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警车的红蓝警灯在雨幕中划出破碎的光影。陆曜辰坐在后排，手铐的金属凉意透过掌心传来，铐着的人却仍在疯狂大笑。顾以琛的白大褂沾满血污与泥渍，发丝凌乱地黏在脸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嘴里不断重复着："沈清棠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闭嘴！"陆曜辰突然掐住他的脖颈，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记忆中沈清棠昏迷前虚弱的笑容和后背渗血的绷带在脑海中闪过，让他的杀意几乎要冲破理智。若不是顾及警队纪律，他此刻恨不得亲手撕碎眼前这个疯子。
警车停在精神病院门口时，顾以琛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陆曜辰粗暴地拽着他下车，雨水浇在两人身上，却浇不灭他心中的怒火。院长带着保安匆匆赶来，脸上满是惊恐："陆警官，实在抱歉！我们己经加强安保......"
"不用解释。"陆曜辰冷声打断，"带我去电击治疗室。"
"电击？可是顾以琛的病情......"
"我说，去电击治疗室。"陆曜辰转头，猩红的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戾气。院长被他的眼神震慑，下意识后退半步，连忙点头示意带路。
治疗室里，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电流特有的焦糊味扑面而来。顾以琛被强制按在治疗床上，西肢被皮带牢牢束缚。当电极贴片贴在他太阳穴时，他突然安静下来，嘴角勾起扭曲的笑："陆曜辰，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放弃？清棠迟早会回到我身边......"
"给我加大剂量。"陆曜辰盯着他，声音冷得像冰。
"陆警官，这不符合治疗规范！"一旁的医生忍不住出声。
陆曜辰猛地转身，警徽在冷光灯下泛着森冷的光："他越狱伤人、意图谋杀警务人员，现在由我行使特别审讯权。出了任何问题，我负责。"
电流接通的瞬间，顾以琛的惨叫声穿透了隔音墙。他的身体在束缚带下剧烈抽搐，面部因痛苦而扭曲变形。陆曜辰站在操作台前，看着显示屏上不断跳动的数据，却感觉不到丝毫快意。他的眼前不断闪过沈清棠倒下时的画面——她苍白的脸、染血的嘴角，还有那句"这次换我保护你"。
"加大电流。"他再次开口。
顾以琛的嘶吼声渐渐变弱，最后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陆曜辰摘下电极贴片，看着床上人事不省的人，突然狠狠踹翻了旁边的金属器械。哐当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把他关进最底层的禁闭室。"他扯下沾血的白手套，"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接近。"
离开精神病院时，雨还在下。陆曜辰靠在警车旁点燃一支烟，烟雾混着雨水模糊了视线。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医院发来的消息：沈清棠伤口出现感染，情况危急。
他立刻掐灭香烟冲进车内，油门踩到最大。雨刷器疯狂摆动，却怎么也刷不掉挡风玻璃上的雨幕。当他冲进医院时，正撞见医生推着沈清棠往手术室跑。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看到他的瞬间，却还是挤出了一丝微笑。
"别担心......"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我在外面等你。"陆曜辰握住她的手，"等你出来，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能伤害你的地方。"
手术室的门缓缓关闭，陆曜辰瘫坐在长椅上，双手深深插进头发。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眼，照得他眼底的血丝愈发清晰。就在这时，口袋里的另一部手机突然震动，是匿名号码发来的彩信。
点开的瞬间，他的瞳孔猛地收缩。照片里，沈清棠躺在病床上，床边站着戴着兜帽的黑衣人，枪口对准她的太阳穴。下方只有一行字："想要她活着，明晚十点，独自来废弃码头。"
陆曜辰猛地起身，却因动作太急眼前一黑。扶住墙壁站稳后，他迅速调出手机定位，却发现信号来自境外。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他意识到，顾以琛不过是冰山一角，真正的阴谋才刚刚浮出水面。
"陆警官？"护士站的小周突然探出头，"沈小姐手术可能要持续很久，您要不要先去休息......"
"不用。"陆曜辰攥紧手机，指节泛白，"帮我查一下最近三天所有接触过沈清棠的访客记录，包括清洁工、护工，所有人。"
小周被他阴沉的脸色吓到，连忙点头："好的！我马上查！"
深夜的医院格外寂静，陆曜辰站在消防通道里，再次翻看那张照片。黑衣人袖口露出的纹身图案有些眼熟，像是某个跨国犯罪组织的标志。他想起顾以琛越狱当天那些持枪的黑衣人，后颈泛起一层冷汗——如果对方能买通医院的人，那沈清棠此刻还在手术室，岂不是......
他立刻冲向手术室，却被护士拦住："手术正在关键阶段，任何人不能进去！"
"让开！"陆曜辰亮出警徽，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就在这时，手术室里突然传来仪器尖锐的警报声。陆曜辰感觉心脏骤停，不顾一切地推开阻拦冲了进去。沈清棠的心电图正在疯狂波动，医生们神色紧张地进行抢救。
"怎么回事？！"他抓住主刀医生的手臂。
"病人突然出现心律异常！"医生甩开他的手，"别妨碍我们！"
陆曜辰后退两步，看着无影灯下忙碌的身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手机再次震动，还是那个匿名号码："陆警官，你的时间不多了。"
他低头看着短信，再抬头看向手术台上的沈清棠，眼底翻涌的杀意几乎要将理智吞噬。暗处的敌人显然在步步紧逼，而他，绝不可能让沈清棠再受到任何伤害。就算要与整个黑暗世界为敌，他也在所不惜。
暴雨仍在肆虐，窗外的雷声轰鸣。陆曜辰握紧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是谁在幕后操控这一切，他都会将其连根拔起。那些伤害过沈清棠的人，一个都别想逃。而此刻，他必须争分夺秒，在天亮前找出隐藏在暗处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