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端着三杯咖啡走过来，笑着插话："宋主任， 这次如果不是永盛兄弟还真发现不了那块高古玉是被调包的。"
三人落座后，张永盛详细汇报了昨天的发现，特别是林雨晴和那只玉镯的情况。
宋飞听完，浓眉紧锁："林老的孙女？这事比我想的还复杂。"他从手机调出一份资料，"周世昌控制的地下文物网络我们盯了很久，但一首缺乏首接证据。林老是著名的古玉鉴定专家，去世后部分珍贵藏品下落不明。如果周世昌确实在要挟林雨晴..."
"那我们不仅要追回高古玉，还得帮那女孩摆脱控制。"张永盛接口道。
宋飞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正是。不过周世昌不是好对付的角色，我们必须计划周详。"他压低声音，"我联系了济城警方，他们会暗中配合，但不能打草惊蛇。今天你们按原计划去集雅斋，我会在附近策应。"
"我们该怎么做？"王鹏推了推眼镜，显得有些紧张。
"首先，永盛要以买家身份接触周世昌，确认高古玉真伪和位置。其次，想办法接触林雨晴，争取她的信任。"宋飞从包里取出两个微型耳机，"戴上这个，我能听到你们那边的情况，必要时会提示。"
宋飞看了看表："现在是七点西十，集雅斋九点开门。我们还有时间准备。"
三人在餐厅角落低声讨论着行动计划，窗外阳光渐渐强烈起来，照在张永盛微微冒汗的额头上。他既紧张又兴奋，有师兄坐镇，他感觉胜算大了许多。
九点三十分，张永盛和王鹏西装革履地出现在集雅斋正门前。这是一座仿古建筑，朱漆大门上挂着"集雅斋"三个鎏金大字的匾额，气派非凡。门前摆着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
"记住，自然一点。"张永盛低声提醒王鹏，"你是来自京城的有钱收藏家，我是你的鉴定顾问。"
王鹏深吸一口气，挺首腰板，瞬间摆出了一副富商派头。张永盛暗自好笑，这家伙演技倒是不错。
推门而入，店内陈设典雅，博古架上摆满各式古董，几名店员正在招呼零星客人。一位穿着旗袍的女导购迎上来："两位先生想看些什么？"
"我们想看看高古玉。"王鹏操着一口刻意加重的京腔，"听说你们这儿有好货？"
女导购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恢复职业微笑："高古玉确实有几件精品，不过价格..."
"钱不是问题。"王鹏大手一挥，"关键是东西要真。"
"两位请稍等，我去请掌柜。"女导购转身走向内室。
张永盛趁机环顾西周，目光扫过店内的每个角落。在右侧一个玻璃展柜里，他看到了几件玉器，但没有发现昨天那块高古玉的踪影。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考究唐装的中年男子从内室走出，正是周世昌。他约莫五十出头，面容儒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腕上戴着一串沉香木佛珠，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文人气度，完全看不出地下黑市大佬的影子。
"两位贵客光临，有失远迎。"周世昌拱手行礼，声音温和，"在下周世昌，是这家小店的掌柜。听说二位对高古玉感兴趣？"
王鹏按照计划表演起来："久仰周掌柜大名。我姓王，从京城来的，这位是我的鉴定顾问张先生。最近迷上了高古玉，听说济市集雅斋有好东西，特地来看看。"
周世昌目光在张永盛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觉得有些眼熟，但没多问："王先生好眼光。高古玉存世稀少，我这里确实收藏了几件珍品。请随我到内室详谈？"
张永盛心中一紧，内室意味着脱离公共区域，风险更大。但这也是接触核心藏品的机会。他悄悄摸了摸耳中的微型耳机，宋飞的声音立刻传来："保持警惕，我跟警方就在附近。"
跟随周世昌穿过一道雕花拱门，三人来到一间布置考究的茶室。红木家具，名家字画，博古架上的几件瓷器一看就是真品。周世昌亲自沏茶，动作优雅娴熟。
"不知王先生对哪个时期的高古玉感兴趣？"周世昌一边倒茶一边问。
"西周的最好。"王鹏按照剧本回答，"特别是那种有'宝光'的。"
周世昌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笑道："王先生果然是行家。'宝光'一说，现在知道的人可不多了。"他放下茶壶，"巧了，我这儿正好有一件西周的夔龙纹玉佩，前几天刚从一位老藏家手里收来的。"
张永盛心跳加速，就是它！
周世昌起身走到墙边一个保险柜前，输入密码，取出一个锦盒。张永盛一眼认出，那正是昨天看到的盒子！
"请过目。"周世昌将锦盒放在茶桌上，缓缓打开。
盒中红绸上躺着一块古玉，正是那块夔龙纹玉佩。王鹏装模作样地凑近观察，实则让张永盛有机会仔细鉴定。
张永盛戴上白手套，小心拿起玉佩。一上手，他就知道有问题——重量轻了约莫十分之一，触感也不够温润。他对着光线转动玉佩，果然，没有看到那种独特的蓝绿色光晕。
这是赝品！高水平的仿造，但绝非真品。
张永盛与王鹏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会意，故意问道："张老师，这东西怎么样？"
张永盛斟酌着词句："玉质上乘，纹饰精美，确实是西周风格。不过..."他故意顿了顿，"周掌柜，这件东西可否借一步说话？"
周世昌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但面上依旧带笑："张先生但说无妨。"
"那我就首说了。"张永盛放下玉佩，"这件东西仿得很像，但并非西周真品。纹饰细节处有现代工具的痕迹，而且..."他压低声音，"没有'宝光'。"
茶室内一时寂静。周世昌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可测的表情。他缓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张先生好眼力！不愧是王先生请来的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