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该成家了

2025-08-21 2600字 2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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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曾住过一个人?谁?”李瑀下意识问。

“孙辅机!”徐继尧低声道。

“孙辅机!”李瑀后退两步,惊恐道,“将军莫要吓我!”

孙辅机弄权,以为自己掌控了父皇,却不想做了父皇手中一把锋利的刀。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他有政治手腕、有大才,但权力欲望太强,为清除政敌,害了不少无辜之人,最终自己也没落得好下场。

原来是在这里被缢杀,真晦气!

“那、将军、我…”李瑀惶恐不安,松懈下来的弦又绷紧,自己会不会也被父皇缢杀?

“放心,没人监视!”徐继尧看着这表侄,有些失望,胆小懦弱、贪生怕死,遇事慌张,难当大任。

“扑通!”李瑀跪下。

“郎君起来,有话好好说!”徐继尧侧身躲开,拉他起来。

“将军!若真有那一日,只求将军救救俩孩子,带他们隐姓埋名、远走高飞!

我死不要紧,孩子何其无辜?只是连累沈氏、柳氏她们,陪我枉死!呜呜…”李瑀眼泪汪汪。

他不想连累旁人,也想妻妾能逃生,可将军能带走俩孩子己谢天谢地!怎敢要求太多?

徐继尧拉李瑀的手顿了顿,以为是害怕自己死,原来是怜惜家人和孩子。

失望的心多了一分安慰,还算是个男人,有几分担当!

“郎君且起来!若真有那一日,我舍了命,也要带走两位小郎君!”徐继尧郑重承诺。

“多谢将军,李瑀在此叩谢!”李瑀擦擦泪,整理衣摆,郑重行了一个叩拜大礼。

徐继尧稳稳站那儿,受了这大礼。

世事难料,谁知道皇帝脑子里想的什么?说不定哪日脑子一热,要物理消除这一无是处的滕王?

李瑀从小就没安全感,自己不受这一拜,只怕他要惶惶不可终日。

“起来吧!”徐继尧叹口气,扶起倒霉催的表侄。

“将军,其实前废太子李承业是被…”李瑀西下张望,不远处的草丛微微晃动。

不远处的徐江生默默退开几步,悄悄跟来的何忠贤更是退的好远。

“是什么?”徐继尧拧眉,首觉事情不简单。

“是被孙辅机弄死的!”李瑀凑到耳边。

“什么?这怎么可能?他怎么敢的?”徐继尧惊呼,“郎君有何证据?还是发现了什么?”

李瑀不自在地挪了挪脚,“前日在烧毁的残垣断壁中发现一个匣子,里面有血书,落款是李承业。

那些奉命护送他的侍卫、仆从,便是害他的帮凶,一路上被辱骂、苛待,忍着足疾走了两千里。

他被圈禁在这里,吃残渣剩饭,不能求医问药,日日被足疾折磨,不过半年便病故。”

“怎会这样?先帝都护不住!”徐继尧脸上满是惊愕。

先帝一代明君圣主,开疆拓土、开创大雍朝新局面,手段强势、凌厉。

一想也对,敢在他眼皮底下玩手段,弄死他一力想护的废太子,除了孙辅机,再无他人有这胆量和条件。

李承业虽被逼谋反,但平心而论,他是一位优秀、称职的太子,若非意外,将来绝对是守成明君。

可惜时运不济,被先帝过分完美的苛求,别有用心的大臣趁机搅混水、各种诋毁,生生把他逼到谋反路上。

李瑀没说话。

“那东西呢?”徐继尧问。

“烧了!”李瑀垂着头。

“我自身难保,如何为他伸冤?他还有后人,我也有稚儿,再说害他的人也没落得好结局,恶有恶报。

人死债消!没必要再牵扯无辜之人!就让它烟消云散吧!”

“那便好!就怕你脑子一热,往京城送去!”徐继尧长舒一口气。

这东西送到当今皇帝跟前,福祸难料,谁知又会牵扯出多少人。

做好人前,先顾好自己!没得救人不成,把自家老小搭进去!

拍了拍李瑀,“回去吧!这事儿就烂在肚子里!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得个善终也是好的!”

爹不疼、娘不爱的倒霉孩子,远离朝堂争斗、后宫的尔虞我诈,到偏远地方做个小透明,苟活下来也不错!

“将军慢走!”李瑀目送徐继尧父子离去。

“走吧!”转身,看到何忠贤静静站在不远处。

这些年来,何忠贤几乎与他形影不离,不用回头,便知他就在身边候着。

刚才的话,他必定是听到了的。

何忠贤本是何家嫡幼子,天资聪慧,若非天降横祸,必是何家扛鼎之人。

听力过人,过目不忘,外人不知,唯有他知。

主仆俩在溪边洗漱后,回了窝棚,倒头便睡。

望不到未来的日子,什么都不去想,只过好每一日。

“江生,你有二十了吧?”路上徐继尧突然开口。

“是,父亲!“徐江生不解为何这么问。

自己是父亲从江流中的木盆里捞起来的,应该比自己记的更清楚呀。

“嗯,不小了,该成家了!”徐继尧道。

徐江生面色一红,“孩儿暂时不考虑!”

“不考虑?”徐继尧撇头看一眼跟自己一样高壮的儿子。

“哦,那好吧!我就不去跟大娘子说了!我还以为你中意红莲姑娘呢,几次偷瞄人家!”

“爹爹!儿子、儿子中意红莲姑娘!”徐江生急忙道。

若非夜幕掩饰,此刻的徐江生脸绯红一片。

“刚才不是说暂时不考虑吗?这么快又变了!”徐继尧促狭道。

“爹爹!”徐江生说不过,羞窘得不行。

“哈哈!臭小子,眼光不错!沈家是清流人家,又是吴兴望族。

红莲姑娘跟随沈大娘子,规矩、礼仪、学识自不必说,不比大户人家的小姐差!

这穷乡僻壤,娶到这么漂亮、能干、有学识的媳妇,定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徐继尧笑道。

“爹爹!”徐江生傻呵呵挠着头,希冀地望着父亲。

“不急,这几日咱们帮一把,好好表现表现,待房子盖好再去提亲!”徐继尧重重拍了拍儿子肩头。

“汪汪!”黄狗追着黑狗跑,月光下,俩狗子挨挨挤挤、亲昵无比。

“哎呀,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我儿都要娶媳妇了!”徐继尧感慨。

当年小小一团,哇哇哭着,拦住准备自溺的他。

从未带过孩子的他遇到抱着婴孩的妇人,厚着脸皮上前乞求,给江生喂一口。

遭受多少白眼和辱骂,他无所谓。

每每看到吃饱喝足的孩子渐渐白胖,满眼的父爱,幸福的快要溢出来。

父子俩相依为命,不知不觉竟过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