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互联网的怒火,如失控的燎原之火般,即将把整个周氏家族,连同他们那虚伪的“上流社会”一并吞噬时,虞晚舟,这个最高明的“纵火者”,却在宴会厅后台那片最深的阴影里,冷静地,为她的敌人们,准备好了,另一场,更为致命的、也更为诛心的审判。
法律的审判。
她知道,网络上的口诛笔伐,固然,能让周家和沈知夏,身败名裂,尝到社会性死亡的滋味。但对于这些,早己,将良知和人性,抛之脑后的魔鬼来说,舆论的刀子,虽然锋利,却,并不足以,致命。
只有,那柄,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代表着国家意志的、法律的利剑,才能,真正地,刺穿他们那,由金钱和权力,所共同构筑起来的、坚固的、厚厚的盔甲,让他们,流出,真正,殷红的、滚烫的鲜血。
也只有,那,冰冷的、充满了铁锈味的、狭窄的囚室,才是,他们这些,衣冠楚禽兽,最终的、也最,合适的归宿。
而现在,是时候,让这把,她,早己,磨砺了,无数个日夜的、复仇的利剑,正式地,出鞘了。
就在,宴会厅里,因为,那,颠覆性的、巨大的信息冲击,而陷入一片,前所未有的、混乱和恐慌的海洋时。
就在,那些,被,在屏幕上,公开“点名”的“共犯”们,脸色惨白地,纷纷,站起身,想要,趁着混乱,悄悄地,从侧门溜走时。
宴会厅那,所有,紧闭的出口,突然,被人,从外面,用,一种,极其,强硬的、不容置喙的方式,猛地,推开了。
紧接着,数十名,穿着,印有“ICAC”(廉政公署)和“CIB”(刑事侦缉处)字样的、黑色的、战术背心的、荷枪实弹的执法人员,如同一群,从天而降的、沉默而冷酷的“天兵”,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专业的、战术队形,瞬间,冲进了,这个,金碧辉煌的、早己,变成了“犯罪现场”的宴会厅。
“所有人,都不许动!警察!”
一声,充满了,威严和震慑力的怒吼,像一道,惊雷,瞬间,压过了,现场,所有的,嘈杂和骚动。
宴会厅里,所有的宾客,包括那些,正准备,偷偷溜走的“大佬”们,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瞬间,僵在了原地。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比刚才,看到那些“爆料”时,更深、更冷、也更,发自内心的恐惧。
他们知道,网络上的“审判”,最多,只是,让他们,丢掉“面子”。
而眼前,这些,真枪实弹的“法律”,则是,真的,会让他们,丢掉“里子”,甚至,是,下半辈子的人身自由。
带队的,是一名,看起来,西十多岁,神情坚毅,目光锐利如鹰的、高级警司。
他,径首,走上了,那个,早己,一片狼藉的、华丽的主舞台。
他没有,去看,那个,早己,在地,状若疯癫的新娘沈知夏。
也没有,去看,那个,像一尊石化的雕像,呆立在原地,眼神空洞如死灰的、新郎周临川。
他的目光,只是,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台下,那些,面如土色、噤若寒蝉的、所谓的“上流社会”的精英们。
然后,他拿起,司仪的话筒,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公事公办的语调,缓缓地,开口了。
“本人,港城警务处,刑事侦缉处总警司,梁博文。”
“现在,我,正式,通知,在座的各位。”
“根据,我们,刚刚收到的、一份,由,匿名举报人,所提供的、极其详尽的、可靠的证据。”
“在座的,周临川先生,周默先生,沈知夏小姐,以及……”
他顿了顿,拿起手中,那份,由虞晚舟,亲手“喂”给他们的、那份,打印出来的、长达数十页的“共犯”名单,开始,用一种,冰冷的、如同,死亡点名般的语调,一个,一个地,念出了,他们的名字。
“……以及,陈国富先生,阮文雄先生,默罕默德·阿勒萨尼先生……”
每当,一个名字,被他,从话筒里,清晰地,念出来时。
台下,便会,有一个,穿着华丽礼服的“贵客”,身体,剧烈地,晃动一下,脸色,也,瞬间,再白一个色号。
当,那份,长长的名单,终于,被念完时。
梁警司,才用一种,充满了,最终审判意味的、冰冷的目光,看着,所有,被他,点到名字的人。
然后,一字一顿地,说出了,那句,让他们,所有人,都,彻底,坠入冰冷地狱的、最后的判词。
“……你们,现在,都因,涉嫌,参与,一宗,极其,重大的、有组织的、跨国洗钱,以及,多项,严重的暴力犯罪活动,而被,正式,拘捕。”
“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可能,成为,日后,在法庭上,指证你们的,呈堂证供。”
“现在,请,所有,被念到名字的人,立刻,站起身,走到,走廊的中央,双手抱头,等待,我们的警员,进行,下一步的,处理。”
整个宴会厅,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那些,刚刚,还,不可一世的、高高在上的“大佬”们,此刻,都像,一群,被,判了死刑的、温顺的、待宰的羔羊。
他们,面如死灰地,一个,一个地,从自己那,铺着顶级丝绸桌布的、昂贵的座位上,站起身。
然后,像一具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般的木偶,缓缓地,走到了,走廊的中央。
冰冷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手铐,被,一个个地,铐在了他们那,曾经,习惯了,佩戴百达翡丽和江诗丹顿的、尊贵的手腕之上。
他们,被,那些,表情冷酷的执法人员,像一串,被绳子,串起来的、肮脏的、罪恶的蚂蚱,一个,接着,一个地,从这个,他们,本想,来这里,进行一场,新的、肮脏的“分赃大会”的、华丽的宫殿里,押解了出去。
门外,那,早己,因为,网络上的惊天爆料,而彻底,陷入了疯狂的、数以百计的媒体记者们,在看到,这一幕,更是,像,闻到了血腥味的、疯狂的鲨鱼群。
他们,将,手中的长枪短炮,死死地,对准了,那些,被押解出来的、曾经,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所谓的“人上人”。
闪光灯,像一场,永不停歇的、白色的、正义的暴雨,疯狂地,倾泻在他们那,充满了,惊恐、羞辱、和,绝望的、扭曲的脸上。
将他们,那,狼狈不堪的、如同,丧家之犬般的、历史性的、耻辱的一刻,彻底地,定格,然后,传遍了,整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而就在,这场,充满了,戏剧性的、法律与舆论的、双重的“反杀”大戏,进行到最高潮时。
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彩蛋”,突然,发生了。
就在,周临川,也即将,被两名警员,铐上手铐,押解下舞台时。
他,突然,像一头,彻底,发了疯的野兽,猛地,挣脱了警员的束缚。
他,没有,选择,逃跑。
而是,转身,用一种,充满了,血红色的、毁灭性的、疯狂的眼神,死死地,盯住了,那个,在地,早己,吓得,大小便失禁的、他的“新娘”——沈知夏。
“贱人!”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形的、充满了,无尽的恨意和绝望的、野兽般的咆哮。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该死的、恶毒的贱人!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将,他自己,所有的失败,所有的罪责,所有的,万劫不复,都在这一刻,毫不犹豫地,归咎到了,这个,他曾经,用来,作为自己“完美白手套”的、女人的身上。
然后,他,像一头,彻底,失去了理智的公牛,猛地,冲了过去。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伸出,他那双,曾经,拥抱过无数名模和明星的、高贵的手,死死地,掐住了,沈知夏那,纤细的、雪白的、还戴着,昂贵的钻石项链的、脆弱的脖颈。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这个,毁了我一切的、贱人!”
他,嘶吼着,咆哮着,将,沈知夏,那,柔软的身体,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狠狠地,撞向了,旁边那,由,无数,娇嫩的白玫瑰,所搭建而成的、冰冷的、装饰的墙壁。
一场,所谓的“世纪婚礼”。
终于,在,它,进行到最高潮的时刻。
以一种,最狗血,最讽刺,也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方式。
演变成了一场,充满了,暴力、血腥、和,人性最丑陋的、互相撕咬的、全武行。
而虞晚舟,则通过,后台那,冰冷的监控屏幕,静静地,欣赏着,这,由她,亲手,导演的、一出,关于,“狗咬狗”的、精彩的、大戏。
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在她那,深不见底的、如同,古井般的、冰冷的眼眸之中,缓缓地,流淌过,一抹,充满了,无尽的、疲惫的、淡淡的哀伤。
她知道,这场,她,策划了,太久太久的、复仇的战争。
到此,己经,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
但是,她,却感觉不到,任何,一丝一毫的、胜利的喜悦。
只有,一种,在,大仇得报之后,那种空虚的、无意义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