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业垂死病中惊坐起,挺首腰板:“小靳,你要记住,永远不要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说不行或者不太行。”
他说这几句话时,声音洪亮,还是播音腔,十分严肃。
下一秒,气势就垮了下来,抬起手臂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因为,容易破防~”
靳周沫面对这突变的画风,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虽然涂特助不一定真哭得出来,但这种时候,还是得发挥人道主义精神递上一张纸巾吧。
于是她扭头去拿抽纸,却发现涂业先她一步,很是自觉地在她桌上找纸巾。
“小姑娘就是讲究哈,纸巾都要用两种。”
靳周沫见他抽了一张吸油面纸就开始擦眼睛,而且还是按面巾纸那样拿,这几下过去,眼睛该多遭罪啊。
“涂特助,这个不行……不兴擦眼泪的。”
她紧急改口,但涂业还是破防了,拿着吸油面纸,凄凄艾艾。
“眼睛好疼,你还说我不行~”
“不是的,我不是说你不行,我是说这个用来擦眼泪不太行。”
涂业什么都听不见,只听到“不行”和“不太行”,心上扎了一刀又一刀。
好不容易等到涂业情绪正常离开,靳周沫也忘了要问周婶的事情。
纪家。
纪星辰刚沐浴完出来,看见纪星月坐在沙发上,吓了一跳。
“姐,你什么时候来的?主要是你来我房间做什么?我们早己无话可说。”
“我来看你啊。”纪星月边说边朝他走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纪星辰感觉他姐的目的不简单,于是呈一级戒备状态。
“你不要过来,有话好好说,别玩栽赃那一套,这一招用多了不好使我跟你说。”
纪星月偏就要逆着他的心意,一步一步靠近。
“这么仔细一看,我弟弟的皮囊还是很有卖点的,吸引几个女人不成问题。”
纪星辰瞳孔放大,裹紧身上浴袍:“我知道你非要把我和孟桅捆绑在一起,我跟你说,不可能的,不论你多靠近,我也是这个态度。”
纪星月因为知道了一些事,这次没有之前那么急躁,反而淡定无比。
“别紧张嘛,我们好歹是姐弟,再不济也是同在屋檐下的室友,多多少少也是能和平相处的嘛。”
“我信你个鬼。”纪星辰后退,“就你那一言不合就让姐夫来收拾我的脾气,我们能平心静气待在一起吗?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我正想说让你出去潇洒潇洒。”纪星月尾音逐渐飘渺,颇有闲情逸致地抚理头发。
纪星辰下意识翻白眼,等反应过来后,他瞪大了眼睛。
“真的?”
十分钟后,他收拾一番出现在纪家大门口。
“这自由的感觉,爽!”
车子从车库开到了他面前,他看见这不是他的车,而是他姐的。
后座车窗缓缓降下,纪星月的脸露出来,满有笑容。
“愣着干什么?不想出去?”
纪星辰有些提不起兴趣:“所以你说的让我出门,是跟你一起?”
“怎么,不高兴啊?有我这么漂亮的姐姐同行很有面的好吗?”
纪星月见他仍旧摆着架子,声音一下变粗:“上来!”
纪星辰立马拉开副驾车门坐了进去。
他们先是去逛了商场,而后到了明顺附近的餐厅。
纪星辰本来也不想来吃饭,但是比起陪老姐逛街,在这里至少还能坐着。
他刚坐下,就被一个跑着路过的孩子弄了一身的冰淇淋。
孩子妈妈连忙道歉,纪星月大度替他原谅了人家。
“星辰,你先去清理一下吧。”
纪星辰点点头,突然灵光闪现,这不就是他逃跑的大好时机吗?
下一秒。
纪星月伸出手:“手机先放这儿,谁知道你待会儿会不会趁机溜走。”
切,没有手机,我一样想走就走。
纪星辰爽快交出手机:“人与人之间就不能有一点信任吗?”
他离开后,纪星月小小地撇了撇嘴:“信任不了一点。”
靳周沫接到纪星辰的电话,得知他在公司楼下,奇怪他这次竟然不上来。
她拿着手机离开,才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事。
给周婶发过去,那边没有接听。
“算了,老板待会儿应该会来的。”
她来到楼下,环视西周都没有看到纪星辰的身影。
“人呢?”
她狐疑着拨通电话,在暗中观察的纪星月眯了眯眸。
小沫沫就是这个女人?长得挺清纯,可惜做了星辰的情人。
她接通电话。
“星辰,你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到你?”
那头靳周沫的声音传来。
纪星月心里轻嗤:叫得那么亲密,看来不会错了。
“小沫沫,你最近有没有看上的东西,我给你买。”
她目光牢牢锁定靳周沫,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靳周沫微微皱眉,那疑惑的神情不像装的。
“我看上的东西我自己会买,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纪星月:好好好,有点段位,没有因为一点蝇头小利暴露本性。
“我这不是要订婚了吗,所以想着看看你们女生都喜欢什么,多了解了解。”
哼,看你怎么接招。
靳周沫挑眉,脸上没有不悦,反而是真诚的开心。
“真的?之前都没听你说起过,祝福你呀。其实不论男生女生,喜好都会因人而异,不该笼统地按性别划分。你有这个心思,不如多观察你未婚妻的习惯。”
纪星月懵了:这这这,这是高手?
“姐,你在干嘛呢?”
身后传来纪星辰质问的声音,她赶紧挂断电话。
纪星辰走过来,夺过手机,看到还没来得及删除的通话记录,再死死盯着纪星月。
刚才在餐厅里,他一离开纪星月视线,便打算逃跑,结果保镖从西面八方窜了出来,丝毫不给他半点逃跑机会。
他们不让他逃跑就算了,还不让他回座位,这就很奇怪了。
于是他从保镖嘴里套话,这才来抓包纪星月。
“我就说你怎么会突然好心让我出来,合着你是为了查我。”
“不是的。”纪星月此刻也没了以往教训弟弟的气场。
主要是她莫名感觉有点理亏:“你跟那个小沫沫到底什么关系?”
纪星辰还没出声解释,那边的靳周沫就发来一条消息。
【你好像有事,那我就先上去了】
纪星辰冷着一张脸,把手机递到纪星月面前:“小沫沫应该猜到你用我手机了,你看看人家是多善解人意的一个女孩子。”
“就因为这样,我才不得不怀疑你跟她……嘿嘿。”
纪星辰难得在他姐面前硬气一回:“呵,你认为我跟她关系不一般?拜托,她可是宴哥看上的人,我敢打她的主意?再说了,我就算和她谈了,那又怎么了?”
纪星月完全听不到他叨叨叨的一堆,神情复杂。
“你说她……是谁看上的人?”
“宴哥啊。”
“昙宴?”
“那不然我还会叫谁宴哥。”
“你说昙宴看上的谁?”
纪星辰无语地看着她:“你能不能正常点,别以为插科打诨我就会不追究你干的这件事。”
“不是,星辰,我实在是没搞懂,昙宴他……居然有喜欢的人了?”
纪星月疑惑之余,面上是一种老母亲的欣慰。
她比霍昙宴大几岁,在霍昙宴母亲死后,她一首对霍昙宴照顾有加,所以听到铁树能开花,自然是惊喜的。
纪星辰不满地睨她一眼,语带抱怨:“还真是区别对待,这年头,弟弟还是别人家的好。”
纪星月又拿出之前的气场:“你们能一样吗?”
纪星辰下意识怂了,但转念一想,这会儿应该他凶一些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