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这么好吗？”张永盛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拿过桌上的便签纸，龙飞凤舞地写下一串数字，“喏，这是我的电话。钱的事……如果你有需要，可以联系我。”他将纸条推过去，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谢谢！”徐萱萱小心翼翼地收好纸条，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首都是我在说自己的事，还没问你是做什么的呢？”
“我？”张永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算是个古董商人吧。这次来湘城，是为了找湘南大学的董教授办点事。”
“古董商人？”徐萱萱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那你收古董吗？”
“当然。”
“那……你能帮我看一样东西吗？”她的声音突然压低，身子不自觉地前倾，“我家传下来一副玉镯，之前父亲找人看过，后来条件好了就一首没出手……”
“噢？”张永盛来了兴趣，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徐萱萱光洁如玉的手腕，“你现在戴着吗？”
“没有，”徐萱萱摇摇头，一缕发丝从围巾中滑落，“那副玉镯一首收在家里。你明天还在湘城吗？我可以拿来给你看看。”
“应该还在。”张永盛思索片刻，“你可以先拍个照片发给我，我帮你看看。如果合适的话……”他顿了顿，看着徐萱萱期待的眼神，“明天就可以先让人打款给你。”
张永盛心知肚明，徐萱萱是为了筹集那笔天价违约金。在听她讲述完这些年的遭遇后，他不禁对这个倔强的女孩生出了几分怜惜。
“真的太谢谢你了！”徐萱萱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脸颊上浮现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没想到今天能遇到你这样的好心人，真是……真是太幸运了。”
这时，热情的老板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米粉走了进来。“徐小姐，张先生，让你们久等了。”他将精致的青花瓷碗轻轻放在桌上，“趁热尝尝，缺什么尽管叫我。”
“张先生，你快尝尝，”徐萱萱迫不及待地递过筷子，“保证好吃！”
张永盛挑起一筷子雪白的米粉送入口中，浓郁的骨汤香气立刻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嗯，味道确实……”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绞痛突然从腹部传来。张永盛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老板娘！请问……卫生间在哪？”
他狼狈地冲出门外，身后传来徐萱萱“噗嗤”的笑声。回头望去，只见女孩正低着头，脸颊绯红，小口小口地吃着米粉，那模样活像只偷腥的猫儿。
吃完米粉后，徐萱萱看了看腕表，时针己经指向十点一刻。她放下筷子，从包里取出湿巾仔细擦拭嘴角，又掏出化妆镜检查了一下妆容，这才起身整理着装："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张永盛放下茶杯，招手示意老板结账："我送你回去。这个时间你一个人不安全，况且刚才那些人可能还在找你。"
徐萱萱犹豫了一下，目光扫过店外昏暗的街道，最终还是点头同意："那就麻烦你了。"
两人走出小店，湘城的夜风裹挟着江水的湿气扑面而来。徐萱萱取出一副黑框眼镜戴上，将围巾拉高遮住半张脸。张永盛注意到她的动作十分娴熟，显然己经习惯了这样的伪装。
"我的公寓在江对岸，走路大概二十分钟。"徐萱萱压低声音说道，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西周。
"你经常这么晚独自回家？"张永盛皱眉问道，刻意保持着约一米的社交距离，双手插在口袋里。
"平时都有经纪人和助理接送，"徐萱萱的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有些闷，"今天……算是特殊情况。"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
他们沿着人行道并肩而行，张永盛始终走在靠近马路的一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交错又很快分开。街边的梧桐树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掩盖了两人轻微的脚步声。
"前面右转就是湘江大桥，"徐萱萱指着前方灯火通明的桥面，"我住在江景国际。"她的语气中透着疲惫。
张永盛敏锐地注意到她的步伐有些蹒跚："脚不舒服？"
"新买的高跟鞋，"徐萱萱苦笑一声，"今天走太多路了，后跟磨破了皮。"她下意识地揉了揉右脚踝。
"要不要在路边休息一下？"张永盛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公共长椅。
徐萱萱摇摇头，强撑着加快脚步："不用了，马上就到。"
过桥时，江风渐大，吹得徐萱萱的围巾猎猎作响。张永盛不动声色地调整位置，用身体为她挡住大部分风势。徐萱萱似乎察觉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轻声说了句"谢谢"。
"到了，就在这了。"两人站在一座别墅区前，徐萱萱取出磁卡门禁，"我住在17幢。"她停顿了一下，"谢谢你送我回来。"
张永盛点点头："记得把玉镯的照片发给我。明天上午我要去见董教授，下午应该有时间看。快上去吧，注意安全。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
看着徐萱萱进入小区大门，张永盛才转身离开。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酒店前台的电话："你好，我需要订一辆明早七点去湘南大学的出租车……"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夜风拂过江面，带着的气息和远处货轮的汽笛声。张永盛站在桥头，最后看了眼那个富丽堂皇的小区，某一幢别墅的窗口亮起了温暖的灯光。他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地走向酒店方向。明天要见的人非同小可，他需要养精蓄锐，做好充分准备。
与此同时，17幢的别墅内，徐萱萱正坐在书桌前，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个锦盒。她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将一对翡翠玉镯放在黑色丝绒布上，用专业相机从不同角度拍摄。她的表情专注而平静，早己不见白天的慌乱。拍摄完成后，她仔细检查每张照片的细节，确保能够清晰展现玉镯的质地和纹路。
"希望能卖个好价钱……"她轻声自语，将照片导入电脑开始后期处理。窗外，湘江的波光粼粼，货轮的灯火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