野,拿她的手做了……
小脸,噌地一下惨白,继而浮现一层又一层羞人的酡红。
“死渣男,一天不做那事就会死吗?”
明疏桐忍不住破口大骂。
外头那么多女人,还要来作贱她的手。
她冲进洗手间,拼命地洗手,却把手洗得又红又烫,可那种触感,就像烙在脑子里了一般,怎么也抹不掉。
结婚四年,第一次被迫动手:
“陆野,陆野,你有病,你有病……不满意我,不喜欢我,却要这么耍着我玩……”
气死她了!
她怒瞪镜中气红脸的自己,以前倒没这样厌恶碰他,或是被他碰,自从知道他不干不净,身上有着有钱男人的通病,就越来越排斥。
走去衣帽间里,她拣了最素净的米灰套装换上。
踮脚下楼,屋里静得像真空,连呼吸都带着回音。
陆野不在,她悄悄松了半口气。
刚踏进宽得能踢足球的客厅,扫地机器人圆滚的身子正欢快钻向沙发底,忽然奶声奶气喊了一句:
“主人主人,小可爱被卡住了,快来救我呀!”
她走过去,蹲下身子,贴在地面探看,看见轮子被几张雪白A4纸死死缠住。
是那份离婚协议。
指尖顿了顿,沉默像潮水漫上来。
所以,他根本还没看到。
唉!
解救完扫地机器人,她坐在沙发上,长长吁出一口气,想到刚刚万象和万鼎签了合同,现在再聊离婚,这个合同会不会砸在她手上?
况且,江淮回来了。
昨夜陆野不知发什么疯,竟趁夜闯去老宅;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把她抱回了婚房。
以明静那张大嘴,有关她私奔未遂的戏码恐怕已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传进他耳朵。
若此时提离婚,他必认定她想与江淮再续前缘,旧情重燃。
京城是陆家的棋盘,陆野落子即杀,江淮连逃路都不会有,或许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么办?
想了又想,她将离婚协议拿去厨房,啪地打火,幽蓝火苗舔上纸角,转瞬成灰,灰烬被细水一冲,打着旋儿钻进下水道,连一点声息都没留下。
离婚需徐徐图之,急不得。
处量掉腹中那两颗刚冒芽的小种子,才是眼下最要紧的。
至于江淮……
她闭了闭眼,想到了昨夜月色底下,他看向自己时那热切的眼神,心顿时乱如麻。
陆野是个狠人,以前他只是准姐夫,尚不待见江淮,见到他,那是满身满脑的嫌弃。
现在,他是合法的丈夫,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被别人惦记?
的确得见个面,劝他离开京市。
门就在这个时候开了,外头传来了陆野温和有礼的说话声:
“姥姥,你请进!”
“这小区真漂亮。房子装得也好!”
竟是姥姥的夸赞声。
明疏桐听出来了,忙迎出去,果然看到姥姥穿得精神抖擞地走了进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惊讶溢出眼底:
“姥姥?您怎么来了?”
这是姥姥第一次来京城她家。
“听说你又发高烧,姥姥过来看看你。怎么样,好受点了吗?”
一进门,钱姥姥立马牵住了她的小手细细端详。
明疏桐看向一脸温和、看着无比沉稳的丈夫,一身浅米灰的衣裤,低调又精致,正目不斜视看自己,唇角还噙着一抹但笑不笑。
她忽想到昨夜的事,脸莫名一僵,本能将手藏到背后,感觉整只手都要烧起来了:
“我现在……没事了……您今天到的吗?”
“不是,昨晚就到了。是阿野特意派人去把我接来的,昨天,他在丽晶酒店准备了生日晚餐,想让我陪你一起过生日。但你没来,我一准猜到是冯老太婆又在磋磨你了。”
如此这么一说,明疏桐就明白了,怪不得陆野会赶去老宅,看来他已经知道她遭虐待的事了。
只是他为什么突然想给她过生日了呢?
“姥姥想见你,所以我就亲自去酒店把她接过来了……今天你在家休息一天,好好陪一陪姥姥吧。”
陆野满面和气,在姥姥面前显得很乖。
就像一个二十四孝好老公。
真会装。
这四年,他偶尔陪她陪娘家,在老岳丈面前,他也一直是有担当的好女婿形象。
所以,父亲根本不知道他们形同陌路。
她看到姥姥手上拎了一个蛋糕:“姥姥,这是……”
“生日蛋糕呀,阿野昨天让人做的,我拿回来了,虽然生日已经过了,但是,还是做一做形式……过来……姥姥给你点生日蜡烛……”
钱姥姥将她拉了过去,打开蛋糕精致的外包装,冰淇淋蛋糕上,花丛中,有几个红色的字体,非常明显:
“老婆,生日快乐!”
她看向陆野。
他冲她扬眉,“怎么了?是问我生日礼物吗?有给你准备。”
男人变戏法似地变出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特制的礼物。等你把蜡烛吹了,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明白了!
因为小情人在外头生了孩子,他这是故意讨好她。
万象轻易拿到项目,就是一种变相的讨好。
给她过生日,也是一种讨好!
只因为他答应过姐姐:他会照顾好她,说白了,其实是在讨好她姐。
边上,钱姥姥在忙着点蜡烛,笑着催她:“来来来,我们给你唱生日歌,桐桐来许个愿望,闭上眼,乖乖的,在心里好好默念,不要说出来,心诚则灵……”
明疏桐很乖很乖,立刻无比虔诚地双手合什。
耳边,钱姥姥唱起了生日歌,紧跟着陆野那低沉有磁质的嗓音也加了进来,她的心,莫名一跳。
想不到他唱起歌来竟如此好听!
并且,有一种莫名的耳熟。
像是在很久以前当摇篮曲听过。
突然,她睁眼看向自己这个陌生的丈夫,目光灼灼:世上怎么有这样熟悉的调子——他说话时,和唱歌时,声音竟不一样。
唱歌时,声音更沉稳有质感。
像一个有恩于她的熟人。
可惜啊,那个在她被舅舅卖掉后帮她逃出来的大哥哥,早已死掉。
声有相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