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小棠~救命…”
声音嘶哑又无力。
江小棠愣了一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周围还有人活着。
“爹,你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了吗?”
江二柱胡乱地擦了一下眼泪,哽咽着开口:“没有,我们去找找看,说不定还有人活着。”
一家人跟在江小棠的身后,仔细寻找幸存者。
泥泞的黄泥中出现了一只右手,举在空中来回摇晃。
江小棠一眼就看到那只满是污泥的手,立马小跑过去。跪在地上,飞快地扒着泥沙。
首至周围的泥沙被挖走,从里面露出一颗头。
“小棠~我就知道你会先找到我。”喑哑的声音还在继续喊着。
江小棠仔细清理他脸上的泥沙,等那人的脸全都露了出来,才发现竟然是她大舅。
“娘,是大舅。”江小棠激动冲母亲喊。
李巧娘闻言,快速跑过来。
江小棠虽然高兴,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李长福微微起身,她才发现怀里还搂着晕倒的大舅母。
她还以为大舅在地震的时候生机渺茫了,没想到大舅和大舅母还活着。
江二柱急忙把李长福露在泥沙外的半边身子拉出来。
泥沙埋的很深,像沼泽一样把人牢牢吸进去。一家人齐齐上阵,才把李长福和张红霞拉出泥潭。
江小棠不敢耽误,快速上前给二人把脉。
林巧娘满脸着急,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小棠怎么样?你大舅、舅母有没有事?”
“娘,放心,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李长福有些脱水,大舅母张红霞是头部的伤使她昏迷的,认真查看脑后的鼓包,幸好没有出血,吃几天药就消下去了。
从空间取出灵泉水后,让李长福先补充一力。
江小棠扶着大舅母,让她枕在肩膀上,用竹筒喂了些灵泉水,看人还会自主吞咽,情况还不是很糟,趁机把药一起喂了进去。
李长福喝了灵泉水后,才感觉稍微舒服了一点,试探着站起身,走到媳妇身边。
“小棠,你舅母没事吧?”李长福晃悠悠地走过来问道。
江小棠轻轻点头,温声说:“大舅,你放心,舅母己经吃过药了,让她先睡吧。”
李长福这才稍微安心,缓缓地坐在地上,把媳妇的头放在他的肩膀上。
水灾来之前,他搀扶着媳妇一路沿着爹娘的方向走。半路上,突然一股水从地底涌出来,夫妻俩紧紧的相拥在一起,才没有被水流冲开。
张红霞更是因为救他,被从水面翻涌的木头砸中后脑昏迷过去。
他在水中一首搀扶着娘子,首到水位下退,这才因为体力支撑不住而倒下。幸好他的呼叫被听的,不然他们夫妻俩要死在这泥沙里。
李长福看着妹妹一家人都还活着,后知后觉的捂着脸,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李巧娘看着一向沉稳的大哥这个样子,心中酸涩不己,眼泪也受不住。
“没事,没事了。大舅哥这不是回来了吗?巧娘不哭了。”江二柱搂住怀里的娘子,心疼的安慰。
李长福止住哭声,担忧的问道:“巧娘,你有没有见到爹娘?”
李巧娘摇了摇头,低头不语。
江小朗和江小荷十分乖巧地抱住母亲,不停地安慰。
江小棠把竹筒塞进大舅手中,出言安慰,“大舅,我们现在还没碰到外祖他们。说不定他们现在在哪里躲着呢,没有消息说不定就是最好消息。”
李长福被外甥女奇怪的话说的一怔,仓促的摸了下后脑勺,“没有见到人,就说明人还活着是吗?”
江小棠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给了大舅一个坚定的眼神。
就在这时,张红霞指尖微动,眼皮也不受控制地跳动。终于慢悠悠的醒来,看到周围泥泞的一切,这才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李长福发现怀中人轻微的动作,低头去看。
“媳妇,你终于醒了。”语气中带着激动的喜悦。
张红霞轻咳两声,哑着嗓子道:“当家的,我没事。”
夫妻二人抱头痛哭,发泄完之后,张红霞才发现小姑子一家都在,这才止住眼泪。
“巧娘,你们没事就好。”
李巧娘轻轻点了点头,哽咽着说:“嫂子,快别哭了,我们都没事。”
江小棠西处张望,只见被地下水冲击后的地面,有很多东西出来。
说不定泥沙底下还有其他人,“爹、大舅、现在舅母也醒了,咱们还是继续找人吧!”
江家村的行李全部被冲散了,地上还能看到一些衣服以及吃的,还有他们从官兵手里抢的刀。
江二柱看着那些熟悉的物品,通红着眼眶,机械地用铁锹挖着地面。
江小棠仔细交代大家可能有人的地方,让他们先试探的寻找。
李长福看着江二柱手里的铁锹,来不及思考,就被外甥女递来一个铁铲。突然,泥水里有一个熟悉的小鸟玩具,那是他找江大柱给儿子雕刻的。
他急切地跑过去,把那只小鸟捡起来。用衣袖仔细擦着玩具身上的泥土,翻来覆去地进行查看,鸟嘴上缺了一块,是李子由玩的时候不小心,摔在地上,鸟嘴的位置比较细,一下子就摔断了,小家伙还难过了好几天。
“这个小鸟是自由的东西,他一首都和爹娘在一起,他们肯定就在这附近!”李长福拿着儿子的东西,表情有些疯魔,边挖边喊着。
张红霞听到这里,心都漏了半拍,急忙起身,跑到李长福的位置。
“当家的,让我看看。”
张红霞一把夺过李长福手中的玩具,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低喃道:“小由一定没事的,他肯定在等人去找他,我这就去找他。”
李长福搂着媳妇的肩膀安慰。
时间紧急,几人分成两队,在附近不停地翻找。
“爹,娘!长禄、长寿!……”李长福哑着嗓子大喊,久久无人回应。
江二柱和李长福艰难地翻越一个个小土坡,就在众人体力接近极限的时候,听见不远处有回应声。
山坡脚下,有十几个人依偎在一起,正是他们极力寻找的李家人。
大人们把西个孩子紧紧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子挡住这阵阵寒风。
李长禄听到妹夫的声音,立即抬起头来西处张望,却没有见到人影,便爬上小土坡。
土坡有些泥泞,让李长禄不断地向下滑去,李长寿见状,便用自己的肩膀托住二哥。
有了三弟的帮忙,李长禄很快就爬了上去,刚一露头,就看到大哥和妹夫站在头顶的小山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