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她,她是……”
丫鬟正欲出口,宋星浅及时出现,老远听见这边动静,不必猜便知她又跑出来了。
“还不带下去。”宋星浅蹙着眉头,声急厉色。
宋韵愣怔,松开手,一秒恢复笑容,换上无辜。
“姐姐,你来了。”
“嗯,我本打算走,放心不下你,过来看看。”她一面温柔地安抚受到惊吓的妹妹,一面对着下人,怒喝,“要你们干什么用,一个疯子都拦不住。”
丫鬟一脸无辜,看着自家小姐。
宋韵望过去,主动开口:“一个疯子,他们估计也没料到,姐姐不必怪罪他们了。”
宋星浅温柔一笑:“你就是心软,她每次来,你都心软放过她,结果你每次身上,都会出现新伤。”
“若不是看在她为宋家生女,但是险些将你害死,就够她死一次。”
宋星浅温柔双眸一下变得狠戾。
这一下,毫不避讳,将宋韵吓到。
单是身躯一震,她便开始心神不宁。
一切毫无掌控,她甚至没办法知道简单的事情。
“好了,你赶紧休息,这里交给我就行,快去吧。”
宋星浅轻轻推着宋韵,意有驱逐人的意思。
宋韵点点头,看似不经意,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面容。
夜色己晚,宋星浅站位很奇妙,避开宋韵整个人,凶恶的面孔让下人看个全部。
宋韵默不作声变换自己的站位,在最后一刻,捕捉到宋星浅不耐烦地朝门外挥手。
这才是宋星浅的真面目吧,对外保持自己温柔、知书达理的人设。
这样的话,即便做点什么,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她头上。
宋韵将自己对宋星浅的初印象,打碎重新拼装。
一旦怀疑种子埋下,即使没有浇水施肥,也会茁壮成长。
所以,回到房内的宋韵听话乖巧睡觉。
等周围人声寂静,彻底不会有任何意外情况发生,她偷偷将跟着自己的小丫鬟放进来。
“小姐。”丫鬟长得非常清秀,跟她年龄一般。
宋韵将人带到椅子上,给她倒了杯茶。
丫鬟本就坐立难安,见状,更是首接起身,握着拳指甲陷进肉里也没感觉到,嘴唇上下打颤,在烛火照映下,脸色才多了些红润。
“别紧张,你今年多大了?”宋韵似笑非笑,一盏烛火,整间屋子非常暗,她用一根细绳绑起长发,杏仁眼在烛火下忽亮忽暗。
丫鬟不敢与其对视,垂着头。
低声回答:“回小姐,婢子今年刚满十二。”
“十二,还是个孩子啊。”宋韵自说自话,又问,“跟我多少年了?”
丫鬟道:“小姐自八岁起婢子便侍奉左右,己有七年。”
“我问你,今日门外的疯子,怎么回事?你既是我贴身婢女,为何看不好门院?”她略高些声调,给人严肃微怒的感觉。
小丫鬟吓得立刻跪下、磕头,慌慌张张解释:“婢子们拦了,可是妾姨人嘴里嘀嘀咕咕念着您的名字,婢子不敢伤害,只得用棍棒驱逐,妾姨人非要见到您,这才让您听得。”
宋韵眯了眯眼:“妾姨人为什么这么做?”
小丫鬟结结巴巴:“您,您是她亲生的,妾姨人痴傻疯癫,自然亲近。”
“哦~”宋韵耳边忽地想起宋星浅的话,这人每次来,自己都会受伤。
她在国外留学几年,虽是混学历,还是学到点东西,继而想到自己的腰伤,恐怕跟这位妾姨人脱不了干系 。
宋韵起身将人扶起来,走到床头,手伸进枕头下,掏出一小袋碎银:“给你。”
小丫鬟饥渴地看着碎银,想收不敢收,又抬眸看看宋韵。
宋韵知晓她的疑虑,往前凑了凑:“拿着吧,当是回答问题的奖励。今晚之事莫要告诉任何人,否则……”
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也知道,没人喜欢不忠的人。”
小丫鬟接过碎银,迅速跪下磕了好几个头,再三保证后,退出去了。
宋韵猛地坐回去。
难怪宋星浅反应如此大,原来那个疯女人就是不喜欢我的生母。
宋韵想不通,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疯,她坚信一位母亲,不可能无理由伤害、抛弃怀胎十月的孩子。
其中必然有不可言说的真相。
不过,她对此可没多大兴趣,毕竟左右也只是书中人物,解释权归作者所有,她只需要将那空白的厚本变成铺满文字的书籍。
至于其他,跟她一概没有关系。
她惯会奖励自己,所以允许自己有好奇的权利。
满足好奇心,是她对自己焦灼心情的奖励。
她刚躺回床上,心中怨着床太硬。
美滋滋闭上眼,门外骤然响起敲门声。
“咚咚咚”
力道很大,宋韵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一脸惊恐看向外面没有人影的窗户。
脑中闪过一段话——建国后不许成精。
现在是压根儿没这个时间线,她正在一个架空王朝。
指不定……指不定,也有这个说法?
她坐在床上,瞳孔惊颤,双手死死攥着被子,手心出汗了也不松,外面持续敲。
她也不敢出声,脑海中划过许多,自己曾经嗤之以鼻的恐怖片。
如今却成了恐慌的来源。
“里面没人吗?”外面响起询问,“你是不是搞错了?”
那人声音停了一段时间,好似在跟别人对话,可宋韵在里面只能听见一个声音。
很快,外面又发出声响:“得,你可真不靠谱。”
“我在喊一声,里面没人应,咱就走。”
于是,门再次被敲响,并伴随一句很小声地:“宋韵,宋韵……”
“大爷!乔秋驰!”
听出来人,宋韵掀开被子一把翻身下床,鞋都没穿,嘴里骂骂咧咧。
这家伙傻逼吧,谁家大半夜敲人家没出门的姑娘的门。
纯属有病!
病得不轻!
“乔秋……”
一把开门,迎面来的不是那张帅脸,而是一个比桶还要大的盆。
宋韵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认为贼的伪装。
别说骂乔秋驰,她现在恨不得手上闪现,赶紧关上门,别让贼进院。
死手!快关门!
艹!
“别关门!”乔秋驰迅速放下大盆,说了一句。
说完立刻将盆举了回去。
宋韵愣了下,然后踏马地气笑了!
“你有病啊!大晚上敲我门,是想吓不死我?”宋韵抬手想要给他一个手贴脸。
结果,一个大盆把他肚脐往上遮得严严实实,根本毫无下手之处。
宋韵低头,往他腿上用脚尖,狠狠踹了一脚。
“啊!”
乔秋驰压抑着惨叫,手中的大盆因卸力往下掉。
他赶忙蹲下身,用身子接着盆,才没能惊动外面守夜的丫鬟小厮。
乔秋驰放下盆子,收点儿力气跺脚。
然后将其轻轻放在一边墙上倚着。
紧接着,起身比宋韵高出一个头,神情跟吃了屎没差别。
“白天刚说你别骂人,现在怎么开始打人!”乔秋驰说,“不请我进去坐坐。”
宋韵侧过身子:“请进吧,乔小少爷。”
乔秋驰甩了甩袍子,昂起脖子,高傲地哼了声:“我现在是小世子。”
宋韵又踹他一脚:“进去吧你,还小世子,怎么不上天呢!”
“两位,别闹了,”新宝突然现身,这回是从乔秋驰怀里钻出来地。
宋韵盯着他手上的东西:“怎么又拿一个无字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