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有这么说过吗?”
“当然有啦,霞姐刚杨掌柜说的那大唐西市是个什么地方?”
李霞单手托腮,目光悠远地望着窗外,仿佛穿透了时空:"说起这大唐西市啊,那可是踩在老祖宗脚印上重建的宝地。"她转身从博古架上取下一只仿唐三彩骆驼,轻轻摆在红木案几上。
"盛唐时节,长安城一百零八坊间,东市卖的是中原土产,西市可了不得……"她的手指在骆驼俑背上轻轻划过,"波斯胡商带着琉璃器,粟特人牵着骆驼队,新罗婢捧着高丽参,连大秦(罗马)的夜光璧都能在这儿见到。当时人管西市叫'金市',那可是实打实的'天下货殖之枢'。"
窗外一阵风过,檐角铜铃叮当作响。李霞忽然压低声音:"你可知为何说这儿才是丝绸之路真正的起点?"不等回答,他自己先笑了:"当年西市的胡商,比现在证券交易所的红马甲还忙。一个粟特商队出发,能带动长安城半年的香料行情。"
她端起杯中的咖啡慢慢的喝了一口:"如今重建的西市,虽说比不上当年'西方珍奇,皆所积集'的盛况,倒也聚齐了文博、金融、古玩各路行当。"咖啡杯在案几上轻轻一顿,"这次去拍卖会跟着掌柜让你开开眼,保准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的排场!"
里间传来座钟的报时声,李霞忽然眯起眼睛:"说起来,去年在西市地库见过一只波斯鎏金银壶,壶身上的胡旋郎,转起来当真能让人梦回大唐..."话音渐渐低下去,只剩案几上那匹仿唐三彩骆驼,在夕阳里拖着长长的影子,恰似当年丝路上远去的商队。
“哇,姐你这介绍也太专业了,你不会偷偷到那边做过兼职导游吧?”
“姐我自小在这城中长大,又是西大中文系毕业的这点小问题自然难不倒我,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姐今天高兴免费给你普及一下。”
“霞姐,那我还没有女朋友,你教教我怎么找女朋友吧!”
“呸,你这臭小子找打。”说着一脸潮红的李霞就作势举手要打,永盛也借机跑向了内屋。
翌日清晨,永盛按着昨天从李霞那里问过的路线,乘了公交来到了位于劳动路的大唐西市,下车后站在正门口看着成片的仿古建筑群不仅震撼:“难怪人人都想当皇帝,就这建筑谁看了不说一声雄伟壮观、大气磅礴,一日登高大喊一声,额滴,额滴,都是额滴。想想就觉得过瘾。”
良久之后,“发什么呆呢?”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永生背后响起。
转头一看可不正是自己的师傅杨掌柜,躬身施礼问了一句“师傅早。”
“来的挺早,走随我进去转转。”
“您好先生,请出示邀请卡。”正要进门,门口的保安拦住了他们二人,杨掌柜伸手入兜从怀中掏出一张烫金的卡片递给那人。
“欢迎杨老光临,正式拍卖位于二楼中庭,将在10点开始举行,楼下为您准备了书画、珠宝展柜,以及解石摊位您可以先西处走走。”那保安在看到邀请卡后恭敬道。
进入大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非常华丽的玻璃展柜,展出的是一件非常精美的唐三彩引得不少游人驻足观看品头论足。
“观此唐三彩调鸟男立俑,其头戴幞头,略向左倾,面容清俊,身着翻领胡服,腰束带,双手各执一小鸟作调耍之态,足蹬尖头长靴。通体施釉,色彩艳丽,形象闲适洒脱,调戏小鸟时欣喜之态尽显无遗,反映出当时丰富多样的生活风貌,具有浓厚的时代特征。实乃一件不可多得的唐中期佳作,余忆 1988 年美丽国苏富比拍卖行去年似有一件拍品与此款颇为相似,成交价达 133 万美元。此件之品相更胜一筹。”
“那这件能卖多少?”
“这一件价格据我看应该是比己经成交那件要高一些,但是唐三彩在古代属于冥器,也就是陪葬品所以绝不可能有传世的可能,在我国是不允许交易的,所以这一件再好也只有艺术价值咯。”
听着周围人的话永盛也是没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用真实之眼看去紫色小字浮现眼前,“唐中期,三彩调鸟男立俑市场价1300万元。”永盛暗暗咽了一口口水心道:“这真是好东西,只是不能交易,哎,可惜了。”
“观此胡俑,头戴尖头毡帽,浓眉深目,高鼻挺括,八字胡须,身着红色翻领胡服,黑色长裤,足蹬尖头靴。双手持缰控驼,双腿紧夹坐于驮囊之上,上饰兽头,两侧挂物。双峰驼昂首远望,张嘴露齿,鬃鬣飘拂,阔步前行。此俑身形高大,工艺精巧,实乃唐代彩绘胡人骑驼俑系列之珍品。”“此砚台通高十二点五厘米,周长六十一厘米,砚面径十三点五厘米。其整体造型为山峦形,三足、十二峰,带盂,砚面呈箕形。十二峰峻峭挺秀,错落有致,如狼牙般锋利,分内外两区环列于陶砚砚首及左右两侧,内区三峰,外区九峰。椭圆形水盂塑于砚首主峰上沿,盂口径二点零、深三点一厘米。两侧峰间底端各有一半环形凹槽,似为蓄水之用。三足皆呈扁圆形,作叠石状,前两足略高于后足,使砚面微向后倾,显系有意为之。尤为引人注目的是,三足上部和砚首主峰正面各塑有一高额瞠目、肌肉凸显之半蹲力士,作负山状。堪称佳作。”
“杨老您也来啦!我还说过去找您呢?”正在参观之时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来到杨掌柜身前问道。
“是张总啊,敢问你找我老头子有什么事?是有货要出还是?”
“杨老,劳烦借一步说话。”
“永盛,你先西处转转我跟张总有点事情要谈,一会我们在二楼见,你上楼后只管报我名号自然有人接引。”
“好的,掌柜。”
告别掌柜,永盛一个人在展厅里漫无目的的西下闲逛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切割机的声音,心生好奇便循声走去,来到近前发现这有个摊位地上放着很多大大小小的石头每块上面都标有价格,有几千的有几万十几万甚至上百万的价格不一,好奇问道身边正在看切石头的中年男子:“您好先生,请问这是做什么呢?”
“这是赌石解石呢,怎么你没见过吗?”
“我是做字画瓷器的没接触过翡翠,还望您给介绍介绍。”
那男子眯眼打量着永盛,忽然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金牙:"小兄弟,看你面生,头一回来玩石头吧?"他随手拍了拍摊位上的一块黑乌沙皮原石,石头上还沾着点泥巴,像是刚从矿上拉来的。"赌石这行当啊,说玄也玄,说实在也实在。"他手指点了点石头,"你瞅瞅这块,皮壳紧实,打灯水头足,按经验看,里头至少是个冰种——可万一切开是‘火龙果’(注:指内部全是裂和杂质的废料),那可就血本无归喽。"
中年男子压低声音,凑近了些:"上个月有个晋省老板,花八十万买了块后江的‘窗口料’,窗口那叫一个绿啊,结果一刀下去——"他做了个劈开的手势,"嘿,全是‘靠皮绿’,里头白花花一片,当场就瘫地上了。"
说着,他又踢了踢脚边一块其貌不扬的蒙头料:"可你猜怎么着?去年在两广有个穿拖鞋的老头,三千块捡了块这样的,一切开——满绿!转手卖了七百万!"他夸张地摊开手,"所以说啊,这行当,神仙难断寸玉,全看命!"
"怎么样,小兄弟,是不是也技痒难耐了?这赌石原本可是滇缅一带流行的玩法,今天可是第一次引进咱西市”那中年男子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