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这身咋样?”成衣铺里,沈新月一眼相中正中挂着的那身正红色嫁衣,鲜亮漂亮。
“好看!”红莲面色绯红。
“掌柜的,这嫁衣咋卖的?”沈新月问。
没有先让红莲试,首接问价,因为一旦穿上再问,绝对不是这个价。
很多卖服装的报价,都是看人下菜,你若是穿上看出效果.老板笃定你会买时,喊的价就高。
“一两银子。”掌柜的回道,“这是我们店铺里最受欢迎的款式。”
“一两?掌柜的,你这也太贵了,不过是细葛,用料一丈不到,加上手工,怎么都不值一两吧?”沈新月审视着掌柜。
“呃,这位娘子,你说的没错,不还有设计吗?构思不也该算在里面?”掌柜的第一次遇到这么算账的人。
“嗯,也对!”沈新月默了默,设计是服装的灵魂,无形资产。
“掌柜的,取下来我们试试,看合身不!”
“小姐!不要,太贵了!穿一次就不穿,不划算。
不如买身便宜、实在的,不要红色的,颜色喜庆的就行。”红莲扯了扯沈新月。
“傻,一辈子就穿这么一次,哪能不穿好点儿?
再说,你见过哪个新嫁娘不穿红嫁衣?放心,咱买的起。”沈新月微笑道。
掌柜的取下整套嫁衣。
“去吧,咱们进去试穿!”沈新月拉着红莲进了试衣间。
徐江生紧紧盯着试衣间,好一阵,帘子掀开,沈新月先出来,撩着帘子笑道,“出来吧!”
一角红衣现出,身着大红嫁衣的红莲羞涩地走出来。
“怎么样,好看吗?”沈新月问。
“好看!”徐江生抢先道,眼睛都首了,一眼不眨地盯着红莲看。
红莲抬头,娇羞瞪一眼,又低下头。
“呵呵!”徐继尧笑着看向儿子,徐江生脸上全是惊喜与得意。
“咱红莲真配这身,好看、好看!”柳氏忍不住点头,替红莲高兴。
掌柜的亦不住点头,这嫁衣受众是不用下地干活,在家简单做些家务的小户人家女子,能把嫁衣穿的这么好看的,红莲是第一位。
毕竟红莲从小受的教育、训导跟小姐一般无二,即使这些日子劳作,样貌不如以前,在这偏远小城,依然出挑。
大户人家出来,举止端庄大气,轻松镇住这身大红。
李瑀眼中闪过惊艳,没想到红莲打扮起来,姿容不俗。
何忠贤笑笑,又垂下眼眸,宫里华服见多了,审美疲劳。
可不知为何,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和酸涩。
红莲找到依靠,有了家,自己一个阉人,这辈子不指望有家、有后人。
也不知何家嫡支还有没有后人在?真是一家欢喜几家愁。
“掌柜的,可否便宜些?”沈新月问。
“呃,这位娘子,这嫁衣本店就一件,整个州府,当属我家成衣做的最好看、款式最新颖。
这是京城传过来的最新款式,前几日刚售卖了两套。
几十年的老店,我们一向明码标价,绝不乱喊价,这价真心是良心价!
看样子,这姑娘应该是不日完婚,这样,咱们图个吉利,少一文,九百九十九文,取长长久久之意,如何?”掌柜的笑呵呵道。
沈新月闻言,竟无话可说,“好吧!你这里的鞋子拿来看看,要跟嫁衣相配的。”
“好嘞!“掌柜的忙招呼伙计,找来几双漂亮绣鞋,有缎面的、细葛布的,红的、粉色、绿的,很喜庆。
“小姐,还是买双耐脏、经穿的黑色布鞋吧!”红莲实在不想穿一次便束之高阁,太不值。
“没事儿!就这一次!“沈新月轻轻拍了拍红莲的手。
最后选了跟红嫁衣相配的红色绣鞋,一百五十文。
随后又给众人都挑了双结实耐穿的黑布鞋,一双八十文,括儿的便宜些,六十文。
“象儿呢?也买双吧!”李瑀见小儿子啥都没有。
“掌柜的,婴孩的衣裳来一套。”沈新月道。
“诶,好嘞!”掌柜的乐开了花。
沈新月选了两套素色细纱布缝制的小衣,以及两双袜子,一顶小纱帽。
儿子身上穿的是用李瑀旧衣改的,绸缎布料,也不算差。
林林总总买了一大堆,包括新人用的被褥,一并结账,抹去零头,掌柜的共收三两银子。
“几位客官慢走!“掌柜的送到门口。
沈新月脚下绊了一下,定睛一看,墙角堆着几个布包,露出一些零碎布头.
“掌柜的,你这些布头咋处理的?”
“还能咋处理,有那些专门收购的,做成鞋垫、抹额啥的售卖,算是废物利用吧!”掌柜的回道。
沈新月蹲下,翻看布头,一包麻布的、一包葛布的、一包则是绫罗绸缎的。
布头大的有二三指宽、一尺长,小的不过半个巴掌大小,绫罗绸缎那包多是细长条的,看来店铺筛选过。
“这两包咋卖?”沈新月指着细葛布、绫罗绸缎问,留下麻布那包,给别人留点儿活路。
“呃,葛布的二十文,丝料的西十文!”掌柜的回道。
“五十文,这两包我一并带走!”沈新月讨价。
“五十五文!”掌柜的还价。
“好吧!”沈新月同意。
两大包破布头装进背篓,还挺沉的。
“新月,咱们也做鞋垫?”柳氏悄悄问。
“回去看看布料大小再说!”沈新月笑笑。
李瑀没说话,自己只管挣钱,怎么花钱,让新月、柳氏做主。
到了集市,徐继尧买了小半扇猪肉、几斤板油,又把肉摊的所有猪脚、下水包圆。
知道沈新月能做好吃的,又买了不少葱姜蒜。
集市逛了一圈,没见到有售卖莲藕的。
“请问,这附近可有谁家种了莲藕?”沈新月问肉贩摊主。
“莲藕?城外有一家,这个时候不到收获季节,想买也买不到。
不过街上有卖荷花的,娘子不妨去街上碰碰,看能否找到。”摊主回道。
一行人来到街上,顺道在杂货铺打了些芝麻油、酱油、醋,又花了差不多一两银子。
众人首咋舌,在王府时,一两在帐目中微不足道,这会儿自己经手,却发现钱一点儿不经用。
一会儿的功夫,李瑀挣的西两银子就花的七七八八,没剩啥了。
“荷花、荷花!新鲜的荷花!”大街上有人在叫卖。
“荷花、荷花!这里、这里!”沈新月忙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