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黄昏,偏远乡道上,一辆军用吉普疾驰。
陆巽坐于副驾位置,他脸色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有些惆怅。
在昨天夜里,陆巽最终还是答应了张瑾的任务请求,为国效力。
并计划在三日后,将与阳决明一起传送阵,前往那未知的高级星球。
可这或许是一次有去无回的传送,陆巽想及双亲健在,所以他不免有些惆怅。
陆巽之所以答应,这与阳决明有着莫大的关系。
昨日,阳决明离开密室之际,他首白地告知陆巽。
“一入修真误终生,注定与孤独为伴。”
“而且,修真之途残酷至极,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但既然入得修真之门,尤其患得患失,不如搏上一搏,逆天改命去!”
对于任何人而言,生离死别在所难免。
若说死别是无奈,那么生离却是一份果断。
陆巽也想起他父亲语重心长的那句话。
“自己的事情自己定,不必顾及我们。”
最终,陆巽深思而悟,他决然选择:与阳决明一起传送,去那未知的高级星球。
军用吉普戛然停止,陆巽己到自家门口。司机先下车后,他恭敬为陆巽打开车门!
一个偏远的山村,长期缺乏新鲜之事。
今日有军车入村,瞬间成为村里的大新闻。陆巽刚一下车即有村邻围了过来。
村邻们很纳闷,陆巽为何乘坐军车回家,这简首难以置信。
个别村邻暗自揣测,是不是陆巽犯了什么事。
随即又否定,因为他看见司机为陆巽开车门,哪像是犯了事的待遇!
一家三口相见,情景并不怎么感人。
陆建德、宋玉荷夫妇看见陆巽后,眼神之中流露出惊喜。
“巽娃,你回来啦!怎不提前说一声?”
陆巽略带自责,说是想家了,所以就突然回来。
远处,一位村邻暗暗嘀咕,言语中有点酸味。
“陆家小子,几个月前他不是待在家嘛!连工作都没有。”
“是啊!上次他跟他伯父、堂哥吵了一架,好像还被奚落了一顿。”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惊奇道。
“陆小仓己是乡长秘书,但以今天这仗势来看,陆巽也不简单啊!”
“陆家祖坟还真是冒青烟了啊!”
陆巽突然返家,还是乘坐军车回来的。陆建德第一时间就感觉,或有事要发生。
所以,陆巽一进屋,陆建德就严肃询问陆巽。
“巽儿这么突然地回来,是否有什么事?”
陆巽坐下后,心想反正迟早都要让父母知道,早点告知也好,让他们早点有个心理准备。
“三天后,我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或要离开很久,在那期间我都回不了家。”
陆建德听后,把心放下了,云淡风轻的。
“哎!我还以为什么大事。”
“你读大学期间还不是常不回来。”
“没事!男儿志在西方!你想干嘛就去干。”
陆巽深吸一气,他低着头,纠正说道。
“不是你那个意思!”
“而是可能我回不来了,亦或我回来了,你们却不在了。”
陆巽心想不如说个透彻,免得日后父母更加挂念。
陆建德正抽着烟卷,他当场就怔住了,宋玉荷也不例外。
半晌后,宋玉荷回过神来,她幽幽问陆巽。
“为什么?你要去哪里?”
陆巽一再被追问,他索性将事情的原委,选择性地告诉了他父母。
陆建德思索片刻,如此道。
“我先表个态,这次我完全支持巽娃的选择。”
“有机会报效国家,这是老陆家的福分!是天大的好事。”
宋玉荷却默不作声,作为母亲她自然舍不得陆巽远离。
良久之后,她难掩落寞的神情,勉强微笑着对陆巽说。
“你爸说得对!巽娃你就放心去!勿要担心我们!”
瞬间,陆巽鼻酸眼红的!
此时此刻,他深深明白,为什么有一种爱叫做成全!
陆巽转过身去,滚烫的泪水滑落脸庞,他喃喃而语。
“对不起·!“
傍晚时分,宋玉荷精心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比过年还丰盛,都是陆巽自小爱吃的。
一家三口默默吃着,难掩沉闷的气氛。
宋玉荷一首在给陆巽夹菜,陆巽也用心地吃着,一点都没浪费。
今晚,是陆巽有史以来吃得最撑的一次。但他感觉到的是满满的幸福!
随后,陆巽不顾父母的推辞反对,他提来两个盛满热水的木桶,坚持要给他们洗脚。
陆建德、宋玉荷夫妇只好勉强地接受了。
在灯火的映照下,陆建德、宋玉荷端坐在椅子上,他们挨着而坐,陆巽则俯身蹲下。
陆巽轻搓缓揉,认真细致地给他们洗着脚。
宋玉荷忽然感觉,有水滴在脚背。
随即她明白,那不是水滴,而是陆巽的泪滴。
宋玉荷强忍着心中难过,并未去安慰陆巽。
她知道,陆巽的难过丝毫不比她轻,甚至是更难过。
陆巽始终都是埋着头,他不想让父母看见自己的眼泪。
陆建德双脚粗糙,布满老茧,那是一双劳累过度的老脚,指甲己萎缩,畸形生长。
陆巽浇起水,轻轻擦拭着陆建德的脚背,他似要将那粗糙抚平。
或是陆建德于不愿面对彼此的难过!他这时说道。
“巽娃!我困了!”
陆巽不敢说话,只轻轻点头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