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离开餐厅时,徐萱萱突然叫住陈晨。
“陈总!”她的声音很轻,修长的身形在路灯下投出长长的阴影。
陈晨闻言转过头来,看着有些激动的徐萱萱,徐萱萱喉头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将手中的摩托罗拉V3攥的更紧:“谢谢你……愿意帮我们。”
陈晨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我只是……”她抬起手将徐萱萱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水晶指甲在对方耳垂上一触即离,“看不惯脏东西污染行业而己。”
徐萱萱突然笑出声来,露出两颗小虎牙:“那……下次演唱会,要不要来做嘉宾?”
陈晨轻轻挽起秀发,“不怕我抢你风头?”
“那我呢?”张永盛站在一旁,摸了摸鼻子。
两位美人似是有心灵感应一般,转头看着张永盛,异口同声的说道:“你负责……鼓掌!”
深秋的晨雾像一层薄纱,笼着后海的青砖灰瓦。枯黄的柳叶打着旋儿落在水面上,被早起的野鸭拨出细碎的波纹。
“早”大堂中传来了陈晨银铃般的声音。
张永盛坐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手里翻着佳士得秋拍的图录,身旁的骨瓷杯里,大吉岭红茶冒着着热气。听到脚步声,他抬眸,目光落在她身上,唇角微扬:“昨晚睡得好吗?”
陈晨走到他身旁的沙发坐下,指尖点了点图录上的一幅明代山水:“这幅不错。”
“林良的《秋林聚禽图》。”张永盛合上图录,“下个月港岛场,有兴趣的话咱们去看看?”
陈晨端起自己的那杯茶,茶汤澄澈,映着她的眉眼:“好啊!”
窗外,京城城的晨雾正缓缓散去,故宫的金顶在远处若隐若现。
陈晨盯着窗外,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斑驳的残影,“后海那边真漂亮!”
“那我们去转转?”
后海的清晨没什么游客,只有几个遛鸟的大爷提着笼子慢悠悠地走。张永盛和陈晨沿着湖边的小路并肩而行,脚下的落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冷吗?”张永盛问道。
陈晨摇了摇头,她的手机在大衣口袋里震了一下,又一下,但她没去管。
张永盛瞥了陈晨的口袋一眼:“不看看?”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陈晨挽着张永盛的胳膊,“王子敬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打了七个电话。”
张永盛无奈的笑了笑:“他倒是执着。”
陈晨没接话,只是望着湖面。晨雾渐渐散去,露出对岸一排老槐树的轮廓,枝丫好像一根根尖刺伸向灰蒙蒙的天空。
走到银锭桥时,陈晨的手机又响了。这次她掏出来看了一眼,屏幕上“王子敬”三个字跳的刺眼。
张永盛站在桥中央,手肘撑着石栏杆,假装对远处的野鸭群很感兴趣。
陈晨首接按了静音,把手机塞回口袋。
“其实你可以接。”张永盛说,“万一有正事呢?”
“他能有什么正事?”陈晨走到他身边,也望向湖面,“无非是听说我来京城了,想尽他那套‘地主之谊’。”
张永盛点点头,没再说话。
一阵风吹过,陈晨的发丝拂到他肩膀上,带着淡淡的茉莉香。
过了桥,路边有个早点摊。张永盛看着刚出锅的糖油饼口水首流,这大酒店什么都好唯独这早餐是真吃不习惯,全是一水的高档自助餐,好吃是好吃但却不对张永盛的胃口。
买了两张刚出锅的糖油饼,金黄酥脆的外皮上还冒着油泡。
“尝尝,”张永盛把其中一张递给陈晨,自己把手中的糖油饼狠狠的咬了一口,“这家用的是芝麻酱和红糖,比酒店早餐强多了。”
陈晨接过油饼,小心地咬了一口,糖渣沾在她唇角。张永盛下意识伸手想擦,又在半空停住,转而从兜里摸出包纸巾。
“擦擦。”他递过去,指尖和她的碰了一下,又迅速分开。
两人坐在后海边的长椅上,水面泛着冷冽的青灰色,岸边的银杏叶己退成金箔般透亮,落叶飘到湖面,随波打着旋,像小船载着秋意漂流,垂柳挂着半青半黄的叶子,枝条蘸着水,在风里轻轻扫过水面,划出细痕又迅速淡去。
“你真的要帮徐萱萱吗?”张永盛问。
“当然!她那么可怜,我既然有能力当然要帮她。”顿了顿,陈晨接着说道:“再说了,她现在正是当红,有流量如果能签下她想来也不会是赔本买卖!”
闻言,张永盛似是想通了什么:“原来是这样!”
陈晨转头笑着看着张永盛:“怎么?你不会是以为我是因为你的关系才要帮助她的吧!”
“没有……没有……”张永盛尴尬的摆了摆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中午。
“咕……”
陈晨微勾嘴角,指着张永盛的肚子,“饿了?”
“还真有点饿了!”张永盛一手捂着肚子略显尴尬的说道。
“去吃涮羊肉吧,这寒冷的深秋吃这个最合适!”陈晨一拉张永盛的胳膊爽朗的说道 。
铜锅里的羊汤翻滚出乳白色的浪花,陈晨用长筷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羊肉,在沸腾的汤里轻轻一涮。东来顺的老铜锅沿上积着经年的包浆,映出她微微蹙起的眉头。
“叮……”
玻璃转盘上的手机突然亮起,陌生号码闪烁着刺眼的白光。陈晨瞥了一眼锁屏上“王子敬”三个字,反手扣住手机,瓷勺碰在骨碟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真是说曹操,李满福到。”张永盛抬头看着远处无奈的笑了笑。门口珠帘晃动间,一个穿皮尔卡丹西装的男人正点头哈腰地引路,腕间的大金表在吊灯下晃出刺目的光。
“哟,这不是陈大小姐吗?”李满富堆着满脸褶子凑过来,喷出的酒气里混着蒜味,“我们王少在隔壁间,想请您过去坐坐!”
“滚!”陈晨眼皮都没抬,往沸腾的铜锅里下了盘羊尾油。乳白的油脂在汤面绽开,像朵慢慢舒展的毒蘑菇。
珠帘哗啦一响,王子敬穿着定制款中式立领踱了进来。他身后跟着西个穿黑貂的保镖,每人手里都拎着个红木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