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处房门外,杜心安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早己准备好的木牌挂了上去,随手打开了房门。
整个房间的正中有有一张床铺,上面有蓝色的被褥,床铺的右手是一张木质古朴的书桌,书桌上摆放着洗漱用的脸盆和水桶。
杜心安将李玉晨的行李放下,然后走到窗前,打开通风。
“你以后就住这里,先休息一下,殿外西侧是你们的饭堂,饭后可以在院中随意走动,熟悉熟悉环境,但不要走出院子的大门。”
李玉晨原本以为这里的房间是几个人一间屋子,未曾想会有自己独立的房间。
他比较喜欢清静,这下便不用担心夜里会被别人沉闷的呼噜声吵得难以入睡。
“杜大哥,这里真的是一所学校吗?为什么我会被这里录取?”
李玉晨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杜心安解释说道:“这里的确是一所学校,更准确地说是一所道家院校。道观每年都会从各地的毕业生中挑选收箓一些进入道观加以培养,传授道家技艺,只不过今年比较特殊。”
“特殊?”李玉晨问道。
“今年是每个甲子才会举行上清法会的时候,同时会借此时机甄选良才传授上清诸多的高深技艺。”
“杜大哥,一个甲子是多久啊?”
“六十年。”
“啊?”李玉晨闻言吃了一惊,“为什么要这么久才举行一次?”
杜心安解释道:“甲子为天干之首‘甲’”与地支之首‘子’的组合,六十甲子体现了万物生生不息运行的六十个阶段,代表了生命的轮回和因果报应的周期。”
看着李玉晨听得一头雾水,杜心安笑了笑,并未停止自己的解释。
“每逢甲子,天地之气交泰,阴阳之序调和,道炁十分充盈,传闻甲子年为天上万神聚会,检阅神祇的日子,所以每过六十年,道观便会举行盛大的朝真法会,同时开始培养一批道家翘楚。”
李玉晨闻言心中暗暗吃惊,六十年才选一次弟子,想必条件一定很是严苛。
“真庆幸你能赶上这个特殊的年份,并且能被录取。”杜心安微微叹息。
“杜大哥可知道这一次一共录取了多少人吗?”李玉晨再问。
“嗯……不是很多。”杜心安并不知道大概,只是叹气摇头。
“那我们这些人都是要被着重培养的对象吗?”
杜心安摇了摇头道:“你们还要经过三关考验,只有过了三关才能够被传授道家高深的技艺。”
“哦?”李玉晨先是一愣,转而问道:“三关都是什么考验?”
“这我可不知道了,考验的题目皆由本派掌教所出。”
“那如果通不过会怎么样?”
“你们即使通不过考验,你们仍可留在这里学习三年。”
“如果通过了三关考研,都能学到些什么?与那些落选之人所学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杜心安再次摇头笑道:“我可不知道,上个甲子我还没有出生呢。”
言罢凑到李玉晨的身侧小声道:“不过据听说,通过考验的人将会学习寻常道人无法触及的仙法哦。”
李玉晨闻言眼睛一亮,来了兴趣。
杜心安转而严肃道:“所以你得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可来之不易”
“杜大哥,你会不会使用一些法术?”李玉晨尴尬地问道。
杜心安叹气摇头,说道:“我十岁入道,十年过去,也只是学会了一些粗浅的风水之术和养生之道,那些极为玄妙的仙法像我们这样的是没有资格去触碰的。”
“好了,你自己收拾一下,明日我会送来你的日常用度。”
杜心安走后,李玉晨便再也无心收拾东西,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林,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一切变化得太快了。
想着想着,他便睡着了。
翌日清晨,李玉晨被正殿方向便传来的击瓮诵经之声吵醒。
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听着屋外的嘈杂声逐渐多了起来,他也急忙起身。
书桌上叠放着崭新的蓝色道袍以及黑色的鞋冠,这是昨日杜心安给他留下的。
李玉晨按照杜心安教授的方式穿好道袍与道靴,站在了门旁一面落地的镜子前仔细整理着衣着。
道教对穿衣十分讲究,住人的房间门旁都会有这么一面镜子,为的是在出门之时让自己穿戴整齐。
这身道袍,前部绣有阴阳太极,背部印有五行八卦,李玉晨发现这身道袍很是合身,想必是道观为新入门的学员量身定做的。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之前简首判若两人,道袍穿在身上,尽显肃穆之风,飘逸洒脱。
出了房门,李玉晨发现外面的人几乎都是与自己年纪相仿的,有男有女,人数不少,皆穿着与自己身上样式相同的道袍,他们三两成群的走出东殿,朝着西侧的饭堂走去。
正当此时,李玉晨身后传来了一声询问。
“你是昨天才到的吧?之前这个屋子一首是空着的。”
李玉晨急忙锁住房门转身回头,看见了三名穿着一样的少年。
“嗯。”李玉晨友好地冲他们点了点头。
“你来的也太晚的了,我叫赵宏飞,比你早来好几天呢。”
三人正中的少年说道。这少年身形瘦削,一头乌黑的短发肆意张扬,脸庞俊朗,眼眸中流转着聪慧与狡黠,目光专注地打量着李玉晨。
“我叫武文昌。”左手那人笑着冲李玉晨打招呼。
李玉晨转而微笑看去,这少年身材敦实,个头不高,身上的道袍勉力包容着他略显丰腴的身形,此时正微微眯着眼盯着李玉晨,像两条细细的缝,却透着一股温和与憨厚。
“我叫金元圣,兄弟你叫什么?”第三人说道。
李玉晨再次移动目光看向说话之人,发现这少年长相奇特,面部轮廓立体感极强,眼窝深陷,眼睛却为棕色,鼻子也比一般人的大而且高挺,金色的长发挽成了发髻,其上插着一根好似金子做成的发簪。
“我叫李玉晨。”李玉晨微笑回答。
“走吧,咱们先去吃饭。”赵宏飞拍了拍李玉晨的肩膀后,领着他们三人走向了饭堂。
金元圣问道:“李玉晨,你怎么会这么晚来报到啊?”
“家里还有些琐事处理,所以来的晚了些。”李玉晨并未说出实情。
“我们来的早,都对这里熟悉的差不多了。”
金元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咱们先前所住的东殿听说是为通过考验的人所准备的,所以咱们现在都只是暂住在那里。”
“哦?这里的人都要参加考验吗?”李玉晨环视周围前往饭堂的人群。
“嗯。”赵宏飞点了点头,随后快步上前,撩起了饭堂的门帘让三人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