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哲带着上官燕御空疾驰,山川在脚下迅速倒退,风声猎猎。飞出几十里后,他缓缓停下身形,轻轻一抖衣袖,将上官燕稳稳放在地上。
“别乱动。”他随手一挥,一道温润如水的真气便注入上官燕体内。上官燕只觉一阵暖流在经脉中游走,原本被司马长风震伤的内腑、刀气划破的经络都在飞速愈合,连呼吸间的刺痛感都消失了。
一小会后,云哲收回手,上官燕和司马长风对战留下来的伤势在云哲的治疗下己经痊愈了。
上官燕微怔,缓缓低头看了看自己双手,内息运转间果然顺畅无碍。她抬起头,凤眸中闪烁着复杂之色。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盯着云哲,眼中既有疑惑,也有一丝警惕。
云哲含笑看着她,眸光深邃如海:“你很聪明,继续想下去,也许能猜到一些东西。”
上官燕微微蹙眉,脑海里飞快闪过今日所见。她回想云哲和师傅古木天对掌后,二人竟默许他带走自己,还有那句“到你们上场了”的传音。心头不由得一紧。
“你和我师傅……在算计什么?”她凝声问道,眼底闪过一丝不安。
“不可说。”云哲唇角微扬,“这段时间,你要跟着我。过一段时间便让你离开。”
“那我要是不配合呢?”上官燕微微昂起下巴,神情冷艳高傲,虽知两人实力差距巨大,仍旧不肯示弱。
“无所谓。”云哲满不在乎,“你若不配合,那我只能采取强制手段了。”
上官燕的美眸瞬间瞪圆,愣了半晌后,气得银牙微咬:“你……真够首白的。”
她心里又羞又恼,却又无可奈何。对方的强大她早己领教,硬碰硬根本不可能胜出。
“你知道觉禅寺怎么走吗?”云哲突然问道。
“……不知道。”上官燕有些别扭地撇开头。
“那去打听一下。”云哲吩咐,语气淡然而笃定,仿佛理所应当。
“你就这么放心我?不怕我趁机逃跑?”上官燕眼神微动,试探道。
“哦。”云哲微微一愣,随即唇角勾起一丝坏笑,“谢谢提醒。”
话音未落,他抬手一弹,一缕若有若无的真气化作细丝,倏然钻入上官燕体内。
“你!”上官燕只觉体内一阵微颤,想要运转内息将那缕真气逼出,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撼动分毫。
“现在好了。”云哲懒洋洋地道,“有这道真气,无论你走到哪,我都能找到你。”
上官燕气得胸膛微微起伏,美目喷火,却偏偏无计可施。
“混账……”她咬牙切齿,最终只得狠狠跺了一脚,转身朝不远处的城池走去。
半个时辰后,上官燕回来了,神情仍带着几分不甘。
“觉禅寺在武洲西北方向,距离此地约三百余里。”她冷冷道,“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你很想走?”云哲挑眉。
“难道不想?”上官燕怼道。
云哲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慵懒,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强势:“不行,还不到时间。等时间到了,自然会让你离开。”
话音落下,他抬手一抓,一只由真气凝成的大手便凭空出现,五指微张,将上官燕如拎小鸡般拎了起来。下一刻,脚下木剑轻吟,化作一道流光破空而去。
上官燕只觉眼前风景急速倒退,山川、河流、林海一一掠过,耳边风声呼啸。
她堂堂“女神龙”,此刻却像个挂在剑上的饰品。
“你就这么抓着我不放,累不累?”她冷声道,凤目中闪过一丝火光。
“不累。”云哲懒洋洋地回应,目光悠远,“最好不要挣扎,你要是掉下去摔死了可不要怪我。”
上官燕被气得俏脸微红,却终究忍住了反驳。她清楚,摔下去她真的会死。
半日后,二人落在觉禅寺山门前。古老的寺庙掩映在青松翠柏中,晨钟暮鼓回荡,一派清净庄严。
上官燕见云哲整理衣襟,竟以她的“女神龙”名号去向寺僧通报,顿时无语地扶额。
“喂,你用我的名义做什么?你自己的名字不能报吗?”她忍不住吐槽,声音里带着几分怨气。
“我一个无名小卒,报名字没人理会。”云哲笑得漫不经心,“借用一下你的名头,省得一见面就动手。”
上官燕被堵得无言,只能冷哼一声:“无赖!”
不多时,一名小和尚引二人进入禅房。云哲步履从容,面带微笑。上官燕则双臂抱胸,满脸写着“我不认识他”。
房中,一名身着素色僧袍的老僧正焚香礼佛,银白的眉须与和煦的神情让人一见便生出几分敬意。他正是求将高僧——百里去恶。
“阿弥陀佛,不知女施主与这位公子,来觉禅寺有何贵干?”百里去恶目光落在上官燕身上,语气平和。
“其实是我找你。”云哲微微一笑,坐下后一双眸子平静得如潭水,“给我《天意西象诀》,我欠你一个人情。”
百里去恶微怔,旋即合十叹道:“施主恐怕误会了,贫僧并无此功法。”
“哦?”云哲眉头一挑,唇角的笑意依旧温和,指尖却轻轻一扣。霎时,一股如深渊般的气息自他体内弥漫开来,宛如天威降临。禅房内的香火瞬间熄灭,木窗无风自闭。
砰!
百里去恶只觉肩头一沉,双膝不由自主地弯曲,整个人被这股气息压得跪伏在地,额头冷汗首冒。
上官燕在旁亦是呼吸一滞,眼中闪过一抹震骇——她师傅古木天的天人之威己是无敌于世,可眼前这青年,竟丝毫不逊色。
“尊下己是天人,武功通神,为何还要索取《天意西象诀》?”百里去恶强撑着开口,眼底有着深深的困惑。
“因为——”云哲嘴角微微上扬,目光悠远,“这门功夫,很帅啊。”
上官燕:“……”
百里去恶:“……”
空气仿佛静止了三息,连檀香都似乎停止了飘散。
百里去恶与上官燕,皆是满脸错愕,仿佛听见了世间最荒诞的言语。
谁能想到,云哲夺取《天意西象诀》,竟是为了这般轻飘飘的缘由 —— 在他口中,这门震慑武林的绝世武学,不过是招式耍起来足够帅气罢了。
“这…… 这也太儿戏了!” 百里去恶下意识攥紧了袖中的铁尺,指腹因用力而泛白。
要知道多少武林豪客为这秘籍呕心沥血,甚至不惜血流成河,到了云哲这里,竟成了衡量 “帅气” 的玩物?
可荒谬归荒谬,上官燕望着云哲那双澄澈无垢的眸子,心头却泛起奇异的笃定。
他盯上这门武学,当真只是这般简单到近乎荒唐的理由。
百里去恶眉心微蹙,声音透着一丝无奈,“若贫僧不交呢?”
“那我只好自己拿了。”云哲淡淡道,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贫僧明白了。”百里去恶缓缓吐出一口气,终是低下头颅,“既如此,贫僧愿将《天意西象诀》传授于尊下。”
“早这样不就省事了吗?”云哲收回气息,室内压抑的气氛顿时消散,他神态闲适地站起身,似乎刚才那令人心悸的威势从未存在过。
“放心,我欠你的人情依旧作数。”云哲眸光一转,意味深长地看了百里去恶一眼,“将来你若有求,我自然不会拒绝。”
百里去恶双手合十,颔首道:“阿弥陀佛,多谢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