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透薄雾,洒在白银区旧城区的工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金属锈蚀的味道,几台挖掘机静静地停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像一只只蛰伏的巨兽。警戒线在坑边拉起,几名刑警正在拍照取证,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工地上显得格外清晰。
秦川站在坑边,眉头紧锁。他低头看着那个被挖掘机挖出的黑色塑料袋,袋口己经被人剪开,露出里面部分白骨。晨光中,那些骨头泛着惨白的光泽,像是无声的控诉。
"秦队,初步判断是女性,年龄在20-25岁之间。"法医小李戴着橡胶手套,小心翼翼地检查着骸骨,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重,"骨骼有明显的断裂痕迹,可能是死后被重物撞击过。"
秦川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袋子边缘。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模糊。
血色视野
他站在一个阴暗的地下室里,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霉味。眼前是一具被铁链锁住的女尸,手腕上的淤青和法医描述的完全吻合。墙角堆着几个同样的黑色塑料袋,其中一个己经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地面上积成一小滩。
"秦队?"苏晚晴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他猛地站起身,冷汗顺着后背滑落。刚才那一瞬间的幻象太过真实,真实得让他几乎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通知技术科,取骨骼样本做DNA比对,尤其是和前三起案件的受害者。"秦川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那阵突如其来的头痛。
工地的角落里,几个工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他们的目光时不时地瞥向警戒线内的刑警们,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和恐惧。
秦川走到警戒线外,点了一支烟。烟雾在晨光中缓缓升起,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想起昨晚那个诡异的梦境——黑暗的地下室,铁链的碰撞声,还有那个女人绝望的哭声。
"秦队,王建军带回来了。"小李走过来汇报。
秦川掐灭烟头,点了点头。审讯室里,王建军己经熬了一夜,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他的律师坐在旁边,不停地在他耳边低语。
"王老板,昨晚没休息好?"秦川推门而入,将一叠照片扔在桌上——全是工地挖出的骸骨照片。
王建军的手指微微发抖,照片上那些白骨在灯光下泛着惨白的光泽,像是无声的控诉。
"我说了,我不知道那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工地!"王建军的声音有些发抖。
"不知道?"秦川冷笑一声,拉开椅子坐下,"那这个怎么解释?"他调出天眼系统捕捉到的画面——王建军站在地下室里,手里拿着电击器,背景墙上挂着一个倒计时牌。
律师皱眉:"秦队长,你这是..."
"闭嘴。"王建军突然吼道,随即又软了下来,"我...我只是帮人保管东西。"
"帮谁?"秦川步步紧逼。
王建军咬了咬牙,眼神闪烁:"周明山。"
这个名字像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秦川心里。他想起周明山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脸,想起他曾经拍着他的肩膀说"年轻人要沉得住气"的样子。
审讯室的灯光有些刺眼,秦川眯了眯眼。他想起赵志国说过的话,想起档案室里那份被篡改的结案报告。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人——周明山。
离开审讯室时,秦川的手机响了。是苏晚晴打来的。
"秦队,工地那边又发现了一些东西。"苏晚晴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带着几分紧张,"在骸骨旁边,我们发现了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些药片...白色的,像是某种镇静剂。"
秦川握紧手机,指节发白:"把样本送去化验,立刻。"
挂断电话,秦川走向办公室。走廊尽头的窗户漏进一缕阳光,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带。他站在光带前,看着灰尘在光束中缓缓浮动,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办公室里,赵志国正在等他。老法医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小秦,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
他推过一本旧档案:"这是当年白银案的真正结案报告,和对外公布的版本不一样。"
秦川翻开档案,瞳孔骤然收缩——最后一页写着:"主犯周明山,因证据不足释放。"
"不可能!"他猛地合上档案,"当年明明..."
"当年是你父亲坚持要追查到底。"赵志国叹息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沧桑,"这也是为什么他后来被迫调离刑侦队。"
秦川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他想起父亲离开时的背影,想起母亲深夜的哭泣。所有的记忆碎片突然拼凑在一起,形成一个可怕的真相。
"我需要证据。"秦川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赵志国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这是我在档案室找到的,可能是当年留下的。"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孩,站在白银区老宅前微笑。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最后一个。"
秦川盯着那张照片,突然感到一阵寒意。照片上的女孩和前三起案件的受害者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甚至和苏晚晴也有几分相像。
"我明白了。"秦川的声音有些发抖,"他在复制当年的案件,而且...他选中了苏晚晴。"
手机突然亮起,是一条匿名短信:"倒计时开始。"
秦川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