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六旬的东叔一身笔挺的黑色唐装,银白的鬓角一丝不苟地梳在耳后,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威严。他身后跟着西名身材魁梧的保镖,每个人都如临大敌般绷紧身体,脸色阴沉如铁。
“张先生,够了!”东叔厉声喝道,声音洪亮如钟。
张永盛危险地眯起眼睛,像看尸体一般看着眼前的王子敬:“东叔,这事你别管。”
东叔冷哼一声,拐杖重重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大小姐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让我拦住你!你真要让她再为你担心一次?”
张永盛修长的手指微微收紧,骨节泛白,但终究没有继续动作。
就在这时,套房外传来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王少!出什么事了?!”
王家的六名保镖终于赶到,可当他们看清屋内的场景时,全都如雕像般僵在了原地。
王子敬像条死狗般瘫在血泊中,右臂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昂贵的西装被冷汗和鲜血浸透,脸色惨白得像个死人。而张永盛如杀神般站在他面前,掌心那团诡异的金光忽明忽暗,杀意如有实质般在房间内弥漫。
“你们……你们敢动王少?!”领头的保镖色厉内荏地吼道,手己经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东叔冷冷扫了他们一眼,锐利的目光如刀般刮过每个人的脸:“你们王家的少爷买凶杀人,现在还敢拔枪?”
保镖们面面相觑,在老人强大的气场下竟无一人敢轻举妄动。
王子敬疼得浑身发抖,但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强撑着抬起头,牙齿打颤地说道:“张永盛……我们……可以谈!”
张永盛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谈?你拿什么谈?”
王子敬艰难地咽下一口带着铁锈味的血沫,嘶声道:“钱!我赔钱!或者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东叔皱起白眉正要说话,张永盛却忽然笑了,那笑容让房间内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
“行啊,那就用钱买命。”他缓缓蹲下身,戏谑的看着王子敬“你觉得你的命值多少?”
“1亿!”王子敬试探着伸出一根手指,但当看到张永盛那阴冷眼神时,“不……不……不……两……我是说三亿!”
张永盛平视着王子敬充满恐惧的眼睛,一字一顿道:“20亿,买你自己的命。”
“20亿?!”王子敬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但当他想到刚才张永盛折断自己手臂时残忍的表情,立刻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我给!我给!”
说完长叹一口气,内袋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二十分钟后,20亿的赔偿协议达成,10亿赔偿陈家,10亿赔偿张永盛。
王子敬颤抖着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心里恨不得将张永盛千刀万剐,可的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不满。
“钱到账,今晚的事就到此为止。”张永盛收起协议,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
翌日清晨,樟宜机场。
张永盛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晨光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手机屏幕亮起,银行通知显示10亿己到账。
他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收起手机。不远处,东叔静静地站在立柱旁,布满皱纹的手握着手机,低声对电话那头说道:“大小姐,事情解决了。”
电话那头,陈晨沉默了片刻,轻柔的声音中带着难以察觉的关切:“他……没事吧?”
东叔望着张永盛远去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他没事,但您该劝劝他,有些事……不能总用这种方式解决。”
陈晨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挂断了电话。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洒在她的肩膀上,那里,一道己经结痂的伤疤在光线下若隐若现。
“东叔,你们先走吧!我还是第一次来星城,听说这边古董藏家很多,我想去看看。”说完不等东叔反应,一个人自顾自的向机场外走去。
“张先生!”东叔在背后喊道。
张永盛头也不回的冲东叔摆了摆手,“告诉陈晨,我很快就会回去!”
出了机场张永盛随便拉开了一辆出租车门,司机是一位华裔老人,从后视镜里打量着这位风尘仆仆,眼神却炯炯有神的年轻人:“先生第一次来星城?”
张永盛望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对!”
老人会意地笑了:“来找人还是找东西?”
“找些老物件。”张永盛的指尖无意识地着口袋里的钱包,那里面有王子敬支付的十亿买命钱,“听说牛车水有不错的古董店?”
“那边的早市非常热闹。”司机打了转向灯,“不过要小心,那边假货比真货多。”
暴雨过后的牛车水老街蒸腾着潮湿的热气,青石板路面上积水映出两侧骑楼的倒影。张永盛穿着一件藏青色亚麻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漫步在熙攘的古玩早市中,锐利的目光扫过一个个摊位。
“先生,看看这个吧。”一个满脸皱纹的马来老人拉住他的衣角,神秘兮兮地从藤箱底层取出个红绸包裹,“从缅国来的好东西。”
张永盛蹲下身,接过包裹小心展开。那是尊铜鎏金佛像,表面氧化严重,但衣纹线条流畅优美。他不动声色地掏出放大镜,假装仔细端详,实则用指甲轻轻刮了下底座——铜锈下露出刺眼的新铜色。
“明代永乐年间的?”张永盛故意抬高声音。
老人眼睛一亮:“先生好眼力!正是……”
“上周的仿品。”张永盛打断他,将佛像放回红绸,“做旧手法太粗糙,鎏金用的是电解法,真品应该是水银鎏金。”
老人的笑容僵在脸上,讪讪地收起包裹。张永盛起身继续前行,汗水顺着脊背滑下,浸湿了衬衫。这己经是今早第七个试图用赝品骗他的商贩。
转过一个堆满青花瓷片的摊位,他突然被角落里一道微弱的光吸引。那是个戴圆框眼镜的华裔少年,面前铺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上面散落着几枚不起眼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