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炸响的惊雷照亮了她蹙起的眉头，也照亮了电脑屏幕上赫然显示的周明远档案。两人目光在闪电中交汇，瞬间读懂了彼此的意图。
"你也怀疑周明远？"张永盛主动让出座位，"我发现了捐赠品釉面的问题……"
沈墨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嘘——"她锐利的目光转向门口，"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沈墨的指尖按在张永盛肩上，力道大得让他皱眉。
档案室外的走廊上，皮鞋敲击地砖的声音越来越近。张永盛屏住呼吸，从门缝里看见周明远的影子被应急灯拉得很长，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穿制服的保安。
"……监控显示有人闯进来。"周明远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重点检查文物档案区。"
沈墨无声地拔出配枪，另一只手从战术腰包摸出消音器。张永盛连忙按住她的手腕，在手机上飞速打字：不能开枪！声波会触发古籍库的湿度警报。
她皱眉回望，张永盛己经轻手轻脚挪到档案架后方，从内袋掏出一个青铜铃铛似的物件。沈墨认出那是唐代的"惊雀铃"，故宫安防系统里提过的声波干扰器。
"你们去东区看看。"周明远的声音近在咫尺，"我亲自查这里。"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沈墨肌肉绷紧。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张永盛将铃铛抛向对面书架。
"叮——"
清脆的颤音在密闭空间里荡开，与此同时，整排智能档案架突然自动移动起来，机械运转声完美掩盖了他们的行动声响。周明远推门而入时，只看到摇晃的档案架和地上滚动的青铜物件。
"见鬼！"他弯腰捡起铃铛，脸色突然变得煞白，"这是……西库房的唐代预警器？"
趁着周明远愣神的功夫，沈墨己经拽着张永盛翻出窗外。雨水立刻浇透了两人，他们贴着湿滑的琉璃瓦匍匐移动，首到翻进文华殿的通风井才停下。
"你偷文物？"沈墨拧着制服的袖口，声音压得极低。
"仿制品。"张永盛从怀里摸出真正的惊雀铃，"我师父做的赝品，专门测试安防漏洞。"
沈墨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通风井下方，周明远正对着电话低吼："……肯定是他！那个姓张的鉴定师……对，马上启动B计划……"
文华殿地下的古籍修复室里，暖黄的台灯在雨夜中晕开一小圈光晕。
"B计划是什么？"沈墨用镊子夹着张永盛提供的U盘，接入警用解密器。
张永盛正在检查惊雀铃的内部构造："故宫下周三有批文物要赴日展览，包括那批有问题的汝窑。"他拧开铃铛底部，取出一枚微型存储卡，"我猜他们要在运输途中调包。"
屏幕突然跳出红色警告框，沈墨快速键入几行代码："U盘被植入追踪程序……等等！"她猛地拽掉数据线，"这不是普通木马，是军方级的定位程序！"
几乎同时，修复室的门锁传来电子音："验证通过。"
张永盛抄起桌上的青铜镇纸，沈墨己经闪到门侧举枪瞄准。门开处，却是浑身湿透的杨掌柜，手里提着滴水的长柄伞。
"两个小祖宗！"老人抖着山羊胡压低声音，"小张，你们捅了马蜂窝知道吗？安全局的人正在全故宫搜捕黑客！"
沈墨的枪口纹丝不动："证明你的身份。"
杨掌柜叹气，从怀中摸出半块玉璜。张永盛见状立即掏出贴身佩戴的另一半，两块玉严丝合缝地拼成完整龙纹——这是他们师徒的暗记。
"周明远不只是贪污。"杨掌柜擦着眼镜上的水雾，"他和林世昌背后站着'银杏会'，战后东瀛国右翼分子组建的文物黑市网络。"
窗外突然划过刺目的探照灯光，三人同时噤声。待光束移过，沈墨突然盯着杨掌柜的伞尖："您来时遇到警卫了？"
伞尖沾着新鲜的泥渍，而故宫所有路面都是青石板。
"后巷施工的淤泥。"老人眼神闪烁，"我从偏门……"
"说谎。"沈墨的枪突然转向，"偏门今晚有红外布防，您这个年纪不可能潜进来。"她眯起眼睛，"您到底是哪边的？"
寂静中，张永盛突然拿起桌上的紫外线灯照向玉璜。本该莹润的玉面竟浮现出细密的电子纹路——这是高仿的信号发射器！
杨掌柜的脸在紫光下突然变得狰狞……
紫外线灯下，“杨掌柜”的脸皮微微抽搐，玉璜上的电子纹路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啧，被发现了。”他的声音骤然变得冰冷，原本佝偻的腰背猛地挺首，右手闪电般探向腰间——
“砰！”
沈墨的子弹擦着他的耳廓射入墙壁，但对方动作更快，一记手刀劈向张永盛持灯的右手。青铜镇纸脱手飞出，紫外线灯“啪”地摔碎在地。
黑暗降临的瞬间，张永盛心头一紧，本能的向后一闪，一柄淬着蓝光的短刃擦着他的头皮划过深深地嵌入墙面。
“反应倒是挺快。”假杨掌柜的语调己完全变样，带着浓重的关西口音，“只可惜再也见不到你的师父咯！”
“你们把我师傅怎么样了？”张永盛死死的盯着那人，双目怒火中烧。
那人倒也不急，从兜里掏出一块抹布擦拭着他的匕首，“放心，他现在还没死，不过……”男人故意拖长了尾音，“一会可就不好说了。”
沈墨的枪口纹丝不动，在张永盛的示意下没敢扣下扳机。
“你是谁？”沈墨声音冷得像冰。
张永盛冷哼一声，“三田家的忠犬罢了。”
男人低笑，正在此时窗外一道强光刚好照在那人脸上，那人本能转头，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张永盛如同猛虎出山，飞扑向那男人，张永盛抓住机会，右掌如同铁钳般扣住对方手背，拇指狠狠按压在掌跟穴位，男人吃痛松手，匕首坠地发出闷响。还未等他反应，张永盛己经顺势将他手臂反折，膝盖顶住后腰，借着对方前倾的力道猛然下压。
“咔哒”一声脆响，男人的肘关节被强行扭曲到极限。他痛苦的跪在地上，喉咙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张永盛却丝毫没有放松，另一只手迅速扣住对方脖颈，只见精准垫在风池穴附近，泄去了他挣扎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