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这不一样。”张永盛连连摆手,激动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次发掘出土的文物是具有界限意义的,绝不是普通的清明两代墓葬可比……”
就在他滔滔不绝之时,一阵轻柔却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这场兴味盎然的谈话。秘书甜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陈总,张先生。李总他们到了!”
“你让他们先到洽谈室,我们稍后就过来。”陈晨优雅地抬手示意,秘书会意地点头退下。
“对了陈晨,”张永盛微微俯身,压低声音问道,“他们这次过来带的什么东西?”
张永盛微微俯身,压低声音问道,“一幅石涛的画。”
张永盛眉头微挑,眼中闪过精光,“石涛的画?是真品吗?”
“这种事你问我我哪里知道,”陈晨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今天要不是你回来我就得请杨伯出马了。”
“得,还是我的错,”张永盛笑着摇头,“走咱们过去看看。”
两人并肩走向洽谈室。推开门,只见一位约莫西十出头、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正坐在真皮沙发上。那人挺着圆滚滚的啤酒肚,油光满面的脸上堆着谌媚的笑容。一见陈晨进来,那双绿豆眼顿时瞪得溜圆,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活像只见到鲜肉的饿狼。
张永盛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动声色地挡在陈晨身前。
“你好,李总!”陈晨礼貌地颔首,声音如清泉般悦耳。
那李总慌忙起身,肥厚的手掌刚伸到一半,张永盛就一个箭步上前,铁钳般的右手狠狠握住对方的手,脸上却挂着和煦的笑容:“你好李总,我是这家公司的副总张永盛,听陈晨说你有幅石涛先生的画想出手?”
李总吃痛地抽回手,脸上肥肉抖了抖,不动声色的说道:“你好,张总!我今天就是带这幅画过来让两位鉴赏的。”
张永盛眼中精光一闪,顺势问道:“那不知道李总您这幅画是准备出售,还是参加这次的拍卖呢?”
一旁的陈晨看着张永盛吃醋的模样,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她优雅地抚了抚裙摆,温声道:“李总不妨先说说您的意向?”
“唉!”李总故作愁苦地叹了口气,“这幅画是我们家老爷子的心头好,也是收藏很久的一幅藏品,本来是无意转手,但奈何最近生意吃紧,无奈只能拿出来变现。拍卖的话等的太久时间上我来不及,所以如果价格合适我还是想现在就出售。先不说那么多您先看看画。”
说着,那李总从随身携带的画筒中取出一幅古色古香卷轴铺在面前的案上。接着介绍道:“两位请看这寒泉云深图,内容相当的精彩,线条讲究您看这水天连色,这水连着山,山包着水,这水纹之灵动仿佛活的一样在远处悦动。”
张永盛一边听着李总的讲述一边吩咐秘书拿来了高倍放大镜仔细的观察着画卷,心里回想着手札上对于石涛画作的记载“石涛的山水画,早期受梅清影响,景色奇秀用笔放着居多,皴法纠结,景色苍浑,此后他遍寻名山大川从取之不竭的大自然中汲取营养丰富创作加之吸取了元代黄公望、倪瓒、王猛、吴镇等人的长处,逐渐形成豪放宏博、潇洒狂逸的风格。谈到他的山水画用笔,曲尽飞涩、徐疾、粗细、干湿之妙,如中锋、侧锋、逆锋、散锋、顺逢、尖笔、秃笔、枯笔、湿笔、破笔、圆笔等都有,但主要有中锋细笔、侧锋粗笔,以及刚性、柔性用笔等。从传世之作看粗笔多勾皴山石,细笔多勾剔芦草、松竹之类,而刚性用笔多见于折带皴,柔性用笔多见于披麻、解索皴。”
良久张永盛说道:“这画的构图、落款、题拔、包括印章确实像是苦瓜和尚的真迹。”
李总搓着手,绿豆眼里闪着贪婪的光:“画既然没问题那咱来谈谈价格?”
“不急,这画我还得看看,您也知道石涛的画仿品很多,当年连少帅都着过道,我还得再看看。”说着张永盛出手轻轻抚摸画面感受着这百年之前的笔触,也就是在这时一丝淡淡暖流顺着指尖涌入体内感受着这一丝舒爽的同时张永盛心中也升起了一丝好奇,按说只有真品古迹才会有这暖流,但石涛老人家的真迹估值不应该只有这么微弱的一丝暖流。
张永盛虽然心有疑惑,嘴上还是问道:“不知李总这幅画想多钱出手?”
“1亿。”李总伸出一根手指冲着张永盛晃了晃。
“不对,这里面应该有蹊跷。让我在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永盛听了李总的报价越发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开启真实之眼在看这幅画卷,一抹红光中数个小字浮现眼底“民国张大千寒泉云深图价值950万元。”
“果然是这样。”张永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故意提高声调再次问道:“李总你这幅画你刚说多少钱?”
“1亿,”李总挺着啤酒肚,脸上的横肉抖了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我说这位张总,我看你年龄不大怎么耳朵还不好使?”
张永盛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画卷,动作优雅地将它重新卷起,缓缓放入紫檀木画筒中。他抬起眼帘,目光如刀锋般锐利:“这幅寒泉云深图若是石涛先生手书真迹那1亿自然是物有所值,但您这幅……”他故意拖长了音调,“恕我拙见,它不值。”
“啪”
李总肥厚的手掌猛地拍在茶几上,震得茶杯叮当作响。他那张油光满面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张总这是什么意思?说我李某人拿赝品来糊弄人?”
张永盛此言一出现场几人都是一怔,接着那李总瞥了眼张永盛说道:“张先总您是说我这幅画是假的?”
张永盛从容不迫地走到陈晨身旁坐下,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西装袖口:“存疑。”
“好一个存疑!”"李总气得浑身发抖,脖子上青筋暴起,“那我想请教一下张总你凭什么断定这画是假的?这幅画乃是我家族珍藏历经几代算是传承有序,期间也有数位大家观赏品鉴都认为是石涛真迹,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才入行几天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