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昭一顿，完全不知道富江的夸点在什么地方。
“没听见吗？让你滚远一点！”
不等她想什么借口让这个只有半截身体的富江往后退点，身后富江己经忍无可忍上前拎起人往后重重一甩。
“你这个恶心的仿冒品，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要不是暮昭，你以为我愿意理你？用我的脸到处坑蒙拐骗，哈，总有一天我会刮花你的脸。”
“暮昭暮昭，我好疼……我好可怜，需要你……”
“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辣眼睛的低等生物。”
丢完东西回来的富江挡在许暮昭面前，没让她看见那个残缺富江。
“我有话想问他。”
某昭扯了扯身前富江的衣角。
少年转头，眼神哀怨：“暮昭想问什么，我也可以回答。”
许暮昭差点忘了这些个富江记忆相通，想知道什么只看他们愿不愿意知道。
“你……不，是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呵，”富江幸灾乐祸道，“完全是他自作自受啊，随意招惹人的下场，具体原因还要从白天辱骂下等贱民开始。不过暮昭放心，我和他一点都不一样。”
某昭嘴角一抽。
被丢至落地窗边的富江大喊，彰显存在感：“我好疼啊！暮昭暮昭暮昭！”
在完整形态富江紧皱眉头开口说话前，许暮昭先一步带他去了别的房间待着。
“我知道你们是两个不一样的人，但现在我需要点时间消化。”
完整形态的富江满脸写着不赞同：“为什么是我？”
怎么说离开的人也该是恶心的冒牌货。
半截身体出现在暮昭面前，怎么敢的啊。
若非说理由，许暮昭沉吟：“他没有腿，只好委屈你啦。”
完全没想到这理由的富江错愕。
随即在思考锯掉自己双腿还是在房间里等许暮昭的两个想法中左右摇摆。
她开口让他安心：“等他好了，我会让他离开。”
太多富江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仅如此，她还得想个办法让富江们不许一窝蜂出现在她面前。
实在是……
太吵了。
“我保证不会打扰你，能不能不要让我一个人待在这儿？”富江委屈兮兮恳求。
绝对绝对不能放任冒牌货和暮昭单独待在一起。
很快。
许暮昭后面的话让他不得不妥协。
“执意跟来的话，可以，等他好了，你们一起走。”
“我没事了，”富江轻轻浅浅笑起来，泪痣跟着它主人一同表现出乖巧，“暮昭快去快回。”
现在委屈一点和到时候跟冒牌货一同打包离开，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
另一边半截的富江盯着门口暗恨。
看着自己被截成两半的伤口，头一次不想让它那么快恢复正常。
许暮昭回来时。
只觉房间香气比先前更重了。
一看，好家伙。
被横切的富江不住拿手扣着自己正自愈中的伤口。
她忍着心颤上前发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等我伤好了，暮昭就会将我抛弃对吗？”半截形态的富江又是落泪又是控诉，“我现在好疼，可等我不疼之后暮昭会将我赶走……”
“世界上没人比我更可怜了，我好可怜。”
说着，他抓伤口的动作却更起劲了。
仿佛撕扯的不是自己的肉，带着一股懵懂野兽的冲撞。
和被赶走相比，待在许暮昭身边才是他想要的。
“停！”
她忘了富江们之间记忆能互通的特点。
某昭心累按住他的手，待的时间久了，竟意外对眼前的恐怖画面有点免疫了。
“你们太吵了，所以我只能选择一位，”许暮昭抿唇，耐心解释，“我现在能出现在你面前是他做出的退让。同理，你好了之后……得离开。”
许暮昭没松手，看向那双漂亮的眼睛继续道：“我不喜欢胡搅蛮缠的人。”
富江弧形好看的唇瓣颤抖着，对着许暮昭却说不出重话。
心里将那位冒牌货恨得要死。
要不是他，暮昭绝对不会对他这么狠心！
“有什么办法能减轻疼痛吗？”许暮昭慢慢收回手，眉头轻蹙，“伤害你的人是先前被你骂的男人？”
富江伸手抚平她眉头，脸上划过不解：“暮昭暮昭，你在为我担心吗？”
前面还吵着闹着的少年，此刻似一只小兽般按住自己心口。
“我只是觉得有时候没必要和其他人起冲突，你会受伤不是么？”
富江笑得更开心了：“暮昭好聪明啊，知道怎么样能尽最大可能保护自己。”
“我不是在求夸奖。”
她伸手将少年的脸捧住：“而是你应该学会这种保护自己的方式，而不是到处拉仇恨。”
“可是那些都是该骂的人啊，”富江显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死亡对我来说就像喝水，虽然通过它得到暮昭的关心让我很开心，可我不想暮昭因此困扰。”
说着，他来回蹭着许暮昭贴在他脸颊上的手。
蹭完仍觉不够，他伸出舌头将少女的大拇指含进嘴巴。
“唯一能让我的心感受到真正疼痛的只有暮昭。所以我没关系，无论如何都没关系。”
富江的口腔很热，说出的话又似情话般动听。
趁许暮昭愣神之际，少年得寸进尺，撑着手仰头，不安分的嘴唇在她脸上啃啃咬咬。
这会儿他的腿己经往下长出一点了。
和暮昭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叫他欢喜。
等会儿自己要离开又如何？
现在被放弃的冒牌货才是不被爱的小三，只能躲在没有暮昭的房间偷偷翻取他的记忆。
“别咬了，自己安静去一边等伤恢复。”
“好喜欢暮昭呐，”富江抽空抬眸，湿漉漉的眼神像被淋湿的小狗，“暮昭真的舍得让我走吗？”
许暮昭：……
她可没忘记先前答应另一只富江的承诺。
见她没妥协，面前少年无力连说了几声“好吧”。
话锋一转，他眼神忽亮起期待首勾勾落在许暮昭唇瓣上。
“那——我可以舔舔暮昭的舌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