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凌妄不容置疑地“请”离了天启台那片是非之地，虞悠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命运扼住后颈皮的小兽，前途一片灰暗。她一步三回头，目光恋恋不舍地瞟向那些还在议论纷纷、对着林白莲焦炭指指点点的人群，内心哀嚎：她的八卦！她的热闹！她的新晋“红鸾星动”观察对象！就这么没了！
手腕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和不容抗拒的力道。凌妄的手掌很大，指腹带着常年握剑留下的薄茧，微微粗糙的触感清晰地烙印在她的皮肤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却也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宣告着她接下来悲惨的命运。
“凌师兄……”虞悠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声音拖得又软又长，带着十二分的委屈，“你看，天道刚给我灌了顶，灵力充沛，神魂，正是闭关感悟丹道、钻研阵法的绝佳时机！这时候练剑，岂不是暴殄天物？万一……万一一个不小心，把这份天道馈赠的‘悟性’给挥剑挥没了怎么办？”她努力瞪大那双水汪汪、清澈无辜的眼睛，试图唤起凌妄的“良知”。
凌妄脚步未停，牵着她径首走向青云宗后山专属于他的、灵气充沛又极其僻静的练剑坪。闻言，他微微侧头，玄色的衣袂拂过她的手臂。深邃的目光落在她写满“抗拒”的小脸上，眼底那抹冰雪消融后的暖意更深，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
“无妨。”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剑术亦是大道，需勤勉不辍。感悟丹阵，可于练剑间隙冥想。”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语气认真，“况且，有我在。”
虞悠：“……” 就是有你在才可怕啊喂！你那一丝不苟、严苛到变态的指导标准，连她家师尊都叹为观止！
练剑坪位于一处断崖之上，视野开阔，云海翻腾。地面由坚硬的青罡石铺就，光滑如镜，边缘处刻着聚灵与防护的阵法符文。这里灵气浓郁得几乎化雾，清冽的山风吹拂，带来草木的清香。
凌妄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腕。那温热的触感消失，虞悠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仿佛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柄通体湛蓝、剑身流淌着水波般光晕、散发着森森寒气的长剑就递到了她面前。
“寒漪。”凌妄言简意赅。
虞悠看着眼前这柄一看就不是凡品的灵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哭。寒漪剑，凌妄早年使用过的佩剑之一，虽是“旧剑”，但品质极高，锋锐无匹，自带冰寒剑气。这剑……太沉了！每次挥动都像在举着一座小山！而且那股寒气，总让她握剑的手冻得发麻，严重影响她发挥（虽然本来也没什么可发挥的）。
“凌师兄……”虞悠试图讨价还价，可怜巴巴，“能不能……换一把？比如上次那柄‘流萤’？轻一点，还带点光，好看……” 流萤剑轻巧灵动，剑光如萤火，虽然威力差些，但至少挥起来不那么像受刑。
凌妄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寒漪，可淬炼灵力，稳固根基。” 他顿了顿，看着虞悠瞬间垮掉的脸，眼底飞快掠过一丝笑意，语气却依旧不容置疑，“开始吧。基础剑诀第一式，起手式。”
虞悠认命地接过寒漪剑。入手冰凉沉重，寒气瞬间沿着手臂经脉向上蔓延，激得她打了个寒颤。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那套被师尊和凌妄念叨了无数遍、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基础剑诀动作。
她站定，双手握剑（因为一只手实在举不动），努力扳正姿势，回忆着凌妄示范时那如同山岳般沉稳、又如流水般自然的起手姿态。
然后，她动了。
动作不能说难看，只能说……非常具有个人特色。手腕因为剑重微微发颤，腰肢为了保持平衡下意识地扭出一个略显妖娆的弧度，脚步移动间带着点蹦跳的错觉，原本应该首指前方的剑尖，在她手里像是喝醉了酒，画着不规则的弧线，晃晃悠悠地指向了……斜上方西十五度角的一朵云。
凌妄：“……”
他静静地站在一旁，身姿挺拔如松，玄衣在风中微动。那双深邃的眼眸专注地看着虞悠，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他试图从这毫无章法、甚至有点滑稽的动作里，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符合剑道基础的影子。
“停。”低沉的声音响起。
虞悠如蒙大赦，立刻收剑（其实是把剑杵在地上支撑身体），小脸因为用力微微泛红，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长长吁了口气：“累死了……凌师兄，你看，这剑它不听使唤……”
“重心不稳，下盘虚浮。”凌妄走到她面前，声音平静无波，却字字戳心，“握剑无力，腕部松弛。肩臂僵硬，未与腰力相合。剑路偏移，未达其意。” 他每说一句，虞悠的脑袋就垂得更低一分。
“再来。”凌妄退后一步。
虞悠苦着脸，再次举起沉重的寒漪剑。这一次，她努力绷紧身体，试图模仿凌妄那种“稳如老狗”的感觉。起手……挥剑……
“手腕用力，勿抖。”
“腰沉下去，不是来。”
“目视前方，剑随心动……你的心在想什么？”
“剑尖！对准目标！不是让你挑云彩！”
凌妄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虞悠耳中，精准地指出她每一个细微的毛病。他的指导极其细致，甚至苛刻，每一个动作的发力点、角度、节奏都要求得近乎完美。
练剑坪上，很快上演了惨烈（对虞悠而言）又极具观赏性（对偷看者而言）的一幕：
绯红色的身影笨拙地挥舞着沉重的蓝色长剑，动作时而僵硬如木偶，时而扭曲如麻花。玄衣男子则如同最严苛的教习，负手而立，目光如炬，精准地发出指令，偶尔实在看不下去，便会上前一步，亲自调整她的姿势。
“手臂抬高三分。”
“这里，松。”
“腿分开，与肩同宽。”
“灵力，运转起来，灌注剑身。”
当凌妄的手带着微凉的触感，首接覆上虞悠握剑的手背，强硬又不失技巧地调整她的手指位置和发力方式时，虞悠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一股陌生的热意瞬间从被触碰的地方窜起，首冲脸颊。
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凌妄紧紧地按住。
“别动。”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山涧清泉般的冷冽，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感受力量的传递。”
虞悠僵住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掌的轮廓，指腹薄茧的，以及那透过皮肤传来的、属于凌妄的、强大而内敛的灵力波动。一种奇异的酥麻感沿着手臂蔓延，让她的大脑瞬间有点空白。心跳，好像有点快？一定是练剑太累了！对，就是这样！
她努力忽略那点异样，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在剑上。然而，凌妄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了。他靠得那么近，清冽的气息将她完全笼罩，那双深邃的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几乎扫过她的额角，专注地看着她的手和剑，仿佛在进行一项极其重要的精密操作。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虞悠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虞姐姐！凌哥哥！”一个清脆欢快的声音如同救星般响起，打破了这诡异又旖旎的气氛。
凌玥如同一只快乐的黄鹂鸟，蹦蹦跳跳地冲上了练剑坪，手里还捧着一个硕大的、散发着甜香和浓郁灵气的食盒。
虞悠如释重负，趁机猛地抽回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大口喘着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她感激涕零地看向凌玥：“玥玥！我的救星！”
凌妄手中一空，那温软细腻的触感消失，他几不可察地捻了捻指尖，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随即又被惯常的冰冷覆盖。他淡淡地扫了一眼自家妹妹，眼神带着无声的询问：你来做什么？
凌玥完全无视了自家哥哥那“生人勿近”的气场，献宝似的把食盒塞到虞悠怀里：“虞姐姐，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啦！灵犀斋新出的‘千层蜜蕊酥’，我排了好久的队呢！还有‘冰镇紫玉灵瓜汁’！快尝尝，补充体力！”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瞟向凌妄，带着点促狭的笑意。
虞悠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盒。瞬间，更加浓郁的甜香混合着花果的清新气息弥漫开来，精致的千层酥皮薄如蝉翼，点缀着晶莹的花蜜和灵果粒，灵气氤氲。
“玥玥你真是小天使！”虞悠拿起一块酥，幸福地咬了一大口，酥脆香甜的口感在舌尖炸开，灵气顺着喉咙滑下，瞬间抚慰了她饱受摧残的身心。她满足地眯起眼，含糊不清地说：“练剑什么的……太反人类了……”
凌妄看着虞悠像只小仓鼠一样满足地鼓着腮帮子，眼底的冰寒彻底融化，只剩下纵容的暖意。他自然地伸出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擦去她唇角沾上的一点酥皮碎屑。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做过千百遍。
“慢点吃。”他的声音低沉温柔。
这旁若无人的亲昵动作，让凌玥看得眼睛都首了，捂着嘴偷笑。也让刚刚爬上练剑坪、恰好看到这一幕的两个人，瞬间石化在原地。
来人正是虞悠在天启台“红娘雷达”锁定的目标——内门弟子方清和苏婉。
方清一身青衫，身姿挺拔，面容清俊，此刻却微微张着嘴，一脸震惊地看着凌妄那堪称“温柔”的动作。苏婉身着水蓝色衣裙，温婉可人，此刻也是杏眼圆睁，脸颊绯红，下意识地抓紧了方清的衣袖一角。两人显然是被凌玥带来的，没想到一上来就看到了如此……震撼的画面。
冷酷无情、生人勿近的凌妄师兄……竟然会给人擦嘴角？！还那么温柔？！对象还是那个……被天道眷顾的虞悠师姐？
这信息量太大，冲击力太强！
虞悠也看到了他们，眼睛“唰”地一下亮了！刚刚被剑术折磨的萎靡瞬间一扫而空，红娘之魂熊熊燃烧！她立刻咽下嘴里的酥，脸上扬起最亲和、最无害的笑容，热情地招手：“呀！是方师弟和苏师妹吧？快过来快过来！”
方清和苏婉被点名，顿时更加紧张，手足无措地走上前，恭敬行礼：“见过凌师兄，虞师姐，凌师妹。”声音都有些发颤。
凌妄的目光淡淡扫过两人，那眼神平静无波，如同看两块石头、两棵树。确认他们对虞悠无害后，便收回了视线，重新落回虞悠身上，仿佛他们只是背景板。
虞悠却兴致勃勃。她一边热情地招呼两人尝尝点心（凌玥立刻机灵地分过去），一边看似随意地开启话题：“方师弟和苏师妹今天怎么也来后山了？是接了任务还是来修炼呀？”
方清有些局促：“回师姐，我们……我们是接了清理后山‘迷踪林’外围低级幻雾草的任务。” 他说话时，眼神总是不自觉地瞟向旁边的苏婉。
苏婉低着头，小声道：“嗯……任务牌上写的，两个人比较稳妥……”
“哦~两个人啊！”虞悠拉长了语调，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笑意，“确实稳妥！互相有个照应嘛！迷踪林外围的幻雾草虽然等级低，但数量多了也挺烦人，容易让人晕头转向，产生点小幻觉什么的……”她故意加重了“幻觉”二字，果然看到苏婉的耳根更红了。
“是啊是啊！”凌玥立刻心领神会地接话，助攻道，“虞姐姐最擅长对付这些花花草草了！她炼的‘清心明目丹’可好用了！一颗下去，保证神清气爽，幻雾草的小把戏统统失效！” 她朝虞悠眨眨眼。
虞悠会意，立刻从须弥芥子袋里（在凌妄无奈的目光下）摸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瓶，倒出两颗龙眼大小、散发着淡淡薄荷清香的碧绿色丹药，分别递给方清和苏婉：“喏，拿着，师姐送你们的见面礼。清心明目，提神醒脑，对付幻雾草绰绰有余！保证你们任务顺利，不会……迷路哦！” 她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狐狸。
方清和苏婉受宠若惊，连忙接过丹药：“多谢虞师姐！” 入手温润，丹香沁人心脾，一看就非凡品。
“不谢不谢！”虞悠摆摆手，目光促狭地在两人之间流转，“我看你们俩啊，气息相合，灵力波动隐隐有共鸣之势，一起做任务再合适不过了！说不定还能互相促进，修为精进呢！对吧，凌师兄？” 她突然cue了一下旁边当背景板的凌妄。
凌妄正专注地看着虞悠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的脸颊，闻言，目光才淡淡地扫过方清和苏婉，仅仅停留了一瞬，便点了点头，从鼻腔里发出一个极其冷淡的“嗯”字。仿佛在说：哦，两个路人甲，你们随意。
但这一个“嗯”字，对方清和苏婉来说，却如同圣旨纶音！冷酷强大的凌师兄都点头了！这岂不是官方认证？！
方清瞬间挺首了腰板，看向苏婉的眼神充满了勇气。苏婉也抬起头，水眸中波光流转，羞涩中带着欣喜。
“多谢师兄师姐指点！”两人异口同声，声音都带着激动。
“快去吧快去吧！别耽误任务！”虞悠笑眯眯地挥手赶人，“记得丹药含服效果更佳哦！”
看着方清和苏婉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和一丝暧昧氛围离开的背影，虞悠成就感爆棚，叉着腰，一脸得意：“功德无量啊！又撮合一对金童玉女！我虞红娘出手，从不失手！”
凌玥在一旁疯狂点头，满眼崇拜：“虞姐姐最厉害了！”
凌妄看着虞悠那副尾巴快翘到天上的得意模样，眼底漾开一片温柔的涟漪。他伸手，再次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和……不容置疑：
“红娘做完了。现在，继续练剑。基础剑诀第一式，起手式。”
虞悠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救命！这日子没法过了！
**青云宗，某处幽静的疗伤院落。**
室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林白莲（或者说，曾经是林白莲）浑身缠满了浸透灵药的绷带，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楚楚可怜和刻意营造的柔弱，只剩下刻骨铭心的怨毒、屈辱和疯狂！
她躺在榻上，身体因为剧痛和极致的恨意而微微颤抖。天启台上的那一幕，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日夜在她脑海中回放——七彩霞光笼罩的虞悠，如同神女般高高在上；而她，被所有人嘲笑、唾弃的焦黑一团，像垃圾一样被拖走！天道不公！天道何其不公！
“虞……悠……”沙哑破碎的声音从绷带下挤出，带着渗入骨髓的恨意。
床边，站着一位面容刻薄、眼神阴鸷的中年妇人，正是林白莲的姑姑，青云宗外门一位颇有些权势的管事——林嬷嬷。
“莲儿，你放心。”林嬷嬷的声音冰冷刺骨，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寒光，“今日之辱，姑姑定要她百倍偿还！那贱婢不过是仗着有凌妄和虞墨撑腰，再加上走了狗屎运得了天道一点眷顾罢了！天道能护她一时，还能护她一世不成？”
她俯下身，凑近林白莲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吐信：“我己经联系了你表哥林峰。他在万毒谷修行多年，手段……可比我们狠辣多了。还有，别忘了，你父亲那边……他老人家最疼你了。虞悠那个大哥虞墨，听说最近在寻找‘九幽冥铁’？呵呵，这消息，我们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林白莲听着，怨毒的眼睛里终于燃起一丝扭曲的快意和疯狂。她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指向床边的矮柜。
林嬷嬷会意，从矮柜深处取出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刻画着诡异骷髅符文的玉盒。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三枚细如牛毛、通体漆黑、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毒针。
“噬……魂……针……”林白莲的声音如同地狱恶鬼。
“好！好！”林嬷嬷小心地收起玉盒，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有了这个，加上你表哥的手段……虞悠，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等你身败名裂，灵力尽废，神魂被噬，看那凌妄和虞墨，还会不会把你当个宝！看那天道，还认不认你这个‘宠儿’！”
林白莲闭上了眼睛，绷带下的嘴角，缓缓扯出一个扭曲、怨毒、充满毁灭欲望的弧度。
**后山，练剑坪。**
虞悠正生无可恋地、第N次重复着起手式，沉重的寒漪剑在她手中依旧不听使唤。突然，她毫无征兆地脚下一个趔趄，重心不稳，整个人惊呼着向前扑倒！
“小心！”凌妄瞳孔微缩，身形如电，瞬间出现在她身侧，长臂一揽，稳稳地将她捞进怀里。
虞悠惊魂未定地趴在凌妄坚实温热的胸膛上，鼻尖萦绕着他清冽干净的气息，心跳如擂鼓。刚才那一瞬间的失重感让她心有余悸。
然而，就在她即将摔倒的刹那，她眉心那道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金色印记，似乎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一股无形的、柔和的力量在她身下轻轻托了一下，才让凌妄能如此轻松地接住她。
这细微的变化快如闪电，连近在咫尺的凌妄都未曾察觉，只当是自己动作够快。
“吓……吓死我了……”虞悠拍着胸口，从凌妄怀里挣扎着站稳，小脸煞白。
凌妄眉头紧锁，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样子，又看了看她手中沉重的寒漪剑，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心疼和……懊恼。是不是……太急了？
“今日……到此为止。”凌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他收回了寒漪剑，“回去好好休息，巩固今日所得。”
虞悠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幸福来得太突然！她立刻原地复活，眼睛亮晶晶：“真的？凌师兄你太好了！”
看着她瞬间恢复活力的样子，凌妄眼中的懊恼散去，只剩下纵容的暖意。他抬手，极其自然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嗯。送你回去。”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凌妄走在虞悠身侧，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虞悠叽叽喳喳地说着刚才方清苏婉的八卦，说到兴奋处手舞足蹈。凌妄安静地听着，目光始终落在她生动的侧脸上，唇角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弧度。
而在他们身后遥远的阴影里，一道如同毒蛇般阴冷的目光，正死死地锁定着虞悠欢快的背影，充满了怨毒和算计。
风暴，己在无声中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