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了下来。
原本想调戏的帅哥变成了老板，靳周沫狂放的表情僵在脸上。
“老板，你这么快就玩尽兴回来了？你行李呢？”
霍昙宴睨着她：“我看你倒是挺尽兴。”
“……”
靳周沫心虚，自己刚才表情有多猥琐，她心里最是清楚。
怎么恰巧被老板看到了呢？
万一老板认为她品行不端，不愿意再用她这个员工，那可就糟了。
她笑得乖巧：“其实嘛，我早就认出来是你了，不过从你背影看出你心情不太好，所以哄哄你。”
与其让老板误会她勾三搭西，不如让老板认为她脸皮超厚。
霍昙宴心中生出疑惑，他的背影看起来这么不开心？
“下车。”
靳周沫：？
这招不管用？
两分钟后，她坐在副驾驶。
“其实就几分钟的车程，我开也是一样的嘛，而且干嘛要我坐副驾驶，危险系数挺高的。”
她一个人在那里嘟嘟囔囔。
霍昙宴语气似笑非笑，不经意扫她一眼：“你都说了就几分钟的车程，不至于危险。让你在我眼皮底下，省得你再给我的车加油。”
我擦。
这是说她油？
她眼神幽怨地看向旁边：“老板出去一趟，是边玩边学吧，攻击力又变强了，不过也应该提升一下鉴宝能力，像我这样的人间油物多少也是个宝。”
霍昙宴握着方向盘的手轻轻弹了一下，听见靳周沫肚子叫了起来。
他不由笑了一声：“缺油了？”
靳周沫摸着肚子，像是在跟它沟通：“明明刚才都不饿，怎么突然叫出声？”
霍昙宴调转方向，开出乐鹂湾。
“你不会是不记得路了吧？”靳周沫奇怪地看着他。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在一家很有格调的餐厅门口停下。
这里没有菜单，客人点什么就做什么，口味相当不错。
靳周沫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霍昙宴递给她一个眼神。
她也同样还回去。
霍昙宴再次用眼神示意。
她正准备有样学样时，霍昙宴终于开口了。
“吃呀，你看我就能填饱肚子？”
靳周沫后知后觉：“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哟。”
也不怪她反应慢，主要是她时刻记得面前的人是她老板，所以还以为老板给她递眼神，是让她撤退或者去接什么客户。
“吃不吃？”霍昙宴表现得没有耐心。
“吃吃吃。”靳周沫赶紧拿起筷子，“虽然秀色可餐，但民以食为天，我…就不客气了哦。”
霍昙宴没有给出任何反对态度，于是她一点不忸怩地大快朵颐。
嗝儿~
“真好吃啊。”
霍昙宴相对于她的暴风吸入模式，显得斯文又优雅。
但是看她吃得很香，他也莫名有了食欲。在此之前，吃饭不过是走个过场给胃看。
“吃好了吗？”他见靳周沫伸了伸懒腰，看样子应该是吃饱喝足了。
“nonono，七分饱而己，这么多菜不吃可惜了，再吃一会儿。”
靳周沫对于这家餐厅的味道相当满意，根本舍不得离开。
她吃得美滋滋的，还喝点汤，喝点果汁。
霍昙宴眼里透出诧异疑惑与不解。
为什么她看起来这么瘦，却这么能吃？
靳周沫一个抬头的瞬间，刚好接收到这复杂的目光。
“我脸上有东西？”
说着，她还摸了一下。
霍昙宴却说：“你看着像是饿了几天。”
靳周沫进食的动作停下：“哦，看来是觉得我吃太多。你不懂，人在不开心的时候，吃东西真的能改善情绪，当然我不是因为不开心。”
“那你还说这么多。”霍昙宴放下的筷子也重新回到手里。
靳周沫首接把他夹的那盘菜放他面前：“有时候开心也会多吃。有老板请客，让我吃到这么多美食，开心到无以复加。”
霍昙宴嘴角不觉上扬一下，她的双标行为，虽然是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靳周沫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朝对面的霍昙宴憨憨笑了一下：“老板，我吃好了。”
霍昙宴眨了下眼睛，再没有下一步动作。
靳周沫想了想，弱弱开口：“我们是不是该买单走人了？”
霍昙宴很赞成：“你开始吧。”
靳周沫指着自己：“我买单？”
霍昙宴线条硬朗、轮廓清晰的脸上隐约浮着一抹违和的笑：“不是很开心？开心就表示值得，那你付钱吧。”
靳周沫感觉一道闪电劈下来，整个人硬邦邦的。
“这就是快乐的代价吗？”
她哭丧着脸拿出钱包，打开的动作跟树懒附身一样，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几个硬币和一张十元。
霍昙宴没好气地看着她：“收起你那饥饿的钱包，顺便收起你浮夸的演技。”
他起身就走，靳周沫连忙跟上去，径首走出餐厅。
“老板原来没打算让我付钱，不过你都买单了为什么还要故意吓我？”
霍昙宴停下脚步：“吓？难道不该是喜上加喜？”
靳周沫想了想。
也是，因为吃白食而开心，又因为要付钱而不开心，现在又不用付钱了，的确是喜上加喜。
他们回到乐鹂湾，这次还是霍昙宴开车，理由是靳周沫吃太多，怕她把车开树上。
回去以后，霍昙宴就上楼回了房间。
靳周沫却因为有点撑，在院子里走了走，顺便把花挨个浇了一遍。
霍昙宴回到房间后，脸色阴沉下来，安静的空间容易带让人发散思维，不好的事情也藏不住了。
“嘿嘿嘿”
“嘿嘿嘿”
这什么死动静？
他走到窗边，低头往底下一看，就见靳周沫拎着莲花水壶手舞足蹈，这动静就是她给自己的配音。
她拉着紫藤枝干跳起了踢踏舞，跳到忘情时给它浇一点水。
霍昙宴再看其他植物，瞬间额角突突。
全部被挪了位置，按高矮顺序排成几排，充当观众，不时还能听到她点名。
“小天，你看看小紫的表现，再想想你刚才。”
霍昙宴目光跟随看向南天竹。
“小汉，你笑什么？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霍昙宴又看向最后一排，他精心培养的罗汉松，哪儿不好了？
叫小罗小松都还说得过去，叫什么小汉？
靳周沫又对着另外的盆景开口了：“小卧，你想不想跟我跳一支舞？”
霍昙宴发现她对那盆牡丹还挺了解，能叫对名字，只是为什么偏偏取了这一个字？
他不理解。
“呀，老板。”
靳周沫想着给牡丹指星星，抬头便瞧见二楼阳台的霍昙宴，愣是吓了一跳。
霍昙宴俯视她：“别的也就算了，这盆牡丹的名字未免太草率。”
靳周沫讷讷点着头，低头看着牡丹：“小龙，看，天上有星星。”
霍昙宴脸上写着大大的无语，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子，才会专门挑这种不同寻常的叫法？
靳周沫在看星星的时候，脸上的神情都定格了，眼里似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划过。
俯下头的同时，一抹怅然被霍昙宴捕捉到。
“发现外星人了？”
靳周沫惊了一下，因为霍昙宴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
她蹙眉，带着报复意味：“嗯，发现了。”
那目光在霍昙宴身上打量。
霍昙宴知道她在回击，并没有继续互相伤害。
“难得见你有情绪失落的时候。”
“隐藏情绪，这是成年人的必修课，难道老板不是？”
靳周沫斜睨着他：“也是，你这么年轻就拥有了大部分人都向往的生活，平时又是见谁不爽全干掉的架势，应该也没什么负面情绪。”
霍昙宴眸光凝滞几秒，抬眼时又是那腹黑模样：“为什么只是大部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