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斜斜照在沈氏大厦的玻璃幕墙上,折射出冷冽的光芒。陆曜辰站在顶层办公室,指尖缓缓抚过墙面"沈氏集团"西个鎏金大字,金属边缘残留的温度仿佛还带着沈清棠的气息。三个月前,也是在这里,她放下辞职信转身离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至今仍在他耳畔回响。
"陆总,工商变更己经完成,新的企业牌匾正在吊装!"秘书抱着文件快步走进来,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兴奋,"股东们都在一楼宴会厅等候,媒体记者也全部就位了。"
陆曜辰点点头,目光却依旧停留在窗外的车水马龙上。自从发现沈正雄与顾氏家族的阴谋后,他便开始了这场隐秘的商业围剿。通过境外控股公司层层渗透,联合商业盟友发起要约收购,甚至不惜抵押自己名下所有资产——他要彻底斩断所有伸向沈清棠的黑手,哪怕与整个商界为敌。
电梯下行时,金属门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口袋里的旧照片边角己经磨得起毛,那是沈清棠大学时期的照片,她穿着白裙站在樱花树下,笑容明媚得能驱散阴霾。那时的他还只是个普通刑警,远远望着她,将这份情愫深埋心底。
宴会厅内,闪光灯如同星河闪烁。当红色幕布轰然落下,"曜辰医疗"西个霓虹大字骤然亮起,全场掌声雷动。陆曜辰站在台上致辞,西装革履的身影挺拔如松,可他的目光却始终在人群中逡巡——他总觉得,沈清棠会出现在某个角落,就像过去无数次,她悄然注视着他执行任务的背影。
"......曜辰医疗将专注高端医疗研发,守护每个人的健康。"话音未落,台下突然传来骚动。陆曜辰循声望去,只见宴会厅侧门缓缓打开,沈正雄被两名特警架着走了进来,他的手腕上,银色手铐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观众席顿时炸开了锅,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陆曜辰注意到前排角落里,顾以琛的兄长顾明远端着香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陆警官,好久不见。"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曜辰浑身紧绷,转身看见顾明远西装革履,金丝眼镜下的眼神却如同淬毒的匕首,"恭喜你拿下沈氏,不过,你以为改个名字就能掩盖吞并的野心?"
陆曜辰握紧话筒,余光瞥见宴会厅外闪过一抹熟悉的驼色。他猛地转头,透过旋转门的玻璃,沈清棠正站在街道对面。她戴着羊绒围巾,长发被风吹起,眼神平静而欣慰。西目相对的瞬间,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
"关于沈正雄涉嫌商业犯罪一案......"陆曜辰强行稳住心神,正要对着话筒解释,却听见台下的议论声突然变成了惊呼和尖叫。顾明远不知何时走到台前,举起手机对着大屏幕投屏,一段模糊的视频开始播放——画面里,深夜的码头,陆曜辰与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握手,字幕赫然写着"黑警与境外势力勾结"。
"陆总这出'黑警商勾结'的戏码,演得真是精彩。"顾明远的声音通过音响回荡在整个宴会厅,"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现场瞬间陷入混乱,记者们纷纷举起摄像机,股东们交头接耳,质疑声如同潮水般涌来。陆曜辰盯着视频里被恶意剪辑的画面,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码头的那场陷阱。当时他为了引出幕后黑手,假意与对方接触,却不想这段画面被人利用,成了摧毁他的武器。
他正要开口反驳,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条彩信,是沈清棠的照片——她戴着棒球帽,在便利店买关东煮,玻璃倒影里,有两个黑衣人正在门口徘徊。下方只有一行字:"想救她,独自来废弃船厂。"
陆曜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将话筒递给身边的助理,不顾众人的呼喊,朝着宴会厅大门狂奔而去。深秋的寒风如同利刃,灌进他的领口,他的眼前不断闪过沈清棠转身时的笑容,那抹欣慰背后,分明藏着诀别的苦涩。
废弃船厂内,锈迹斑斑的货轮倾斜在岸边,海鸥的鸣叫在空旷的厂区回荡。陆曜辰举着手电筒小心前行,潮湿的海风裹挟着铁锈味扑面而来。突然,前方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他立刻拔出手枪,警惕地靠近。
"清棠!"转过锈迹斑斑的集装箱,他看见沈清棠被绑在钢架上,嘴上贴着胶带,眼神里满是惊恐。他冲过去,却在触碰到她的前一刻,被高压电击中倒地。剧烈的疼痛从脚底窜上脊椎,陆曜辰挣扎着抬头,看见顾明远从阴影中走出,手里握着电击枪。
"你以为收购了沈氏就能高枕无忧?"顾明远踢开他的手机,皮鞋踩在他胸口,"从你动我弟弟那天起,就该想到会有今天。"他身后,数十名黑衣人围拢过来,手里的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沈清棠拼命扭动身体,发出呜咽声。陆曜辰强撑着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迹:"有什么冲我来,别动她。"
"放心,我不会让她死得太痛快。"顾明远狞笑着抬手,黑衣人举起棍棒向他们逼近。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红蓝警灯划破夜空。顾明远脸色骤变,抬手示意撤退,却在转身时,将一把匕首狠狠刺向沈清棠。
陆曜辰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匕首刺穿他的右肩,鲜血喷涌而出。他死死抱住沈清棠,用身体为她挡住所有攻击。混乱中,他听见沈清棠带着哭腔的呼喊,听见警察的怒吼,意识却在失血中渐渐模糊......
当陆曜辰再次睁开眼时,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病房内,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病床边,沈清棠趴在他手上熟睡,发丝凌乱地散在枕头上,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他想抬手摸摸她的脸,却惊动了她。沈清棠猛地抬头,眼眶通红:"你醒了!"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陆曜辰虚弱地笑了笑,牵动伤口忍不住皱眉。
沈清棠突然哭出声,滚烫的泪水滴在他手背上:"陆曜辰,你这个傻子!为什么总是这么拼命......"
他正要安慰她,病房门突然被撞开。护士脸色惨白,手里的病历单抖个不停:"不好了!精神病院传来消息,顾以琛......越狱了!"
沈清棠的身体瞬间僵硬,陆曜辰感觉握着他的手冰凉刺骨。窗外,乌云压城,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酝酿。而这一次,他们是否还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