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江铁牛领着村子里的老老少少,往山坳处赶去。
村民们从之前的绝望,到现在心中燃起一丝丝希望,所有人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月牙山地理位置偏僻,周边几个村子的人口没有超过千人的。江家村有六十多户人家,加起来差不多有三百八十多人。
除了家里的老人和奶娃娃,都拿着东西上山取水了。
江铁牛和几个年轻的壮汉走在最前方,用锄头、镰刀把路上的荆棘、杂草都砍伐在一边。
江小棠坐在树荫下,找了一块光滑的石头,在石板上制作止血的草药。
她和弟弟以及满仓叔都己经敷过药草了,剩下的要给刚刚受伤的那几个村民。
江小朗则是在一旁当姐姐的狗腿子,拿着一片叶子给姐姐扇风。
“姐,有没有感觉凉快点,我可以再拿一片叶子,两只手一起扇。”
江小棠看他一脑门的汗,摆了摆手。“行了,姐姐现在没那么热了!坐下歇会吧,你不累我还累呢。”
话音刚落,上方就传来嘈杂的声音。
江小棠仰起脖子,就看见她大伯和村里其他人,站在山坳上往下看。
“真的有水呀!小棠那丫头真神了,在月牙山生活一辈子了,都没听过山上有水,还真让她找到了。”江大柱自豪道。
江二柱和李巧娘,被几个妇人围在身边说话。
“小棠那丫头就是聪明,你们夫妻俩真会教孩子。”几个婶子夸赞着。
“爹、娘,我在这里!你们下来的时候顺着藤蔓,小心点过来!这边有很多荆棘。”江小棠冲着爹娘摇摇手。
张秀菊之前在井边,拦着不让自家男人上山找水。现在脸上有些挂不住,尴尬的站在一边,也不知道说什么。
上山前村长让她给江小棠赔个不是,让她不要寒了江小棠的心。张秀菊路上特意和江小棠的大伯娘走在一起,想让张翠兰帮她从中说和一二。
张秀菊和张翠兰同属于张家村,两人年龄相差不大,同嫁到江家村后一首走动着。
江大柱走在前面,看到山上的人热情的回应着。
张秀菊拉着张翠兰走到江小棠身边,开口道:“小棠,之前是婶子不会说话,你可是我们村的救星!婶子现在给你赔个不是。”
一旁的张翠兰附和道:“小棠,你张婶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放在心上。”
江小棠拿掉嘴里的狗尾巴草,斜斜的依着石壁站着。冲张翠兰笑了笑:“大伯娘、婶子,你们不说我都忘了,快过去接水吧。”
张秀菊见状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大笑着说道:“我就说小棠不是那小心眼的人!小棠,那我和你大伯娘过去接水啦。”
江二柱和李巧娘找到姐弟俩,把怀里的饼子递给两个孩子。
江小棠和江小朗早就肚子饿的咕咕叫了,这干粮真是他俩的救命稻草。江小棠接过干粮问道:“娘,小荷没来吗?”
“你妹妹在家里呢!兔子都熏好了,她要看着别被山猫吃了!今天就不上山了。”
一旁的李婆子喘着粗气,看着山坳有些发怵。“铁牛,这里不好走,我老婆子过不去呀。”
李婆婆是村里的孤寡老太,几年前儿子意外去世,儿媳妇没多久就改嫁了。只留下一双七八岁的儿女,家里没有壮劳力,只能自己带着两个孩子上山挑水。
江铁牛连忙弯着腰,扶着李婆婆让她坐下。“李婆婆,我们带了斧子和铲子,等会儿选好位置,会在路上垫点石头和木头,今天先让别人帮把手。”
李婆婆感激地点了头,把两个孩子手里的水壶和竹筒,一起拿给江铁牛。
水源的位置不能站太多人,江有福安排所有人轮番接水,接过水的人先下山。村子里留下的都是老弱妇孺,很多人都不放心。
其他人也没有闲着,开始铲除附近的杂草。江铁牛带着几个力气大的几个汉子,找来枯木和石头放在低洼处,孩子们又在缝隙里填了土。妇人们把石壁上的藤蔓砍下来,做了一个简易的楼梯,方便大家取水,分工十分明确。
江家村上山的人不少,等所有人接好了水,太阳也快要下山了。
村民们手里拎着大大小小的木桶和木盆儿,脸上满是疲倦,心里却洋溢着喜悦。
江小棠和江小朗走在人群后面,挂念着家中只剩下江小荷一个人,接好水江小棠就劝说她爹娘先下山了。
姐弟俩人累了一天,现在江家村的麻烦暂时解决了,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推开院门,江小棠就看到母亲正在纳鞋底,农村里的孩子穿的鞋,都是用草或者麻绳编织的鞋子,只有冬季的时候,才舍得花钱纳布鞋。
家里贫苦的会用芦苇塞在里面,李巧娘怕孩子们在冬季冻坏了脚,把上次从镇上买的棉花都掏出来,给三个孩子做棉鞋。
江小棠拍了拍身上的土,蹲在母亲身旁。
“娘,手疼不疼。”
李巧娘用锥子在鞋底戳了一个孔眼,穿过手中的针线。昏暗的灯光下,来去自如,手艺显然十分娴熟。“娘没事,等年底给你们姐弟三个,都做一双新棉鞋。”说完,低头咬断线头。
院子里的江小荷,听见姐姐的声音,立马从鸡窝出来。
“姐姐,我听说是你找到的水,你也太厉害了吧!怎么找到的!”小丫头一脸激动,满脸的崇拜望着自家姐姐。
江小棠摘下妹妹头上的鸡毛,对小丫头笑了笑:“姐姐回头教你怎么在山上寻找水源,小荷今天在家干嘛了呀?”
闻着厨房传来的肉香,江小荷这才恍然,拍了拍了脑袋。“我忘记了!姐姐!我给你们炖了兔肉,今天有只大山猫一只来偷吃兔子,一首赶不走!”
江小棠听见妹妹那么说,才察觉自己也有些饿了。“小荷真棒!我和哥哥上午只吃了饼子,现在正好饿了!”
今天光想着寻找水源了,累的连饭都没想起来吃。
一旁的江小朗揉了揉肚子,开口道:“娘,我肚子好饿,可以开饭了吗?”
李巧娘看两个孩子都喊饿了,就放下手中的针线,转身走进厨房。
“孩子爹,准备吃饭了!”李巧娘把锅里的兔肉盛出来,又端出一碟醋溜白菜和几个饼子。
江二柱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帮着李巧娘一起把饭菜端上桌子,姐弟二人看见如此美味的饭菜,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开始吃饭。
由于吃的太快,两个人被噎的首打嗝,喝了一大碗水,才顺下去。
李巧娘看到两个孩子这个样子,不由地摇了摇头,真让人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