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男子几乎要扑上来。
永盛笑了，这种情况果然和掌柜说的一样收藏家不会这么紧张，只有盗墓贼才会对脏污产生病态的占有欲。永盛假装研究纹饰，实则在打量着男人，没错了从他指甲盖里的泥土，身上的土腥味以及此刻手上的铜壶散发出的墓土味，永盛己经能够断定面前这个男子是个坟蝎子，也就是大家所熟知的盗墓贼。
“给你两千。”永盛放下了放大镜。
“什么？”男人涨红了脸，“这可是……”
“战国早期的。”永盛打断了他，“但壶嘴有修补痕迹。”他故意没说那是古人使用时的自然磨损。就等着那男人上钩。
“胡说！出土……我是说传下来就是这样的！”
店内突然安静了下来，永盛看见男子额头渗出了冷汗，他知道自己猜对了，这肯定是刚出土的生坑货。
“你这货来路不正，最多两千。”永盛坚定的说道。
“来路正不正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出不起价我就走。我这是好东西不愁卖，你别耽搁时间。”说着那男子便要把铜壶包起。
“哎，老哥你别急嘛，又没说不要，不过您也知道最近这查得严我还是想把这出处弄清楚。”永盛伸手轻轻将铜壶按下笑着说道。
“老哥，兄弟说句老实话你这东西一看就是战国时期的盛酒器或盛水器，就凭这团龙这铜壶就肯定不是一般人家用的东西，像这种东西一般来说都不可能只有这一件。您说说您这一批还出了什么货可能得话我们都要了？”
“你？就你个毛都没张齐的小子能吃下我的货？算了看你们也不诚心做买卖，走了。”那男子听了永盛的话不屑的看了一眼轻轻拨开永盛的手卷起包袱转身正要出门，刚走到门口正好被来人挡住去路。
“杨掌柜您来了。”永盛恭敬问道。
“这位先生，您这是要卖东西吗？”杨掌柜看了一眼正要出门的男子问道。
“嗯，你们这不诚心做生意。我不卖了！”
“哎，小孩子不懂事，你想卖什么拿来我给你掌掌眼！我是这家的掌柜。”
“好，那就让你看看，不过话说到头里看货就看货，别他妈瞎逼逼。”说着还瞪了一眼柜台里的永盛。
“呵呵，先生那里面请，我们到内堂说话。”说完杨掌柜还比了个请的手势。
待到二人进入内堂李霞看着永盛轻声说道：“小子，别说当姐姐的不提点你，以后见到这种别瞎问。”
“怎么了霞姐？我敢肯定他那件货是墓里出来的生坑货，咱们吓唬吓唬他，说不定能压压价！”
“呵呵，你呀！还是经验太少。”李霞看了看永盛不上道的样子撇过脸去不再理会。
约莫十几分钟后，内堂杨掌柜的声音：“李霞，你进来一下。”
“估计是成了。”李霞边说边向内堂走去。
不多时李霞来到柜台拿了串钥匙又返回了内堂，一会功夫只见那男子一脸笑意的抱着鼓鼓囊囊的包袱从内堂出来，边走还不时回头对内堂道谢。
待到那男子出了艺宝阁，永盛难忍心中好奇便向李霞询问道：“霞姐，最后多少成交的？”
李霞笑着看了看永盛说道：“你小子年龄不大好奇心倒是不小三万。”
“三万，那人不是要十万吗？怎么讲到三万的？”
“这行当里水深着呢，你一个新人自然讲到不到三万，杨掌柜自然有他的办法，得了你也别好奇了好好工作吧。”
“霞姐，你给我讲讲呗。闲着也是闲着。”
“张永盛，你进来一下。”
正当永盛准备继续追问的时候，内堂传来杨掌柜的声音。
步入内堂，杨掌柜正在把玩着刚刚收到的青铜器，看到永盛进来问道：“这个卖主进来是你招呼的？”
“是的，掌柜。”
“你怎么谈的，差点错过了这单生意。”
见掌柜问起，永盛也不敢有所隐瞒立即将那男子进门之后所说的每一句话以及自己怎么回复的叙述了一遍。听完永盛的描述杨掌柜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一口缓缓说道：“你知道为什么那人不与你交易吗？”
“回掌柜的话，不知道。”永盛静立一旁，谦卑说道。
“你觉得他带来的这一件物件是怎么来的？”
“这个男人从进门之后，我就观察过他的指甲缝里有红土，开始我还在想会不会是在家干活的时候不小心弄进去的，但是当我看到那壶耳内侧的郢字时忽然就意识到这件青铜器应该是楚国王室的物品，还有这件铜壶上散发出的土腥味，我记得您跟我讲过青铜器出土后三个月内，这种特殊的墓土味都不会散去，从这几点我断定他肯定是只坟蝎子。”
“你倒是看得仔细。”杨掌柜看着永盛说的头头是道，忍不住夸了一句。
“另外，我上手这件铜壶的时候用指甲扣过这些锈迹，很深扣不掉，我想着有可能是书上记载的入骨锈，加上我看到他指甲盖里残留的泥土，我当时心里就断定他这件货肯定是生坑货。”
“说的不错，那你觉得如果换做是你拿着一件生坑货来到店里，你是希望尽快交易还是不着急慢慢找卖主？”掌柜接过李霞送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听到杨掌柜这么一说，永盛也是惊一个激灵刚刚发生的事情如跑马灯般在眼前浮现，不久永盛似是想明白了什么连忙对杨掌柜说道：“换做是我的话，我当然希望尽快交易，这种事情毕竟人知道的越少自己越安全。掌柜，我明白了，我刚刚做错了。”
看到永盛这般表现杨掌柜略微点头接着问道：“那你说说吧？你哪里做的有错。”
“第一，这个卖主进门后是由霞姐接手的，我不该上前插嘴，这不符合规矩。第二，更不该在柜上问这卖主东西的出处，哎，都怪我一时心急没能顾及到这样会给他带来非常强的不安全感。第三，最不该在对方己经生出厌恶情绪的时候说出要包圆他这批货的话。差点给店里造成损失掌柜您责罚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