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你们便由着她?

2025-08-22 2524字 1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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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 你们便由着她?

晚棠回别院后便问阿轲阿瞒:“夫君今晚来别院吗?”

姊妹俩不清楚,找护卫递了消息去淮州。

萧峙当日在淮州忙碌,并没有来别院。

翌日,晚棠带了几个护卫和阿轲阿瞒,在确保能平安的情况下,去了字条上约定的地点。

那是寺庙前的一棵菩提树下,昨日假扮成伙计的男子原本坐在地上,看到晚棠过来,激动地站起身:“你来了!”

晚棠身后只跟着阿轲阿瞒,其他几个护卫都扮作香客掩藏在周围。

男子指着不远处的石凳石桌:“太师夫人请坐。”

晚棠面朝他坐下后,他很避嫌地重新坐到树下,和晚棠隔着一张石桌外加半丈远:“不知太师夫人可知道魏家当年的惨案?萧太师已经为他萧家平了冤,两家事明明牵扯在一起,他却……”

晚棠打断他,冷声道:“我不清楚魏家惨案,你要说便说,不必在此挑拨。倘若魏家有冤情,也该是魏家血脉来平反昭雪,与萧姓人何关?”

男子鄙夷地笑道:“你倒是护着他,也难怪,是他带给你如今的荣华富贵。”

阿轲瞪过去:“放肆!”

阿瞒皱眉:“有屁便放!哪儿那么多废话!”

男子憋屈地看看她们,但看晚棠也皱了眉头,只能收起无关紧要的话,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我如今姓卫,护卫的卫,名唤卫鱼,漏网之鱼的鱼。原是落水魏氏五房之嫡次孙,按辈分,当唤夫人一声姑姑。”

卫鱼说完,由坐姿改成跪姿,从怀里掏出一物:“卫鱼求姑姑,还魏家清白!让魏氏的漏网之鱼们不要东躲西藏,不必更名换姓,能堂堂正正地做回魏家人!”

阿轲将他捧在手里的东西接过去,是血书剩下的部分。

卫鱼见状,额头用力往地上磕去,“砰砰”闷响。

“我爹当年也偷偷找过魏老夫人,可惜,她什么都不信,只愿过她的安稳日子。”卫鱼哂笑,额头很快破了皮、渗出血,可他却浑然不觉。

晚棠让阿瞒将他扶起,卫鱼犟着不起:“还请夫人看完给个准信,若不打算帮忙,还请把血书还与我。”

“好。”晚棠没生气。

她若不能为魏家沉冤昭雪,自然不会扣着血书不放。

寺庙在半山腰,晚棠背后便是扶栏,扶栏外是郁郁葱葱的斜坡,左边有菩提树遮挡,只要阿轲挡住右边,阿瞒挡着前面便可。

血书不长,字字泣血,怨恨滔天。

“这份血书是当时的魏家主所书,她最是清楚前因后果。当年胡人虐杀大靖百姓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先帝下令大靖人不得与胡人通婚,魏家是第一个犯此禁令者。当年那个胡人女子的身份板上钉钉,家主只能另想法子救魏家。”

“苏老将军杀害萧老将军之事,我舅舅亲眼看到了!他当年就在萧老将军麾下!”

“魏家主得知此事,做了两手准备,暗中换了几个魏家血脉出去留根;明里收集证据,想指认蒋超加剧两国纷争,更想公布苏老将军杀害萧家人之事实。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魏家说是男丁流放女子入乐坊,可上至七十多的家主,下到襁褓里的孩童,无一幸免。流放途中,魏家男子不是病倒便是暴毙,乐坊里的,不是悬梁便是投井,根本无人存活……”

卫鱼的声音有些压制不住。

晚棠看完血书,耳边是卫鱼啖肉饮血的恨怒,心口也激起莫名的澎湃。

她没有把血书还给卫鱼:“你先回去,我先想想法子。”

卫鱼惨笑:“夫人不会是想回去和萧太师商议吧?人都是逐利的,萧太师帮魏家没什么好处,不会同意的。”

“两日后,还是这个此时此地,我会予你答复。”

晚棠目光坚定,让卫鱼生出一种不得不信赖的希冀。

卫鱼红了眼,泪目道:“拜托姑姑了。”

晚棠没有继续逗留,收好血书便回了别院。

当天中午小憩,她沉入梦乡后便做了噩梦。

梦到自己成了魏家流放路上的一人,被衙役肆意鞭打,一刻不停地赶路,最后轰然倒下,就那样曝尸荒野。

又梦到她成了冲入乐坊的女子之一,怀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孩,孩子被人一把夺过去,高高举起,摔在地上,而“她”则在痛苦中被人悬了梁。

一个又一个类似的死法,被她一一体验。

萧峙赶过来时,晚棠正痛苦地皱着脸,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一张嘴紧紧闭着,满脸冷汗。

他大惊,让人打来一盆水,帮晚棠擦脸:“夫人?夫人?”

一遍遍不厌其烦。

晚棠不知道在梦里痛苦了多久,依稀听到熟悉的声音。

她似一个无意识的孤魂野鬼,忽然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拽回。

萧峙的声音越发清晰,晚棠也能感受到他温柔的触碰,可一双眼却怎么都睁不开,四肢沉甸甸的,如被巨石压着,动弹不得。

萧峙不悦地唤来阿轲阿瞒,让她们仔细回忆晚棠和卫鱼见面的经过:“夫人要见,你们便由着她?”

“夫人原本是想先跟侯爷商议的,可侯爷没过来。”

萧峙冷哼。

魏家的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苏后想为国库分忧解难,先帝便撒手不管,害死魏家百余口?想想都离谱,所以留在边疆的护卫一直在继续追查。

据说魏家往上数,专出风水先生,甚至有传言说当今皇家的龙脉都是魏家帮忙寻获。

这是边疆老一辈的说法,且流传甚少,连魏老夫人都不知道此事。

萧峙看晚棠又出了一脸冷汗,沉吟道:“那血书在何处?”

阿瞒指了下晚棠:“夫人贴身收着了。”

“什么?”萧峙大惊,那种沾满怨气的东西,怎可贴身?

他急忙探进晚棠的衣襟,从她怀里摸出那份血书。

睡梦中的晚棠只感觉压在身上的巨石被挪开,浑身一轻,沉甸甸的压迫感消失了。

她缓缓睁开眼,看到萧峙正凝重地在她新得的这份血书。

这份与萧峙此前获得的那一份有所不同,这份内容更详尽,怨恨更大。

“夫君?”晚棠一张嘴,被自己的声音吓到。

极其嘶哑干裂,嗓音好像在嘶吼中劈了叉的感觉。

萧峙放下血书,扶她起身。

阿瞒倒了一杯水递过来,萧峙接过去,喂晚棠喝。

晚棠靠在萧峙怀里,脑子浑浑噩噩的,感觉神魂似在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