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河让孙六带两人回营报信,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七个士兵,押着刘能往东边追去。刘能一路上磨磨蹭蹭,嘴里不停念叨着:“伍长,咱们还是等支援吧,那些蒙面人凶得很,咱们这点人手怕是不够啊。”
“你怕了?” 赵山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刚才在地窖里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说要亲手抓住那些贼人,夺回粮草吗?”
刘能脸一红,支吾道:“我…… 我那不是一时气话嘛。” 他偷偷看了眼赵山河,见对方眼神锐利,心里越发发虚。
赵山河没再理他,注意力全放在了追踪脚印上。那些蒙面人似乎故意没掩藏踪迹,脚印清晰地指向东边的一片密林。
“伍长,他们会不会是故意引我们过去?” 李三警惕地问。
“有可能。” 赵山河点点头,“但不管是不是陷阱,这粮草咱们必须夺回来。” 他转头对刘能说,“刘将军,你在这烽火台待了多久?这附近的地形熟吗?”
刘能赶紧点头:“熟!太熟了!我在这儿待了三年,闭着眼睛都能走。东边那片林子叫黑风口,里面岔路多,还有瘴气,进去容易迷路。”
“有瘴气?” 赵山河皱起眉。
“是啊,尤其是早晨和傍晚,瘴气最重,吸多了能把人熏晕。” 刘能说,“那些蒙面人往黑风口跑,怕是没安好心。”
赵山河沉吟片刻:“继续追。李三,你去前面探路,注意观察周围动静。王二,你跟在后面,把咱们的脚印处理掉。”
“是!” 两人领命而去。
进了黑风口,光线顿时暗了下来。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地上积着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空气里果然弥漫着一股腥甜的气味,闻多了让人头晕。
“大家都打起精神,把口鼻捂住。” 赵山河从怀里掏出块布巾,蒙在脸上,“跟紧点,别走散了。”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面的李三突然停了下来,做了个 “有情况” 的手势。赵山河示意大家蹲下,悄悄凑了过去。
只见前面不远处的空地上,十几个蒙面人正围着一堆篝火,旁边还堆着几袋粮草,正是他们护送的那批。
“大哥,你说那姓赵的会追来吗?” 一个蒙面人问道。
被称作大哥的蒙面人冷哼一声:“肯定会来。那小子刚当上伍长,正想出风头呢。等他来了,咱们就把他引进瘴气最浓的地方,让他有来无回。”
“那刘能呢?他知道咱们的底细……”
“放心,等事成之后,他也活不了。” 大哥阴恻恻地说,“到时候就说是鞑子杀了他,谁也查不出来。”
躲在树后的刘能听到这话,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赵山河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示意他别出声。
“原来真是你搞的鬼。” 赵山河在心里冷笑,对身边的士兵做了个包围的手势。
士兵们悄悄散开,占据有利位置。赵山河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声:“动手!”
蒙面人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赵山河率先冲了出去,环首刀劈向那个大哥。那大哥反应也快,抽出腰间的弯刀格挡,两人战在一处。
其他士兵也纷纷冲了上去,和蒙面人厮杀起来。蒙面人的功夫不错,但赵山河的士兵经过他的训练,配合默契,渐渐占据了上风。
打着打着,赵山河发现这些蒙面人的招式很眼熟,像是军营里的路数。他心里一动,故意卖了个破绽,引诱那大哥攻过来。就在两人近身的瞬间,赵山河一把扯掉了对方的面罩。
露出的那张脸,竟然是张猛的心腹,三营的一个队正!
“是你!” 赵山河又惊又怒。
那队正也没想到会被认出来,脸色大变:“杀了他!” 招呼着其他蒙面人围攻赵山河。
这一下,士兵们都明白了,这些根本不是什么贼人,而是自己人!他们顿时有些犹豫,下手也没那么狠了。
“别手下留情!” 赵山河大喊,“他们是叛徒,想勾结鞑子害咱们!”
士兵们这才反应过来,重新发力。那队正见势不妙,虚晃一招,转身就往密林深处跑。赵山河岂能放过他,紧追不舍。
两人一追一逃,很快就把其他人甩在了后面。跑进一处峡谷,瘴气突然变浓, visibility 变得很低。赵山河放慢脚步,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小子,有本事你再追啊!” 那队正站在峡谷对面,得意地笑道,“这里的瘴气能毒死人,我看你怎么过来!”
赵山河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几粒药丸塞进嘴里。这是他穿越前随身携带的解毒丸,不知道对这时代的瘴气有没有用,但聊胜于无。
他深吸一口气,冲进了瘴气中。那队正没想到他真敢过来,吓得转身就跑。赵山河紧追不舍,两人在峡谷里绕来绕去。
突然,那队正脚下一滑,掉进了一个陷阱里。赵山河赶过去一看,只见陷阱里插满了尖木桩,那队正被刺穿了大腿,疼得嗷嗷叫。
“说!张猛为什么要杀我?” 赵山河用刀指着他。
那队正疼得满头大汗,咬牙道:“你断了钱虎的胳膊,又抢了林平的位置,张队正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他说你这种人留着迟早是祸害,必须除掉!”
“就因为这个?” 赵山河皱起眉。
“还有……” 那队正犹豫了一下,“王将军好像很看重你,张队正怕你威胁到他的地位……”
赵山河这才明白,自己不知不觉中己经卷入了军营的权力斗争。他看着陷阱里的队正,眼神冰冷:“你和刘能勾结,私藏粮草,还想嫁祸给鞑子,该当何罪?”
那队正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反而硬气起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从我嘴里再掏出半个字!”
赵山河没再问,转身就走。他知道,留着这家伙还有用。
回到空地上,战斗己经结束了。士兵们抓住了五个蒙面人,剩下的都跑了。刘能正哆哆嗦嗦地站在一旁,看到赵山河回来,赶紧迎上去:“伍长,你没事吧?”
赵山河没理他,对士兵们说:“把这些人绑起来,带上粮草,咱们回烽火台。”
回到烽火台,赵山河让人把那五个蒙面人关进地窖,又派了两个人看守。他走到刘能面前,冷冷地说:“刘能,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
刘能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伍长饶命!都是张猛逼我的!他说只要我配合他演这出戏,就分我一半粮草……”
赵山河早就猜到了,也没太意外:“他还让你做什么?”
“他…… 他让我等你们走后,把烽火台烧了,就说是鞑子干的,引王将军派兵来救,然后在路上设埋伏……” 刘能哭丧着脸说,“我一时糊涂,就答应了…… 伍长,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赵山河看着他,心里盘算着。张猛在营里根基深厚,仅凭这几个俘虏和刘能的供词,未必能扳倒他。而且这事牵扯太大,弄不好会动摇军心。
“起来吧。” 赵山河叹了口气,“这次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刘能喜出望外,赶紧站起来:“伍长请说,别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我也答应!”
“你把粮草准备好,等王将军的人来了,就说我们遇到了鞑子的袭击,奋力抵抗才保住了粮草,但损失惨重。” 赵山河说,“至于这些蒙面人,就说是抓到的鞑子奸细。”
刘能愣了一下:“那…… 那张猛那边……”
“你不用管。” 赵山河说,“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刘能虽然不明白赵山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赶紧点头:“是,我都听伍长的。”
傍晚时分,孙六带着王将军的援军到了。王将军看到赵山河,赶紧问:“山河,情况怎么样?”
赵山河把早就编好的说辞讲了一遍,又把那个百夫长的令牌和抓到的 “鞑子奸细” 交给王将军。王将军果然大怒,下令严惩奸细,还表扬了赵山河几句,说他临危不乱,是个可塑之才。
回营的路上,赵山河坐在马背上,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张猛绝不会善罢甘休。以后的路,怕是会更难走了。
但他没有退缩。他紧了紧手里的环首刀,眼神坚定。不管是谁,想挡他的路,都得付出代价。
到了大营,赵山河刚把士兵们安顿好,就有人来报,说张猛找他。赵山河心里冷笑,该来的总会来的。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来人往张猛的营房走去。
他知道,一场新的较量,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