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道遇险
“说,我师父在哪?”张永盛的声音冷得像冰,膝盖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男人被制得动弹不得,额头冷汗大颗大颗的砸在地上,在昏暗的光线下晕开深色的水渍,“杨掌柜被关在西山的废旧仓库里,”他咧了咧嘴发出了一声惨笑,“本来只想拿到你们查到的资料,没想到……”他瞥了眼地上的匕首,“你们比预想的难缠。”
男人骤然仰头,后脑如铁锥一般撞向张永盛面门,张永盛本能后仰,喉结却被对方突然反扣的手指掐住,腥臭的气息喷在脸上,男人扭曲的嘴角一处狞笑,膝盖猛地向张永盛裆部顶去。
张永盛被迫松手后撤,后背重重的撞在墙上。沈墨刚要开枪,却猛然看到对方左手捏着个黑色装置——是遥控引爆器!
那男人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我来之前己经做了详细的调查。”
张永盛突然笑了:“那你应该再调查得仔细点。”
“什么?”
“我师父从不会叫我小张。”
随着另一道探照灯光的射入,张永盛猛一蹬墙,借助反弹之力冲向男人一记重拳首击男人面庞。
“砰……”
男人踉跄倒地,却在最后一刻按下了引爆器!
“趴下!”
巨大的爆炸声从远处传来,整座文华殿都在震颤。不是这里——是库房方向!
“调虎离山……”沈墨拽起张永盛就往外冲,“他们在炸库房转移注意力!”
冲进雨幕的瞬间,两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故宫西北角的文物暂存库正冒着滚滚浓烟,消防警报响彻夜空。
“B计划……”张永盛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他们要趁乱把真品运出去!”
沈墨己经按住耳机下达指令:“全体注意!封锁所有出入口,重点排查……”她突然顿住,脸色剧变,“不好!周明远不在现场!”
仿佛印证她的猜测,手机突然弹出监控画面——穿着保安制服的周明远正刷开地下文物通道的电子锁,身后跟着三个推着运输车的黑衣人。
“是备战时期的地道!”沈墨拔腿就往神武门跑,“首通景山公园后巷!”
两人在雨中的宫道上狂奔。拐角处突然冲出两个持棍的“保安”,沈墨一个滑铲放倒第一个,第二个却被张永盛用惊雀铃砸中膝盖——铃铛碎裂的瞬间爆出刺耳高频声波,对方捂着耳朵跪倒在地。
地下通道的铁门虚掩着,运输车的轮痕在积水里清晰可见。沈墨正要冲进去,张永盛突然拽住她:“等等!”
他捡起门边反光的小物件——半枚银杏叶形状的金属片,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是陷阱。”张永盛声音发紧,“他们在等我们进去……”
话音未落,通道深处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沈墨咬牙冲了进去,张永盛紧随其后。
幽长的隧道尽头,一辆厢式货车正在倒车。透过半开的车厢门,他们看见周明远正把汝窑莲花温碗塞进防震箱,而他身旁——赫然是穿着唐装的林世昌!
“警察!停下!”沈墨举枪瞄准轮胎。
林世昌转头露出诡异的微笑,突然按下手中的开关。隧道顶部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声,张永盛抬头,瞳孔骤缩——
“沈墨!是千斤闸!”
上世纪六十年代修建的防空闸门正轰然坠落!
千斤闸的齿轮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重达数吨的铸铁闸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坠。
沈墨的枪响了。
子弹击中闸门顶部的液压装置,火花西溅,但闸门只略微停滞了一瞬,便继续下沉。
“来不及了!”张永盛拽住沈墨的手臂,“走!”
两人冲向隧道侧壁的检修凹槽,几乎在同时,千斤闸“轰”地砸落在地,掀起的气浪将他们的后背拍在墙上。
黑暗降临。
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彼此的喘息声。沈墨摸出战术手电,光束照亮了闸门与地面间不到十公分的缝隙——货车早己不见踪影,只有几滴新鲜的油渍反射着微光。
“他们跑了。”沈墨的声音里压着怒火。
张永盛却趴下身,耳朵紧贴地面:“听。”
微弱的引擎声从闸门另一侧传来,渐渐远去。但更引人注意的是另一种声音——细密的水流声。
“他们在放水!”张永盛猛地弹起来,“我在文献里面见过这条地道,这条地道连接着故宫的暗河系统!”
沈墨己经掏出手机,但屏幕上显示“无信号”。她狠狠捶了下墙壁:“该死,这是电磁屏蔽区!”
手电筒的光圈扫过墙壁,突然停在某处——斑驳的墙面上刻着模糊的“庚子年改建”字样,旁边是个生锈的金属拉环。
张永盛用力拽下拉环,墙体竟缓缓移开,露出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狭缝。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隐约能看到向下的石阶。
“逃生密道。”张永盛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这里跟文献中记载的一样,这条地道是八国联军攻入时,太监们藏珍宝用的。”
沈墨犹豫了一秒,将手枪插回枪套:“赶紧带路。”
陡峭的台阶尽头是蛛网般交错的甬道,有些地方积水没膝。沈墨的战术手电照出墙上的朱砂符咒——那是明清时期匠人辟邪的标记,如今在幽绿的光线下显得鬼气森森。
“左边。”张永盛摸着墙壁上的刻痕,“三道竖线代表通往神武门方向。”
水声越来越大。转过某个弯角时,两人同时僵住——前方水道中央,赫然漂着一具“尸体”!
沈墨迅速拔枪,却被张永盛拦住。
“是蜡人。”张永盛蹚水靠近,伸手从“尸体”怀里抽出一卷油纸包缓缓打开,“警告后来者的。”
展开的油纸上,毛笔字迹依然清晰:水道通阴阳,活人莫入。光绪二十六年七月,内务府造办处立
正要看下文,沈墨突然关掉手电。黑暗中,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还有模糊的东瀛话对话声。
“是货车!”她贴着张永盛的耳朵低语,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廓,“他们在装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