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忆初恋,竟相逢,月下求婚
第二十三章 忆初恋,竟相逢,月下求婚
曾经,她蜷缩在母亲怀里,用稚嫩的声音问道:
"妈妈,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能过生日?就我不可以?连偷偷过都不行。奶奶说,我的生日只能是赎罪日。"
母亲曾抱紧她,无比痛苦地对她说:"是妈妈欠下的债……也是你欠下的债。小桐,对不起,妈妈以后一定给你补过生日。"
这个承诺像一粒种子,埋在她心底二十几年。
直到母亲过世,她都没正正经经过过一次生日。
母亲的卑微如同烙印,深深烙在她的生命里。
从懂事起,她就学会低头走路,学会在饭桌上只夹面前的菜,学会在奶奶训话时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也不出声。
如今,她已经二十七岁,甚至已经嫁为,可奶奶对她的控制依然如影随形。
随传就得随到。
可凭什么?
凭什么她在娘家要忍气吞声,在婆家还要继续受尽欺压?
不跪了!
二十多年的赎罪,就算真有罪孽,也早该还清了。
明疏桐猛地站起身,膝盖传来一阵刺痛。
她来到门口,伸手开门,冰冷的金属纹丝不动。
至于窗户,都装了防盗窗,焊得死死的,插翅都难逃。
她跌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望着这间被香火熏得发黑的小佛堂,胃里空空荡荡,她却连饥饿感都变得麻木。
闭上眼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不知不觉竟想起了江淮。
那是大一下学期的今天,她被母亲叫回来给大妈妈和二哥过祭日。
母亲接到医院的紧急电话匆匆离开,只留她一人跪在冰冷的佛堂地板上。
深夜,门锁突然"咔嗒"轻响,一个熟悉的身影闪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
她惊讶地转头,看见了江淮那张阴沉的少年脸。
他二话不说就把她拉起来,恼火地叫道:"你傻吗?她们让你跪你就跪?没半点主见的吗?”
“你大妈妈救你母亲去世,那是她本身有病,就算那天不死,早晚也会发作。”
“你二哥爬树摔死时你才三岁,第一责任在爷爷奶奶身上!凭什么要让你背负这些责任?"
听到这些话,她震惊极了:"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江淮眼神闪烁:"对不起,我看了你的日记。但也亏得我看了日记,才知道你遭了这么大的罪……走,离开这里。别自找罪受。"
然那时的她太怯懦,习惯了逆来顺受,最终还是没有跟他走。
江淮无奈,只好悄悄溜出去,买了一块小小的奶油蛋糕回来,插上一根蜡烛,在昏暗的佛堂里给她过了人生第一个生日。
烛光摇曳中,她看见江淮眼里闪烁的温柔。
那一刻,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被珍爱着的。
喜欢上江淮,或许就是因为他总能注意到那些最细微末节的温暖。
冬天怕冷,他会提前备好热水袋。
生理期肚子疼,他煮红糖姜茶,耐心地帮她揉穴位。
夏天容易生痱子,他特意去学了手工皂做法。
生病时,他二话不说背起她就往医院跑。
她想打工赚钱不靠家里,他就陪她一起四处奔波。
那些细碎的温柔,是她灰暗青春里唯一的光亮。
曾经,她天真地以为,他就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是上天给她的最好补偿。
因为年少,所以相信爱情可以很纯萃。
结果……
她涩涩一笑,眼角有泪在流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她睁眼,听到有人走了进来,低声叫道:“小桐……你怎么又被关起来了?”
记忆里熟悉到骨子里的男子嗓音,突然在耳边炸开,心弦陡然一颤,蓦然转头,惊得双眼发直:
是江淮。
他立在门边,三月的风卷着细碎花瓣掠过他深灰色风衣下摆。
他比五年前更清瘦了些,下颌线条如刀削般分明,那双总是含笑的眼此刻幽深如潭,却在与她视线相触的刹那,翻涌出灼人的温度。
佛堂内未散的香火气突然变得稀薄,她听见自己失控的心跳震耳欲聋——
这个曾刻进她骨髓的男人,就这样活生生站在了明亮的灯光下。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哑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江淮一步一步在走过来,看着她缓缓站起,却不像以前那样奔入自己的怀里,那发红的眼窝,一点一点热烈起来,又冷静下来: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死而复生,你的本事还真不小啊!”
如今的江淮已褪去了少年气,眉眼间多了几分沉稳的锐利。
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蜷起:"出去说,这里不合适。"
从前,只要他伸手,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握住。
可今天,她只是平静地移开视线:
"走吧。"
她挺直脊背走在前面。
江淮凝视着她的背影,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变化:
那个温/软爱笑、总爱粘着他的女孩不见了。
一次次挂断电话,见面时的疏离,都在提醒着他们之间横亘的五年时光。
他理解这种陌生,毕竟,是他突然消失,音讯全无。
佛堂外夜色沉沉,月光稀薄。
两人刚走出几步,迎面撞上了从主屋出来的姑姑明静。
下一刻,她发了疯似的冲了上来。
“这个野男人怎么又来找你了?你想干什么?私奔吗?你疯了吗?你要让明家的脸往哪里搁……”
明静的嗓音尖锐极了
明静早就知道江淮的存在。
大二那年,她撞见两人手牵手逛街,当场骂她不检点。
为此,妈妈把她拎过去骂了一通,在知道江淮是省状元后,妈妈没了声,只叮嘱:“不准在婚前同居,必须自珍自爱……”
所以,大学四年,他们一直没跨过那条底线,始终谈着最单纯的恋爱。
越是这样,他们越珍惜彼此。
江淮是单身家庭,母亲未婚有孕,父亲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家庭,在她父亲眼里,是不合格的,毕竟她爸是省领导。
他也没什么家底,所以,他想努力奋斗,想得到她父亲的认可。
而明疏桐本就是乖乖女,没父母认同,她也不敢做过份的事,不想让父亲丢脸,更不想让母亲失望。
“静姑姑您好,我不是来找疏桐私奔的,此番回来,我是来提亲的。”
静寂的夜色里头,响起了男人坚定的宣告。
说话间,他竟牵起了她的手,眸光温润而热烈,“明疏桐,我说过,我要娶你,现在,你还愿意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