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没几日悠闲日子了
天意?
晚棠前世受尽折磨,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今生苦命挣扎,连带着将他原本的厄运也改了。如今成功在即,晚棠却生死未卜,青云子说这是天意?
难道是他想改朝换代,惹怒老天,牵累了晚棠?
萧峙心生怒意,抬眸看一眼窗外湛蓝的天空,手脚一阵阵发凉。
真要天打五雷轰,也该轰他,欺负弱小晚棠算什么!
青云子正在翻书,忽然感觉身边凉飕飕的,侧眸一看,萧峙正阴翳地看着窗外,眼底深处涌动着嗜血的杀意。
青云子心中暗惊,出声唤萧峙:“你也来一起找,找到了也能早点救你夫人。都小心些,莫弄坏贫道的藏书!”
萧峙回神,歇了想与老天一较高下的心思。
几大箱笼,一页页小心翼翼翻下来,直到天黑都未曾翻阅完。
青云子是个碎嘴子,翻书时问起前段时日的七彩祥云,又问起淮州震天响的火药。萧峙及其护卫都是谨慎之人,没人回答他半个字。
内宅里,“晚棠”想起萧峙的怀疑,歇晌完便叫来乳母,要抱抱团哥儿。
团哥儿能吃能睡,几日不见便又胖了,小脸肉嘟嘟的。
只是刚进正屋,乳母还未将团哥儿送到“晚棠”怀里,团哥儿又小嘴一瘪,“呜哇”地一声开始大哭。奶娃娃肌肤,一眨眼的工夫,鼻头和眼周便都呈了粉,甚是可怜。
乳母一愣,犹豫着要把团哥儿抱走。
晚棠眼底有抹焦急一闪而过,须臾,她冷着一张脸道:“孩子给我。”
乳母不敢忤逆,将团哥儿送到她怀里。
“晚棠”凑到团哥儿耳边,用气音道:“小家伙,你不哭,我就把你娘还给你,好不好?”
原本想软硬兼施,但她没想到,随口这么一说,团哥儿的哭声竟然渐渐止住了。
她诧异地盯着怀里小娃儿,慈祥地笑了下:“是个有灵气的娃。”
团哥儿挥舞小手,张开没牙的小嘴,奶凶奶凶的:“咿……啊!”
“晚棠”扯了下嘴角,趁着他不哭,起身往外走:“找你爹去。”
惊春染秋追上去:“夫人,天都黑了还出去吗?可不能让团哥儿闪了风。”
“晚棠”出门前便将襁褓理了理,疾步往前院走:“夫君在何处?”
“侯爷在前院议事,夫人若是想侯爷,奴婢过去传话便可,天黑路滑,夫人还是回屋等着吧?”
惊春和染秋不知道实情,劝了一路,几人到底还是来了前院。
曹瑞杰看到晚棠,扬声道:“夫人怎得抱着孩子来前院了?”
萧峙听到他的提醒后,迅速和初二翻窗去了不远处的书房。
“晚棠”问清楚萧峙所在后,抱着团哥儿便要过去给他看。
刚靠近书房,她便听到萧峙和初二在议事的声音,扭头让惊春两个退下,只身抱着团哥儿走过去。
初二故意道:“淮王兵败前,暗中赠了一批火药给梁王,梁王借着火药之势,很快便会攻往京城。”
淮王手下的“漏网之鱼”初七,已经带了几颗火药“投奔”梁王。
“投奔”前还顺手救走淮王曾经的一名心腹,所以梁王眼里,从天而降的火药是从淮王那里获得的。
萧峙沉吟:“过不了几日,京城便会传召本侯回京勤王。”
初二:“小陛下此前已经被迫大义灭亲过,如今生死存亡之际,再为苏后多承认一项罪孽,应该不至于纠结太久。侯爷到时不必及时回京,可趁机与小陛下谈条件。”
萧峙颔首:“嗯,魏家再过几日便可以平反昭雪了。”
“晚棠”激动的泪水盈满眼眶,她抱着团哥儿继续走近,出声唤道:“夫君在忙什么?怎得还不歇息。”
萧峙开门看她抱着团哥儿,一颗心提起。
他不动声色地伸手要把团哥儿抱回来:“你这几日憔悴不堪,不必自己带孩子。”
萧峙一靠近,“晚棠”嗅到一股奇怪的气味。
她转身一躲,团哥儿也冲萧峙“咿呀”两声,仿佛在拒绝他的怀抱。
“晚棠”朝萧峙翻了个白眼:“不是夫君今日说我奇怪,连孩子都不抱了吗?这会儿又让我不必亲自带孩子了?好赖话都让你说了。”
萧峙看向远处的惊春和染秋,不悦道:“夫人身子不适,你们大晚上便由着她抱团哥儿转悠?”
倘若摔了,晚棠和团哥儿都得受伤!
惊春两个无从辩解,灰头土脸地走过来想把孩子接过去。
奈何团哥儿不愿意,她们刚要碰到他,他便嚎啕大哭;她们的手一拿走,他便不哭了。
萧峙看得心惊。
“晚棠”看了一眼萧峙身后的初二,不愿意继续打搅他们做正事,便抱着团哥儿离开了。
回到内宅,她便把孩子递还给了乳母,小家伙却不高兴地再次嚎啕,襁褓都困不住他胡乱挥动的小手小脚,仿佛在抗议“晚棠”的说话不算话。
“晚棠”烦躁地皱起眉头,挥退了乳母。
她叫来惊春,状似无意地问道:“今日别院里可来过客人?”
“侯爷在前院议事,兴许……”
“你悄悄打听一下,莫让阿轲阿瞒两个察觉。”“晚棠”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
惊春不解道:“夫人这是为何?”
“晚棠”刀一样的眼神射过去,没有解释。
她刚刚嗅到了香火气,怀疑萧峙看穿了她的身份……
前院书房,初二趁机向萧峙禀报了事情:“算算日子,梁王已经见到初七了,有火药帮衬,梁王这一路会顺畅许多。”
初七带的火药有限,梁王会省着用。他日萧峙出马,初七亦会妥善解决剩下的火药。
萧峙颔首:“确实没几日悠闲日子了,但愿忙碌之前,夫人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这时,另一个护卫敲门过来,神色凝重道:“侯爷,道长适才悄悄看过夫人了,有话与侯爷商议。”
一行人再度回到那间大厢房,护卫们继续翻阅书籍时,青云子沉声道:“刚刚那位夫人便是你夫人?她确实被夺了舍,印堂黑沉,原身还在壳子里。”
“我儿原本不让她近身,她每次想抱都会嚎啕大哭,今日却安安静静地由着她抱。她会不会对我儿使什么邪术?”萧峙不懂就问,忧心忡忡地看向青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