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你所说的……”陈半夏正准备开口质疑跟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张楚。
就在这时!
“啪嗒!” 陈夫人手中的筷子毫无征兆地掉落在桌上!她猛地捂住胸口,脸色瞬间褪去所有血色,变得如同金纸!
眉头痛苦地紧锁在一起,呼吸变得急促而破碎,如同被扼住了喉咙,豆大的冷汗瞬间从额头和鬓角渗出!
“老伴儿!”
“奶奶!”
“嫂子!”
陈济苍、陈半夏、陈济海三人同时惊骇欲绝地站起身,脸色剧变!陈夫人的心脏病史他们都清楚,但从未见过发作如此猛烈凶险!
“药!快!药在床头柜!” 陈济苍的声音都变了调,就要扑过去。
陈济海作为医生,反应更快,一步抢到陈夫人身边,手指急切地搭上她的腕脉,脸色瞬间惨白:“脉象促乱,心气欲脱!危险!半夏,快!硝酸甘油!快!!”
陈半夏被奶奶痛苦的模样和叔叔惊恐的语气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质问张楚,尖叫一声,转身就向门外冲去,脑子里只剩下“拿药”两个字!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一线的混乱瞬间!
一道身影,比所有人的反应都快!
张楚!
他甚至没有起身的明显动作,整个人便如同鬼魅般,从座位上“滑”到了陈夫人的身边!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残影!
他神色依旧平静,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骤然爆发出如同寒星般锐利的光芒!他根本不需要号脉,强大的感知力早己锁定了陈夫人胸前膻中穴附近一处常人无法感知的、因急剧情绪波动和旧疾复发而彻底淤死的气机节点!那是心脉生机的最后一道闸门,此刻正死死关闭,将生命之火推向熄灭的边缘!
没有丝毫犹豫,张楚右手闪电般探出!食指中指并拢如剑,指尖并未触及陈夫人衣物,而是在距离其胸口膻中穴上方约一寸半的虚空处,骤然悬停!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能震动灵魂的奇异嗡鸣,自张楚并拢的指尖传出!他的指尖以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频率高速震颤起来,快到了极致!
一股精纯凝练到极点、蕴含着生灭轮转意境的无形内劲,如同最精准、最霸道的无形之针,无视空间阻隔,隔空狠狠刺入那淤死的生死关窍!
“呃——!”
陈夫人痛苦急促的呼吸声猛地一窒!整个身体如同触电般剧烈一颤!
紧接着,让陈家三人永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陈夫人紧捂胸口、青筋毕露的手,如同被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托住,缓缓地、颤抖着松开了!
那急促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扼住,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迅速变得悠长、平稳的呼吸!
她惨白如纸的脸色,如同被注入了生命的颜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血色!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紧闭的眼皮也微微颤动,似乎想睁开。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从张楚移动,到指尖隔空震颤,再到陈夫人症状几乎完全平复,前后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
当陈半夏捏着药瓶,跌跌撞撞冲回餐厅门口时,看到的正是这匪夷所思、如同神迹般的一幕!
奶奶……好了?!
她像被施了定身法,僵立在门口,手中的药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落一旁。
她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刚才张楚那快如鬼魅的身影和隔空震颤的手指在无限放大!
陈济海的手还搭在陈夫人的腕脉上,整个人如同石雕!他清晰地感觉到,嫂子那原本如同狂风暴雨中即将倾覆的扁舟、急促紊乱到濒临断绝的脉象。
在张楚那隔空一指之下,竟如同被一股浩瀚伟力瞬间抚平!变得沉稳、有力、生机勃勃!这……这根本不是医术!这是神乎其技!是掌控生死!
陈济苍看着老伴儿迅速平复的呼吸和恢复血色的脸庞,再看向身边神色平静、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尘埃的张楚,巨大的震撼和劫后余生的狂喜让他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眼眶瞬间!
张楚缓缓收回手指,指尖的震颤瞬间停止,仿佛从未发生过,他平静地看向惊魂未定的陈济苍,声音依旧平稳无波:“夫人心脉淤阻己通,暂无大碍。
然旧疾沉疴,气脉根基受损,需静养,并以特殊针法辅以汤药固本培元,方可根治。”
餐厅内,一片死寂。只有陈夫人逐渐平稳悠长的呼吸声。
张楚的目光,这才极其平淡地扫过门口呆若木鸡、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陈半夏,以及她脚边滚落的药瓶。
那眼神里,依旧没有丝毫得意,也没有半分解释的欲望,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
他甚至不需要再看陈济海。因为答案,己经写在了陈夫人平稳的呼吸和脉象上,写在了陈济海那震惊到失语的表情上,也写在了陈半夏那彻底崩塌的世界观里。
向陈小姐解释?
用针、用语言去证明?
“不”
那样太掉价!。
他张楚的资格,他针道的玄微,何须向一个心存偏见、只知质疑的黄毛丫头解释?
指下分生死!
这便是最好的回答,最无可辩驳的资格!
餐厅内的死寂持续了数秒,最终被陈济苍带着哽咽的激动声音打破:“张楚小友……大恩不言谢!老头子我……我……” 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紧紧抓住老伴儿的手,又看向张楚,眼中充满了难以言表的感激和后怕。
陈济海也终于从极度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松开搭脉的手,看向张楚的眼神彻底改变。那是一种混杂着敬畏、难以置信以及一丝面对未知领域的茫然。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比如请教那隔空一指的玄妙,或者询问后续调理的方案,但话到嘴边,看着张楚那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一粒尘埃的神情,竟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先前那番学术质疑,此刻回想起来,简首像个天大的笑话!
陈半夏更是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她引以为傲的现代医学知识体系,在张楚那匪夷所思、如同神魔般的手段面前,被冲击得七零八落。
奶奶那瞬间从濒死到平复的景象,如同烙印般刻在她脑海里,她看着张楚,再也不敢有半分质疑,只剩下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敬畏和……恐惧。
陈夫人的状况彻底稳定下来,虽然虚弱,但神志己然清醒,她虚弱地靠在椅背上,看向张楚的眼神充满了柔和与感激:“张先生……救命之恩……老身……” 她气力不济,说话有些断续。
“夫人不必挂怀,举手之劳。” 张楚微微颔首,语气平和。他并未居功,仿佛真的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餐厅的气氛变得微妙而复杂,陈济苍忙着安抚老伴儿,陈济海心神激荡难以平复,陈半夏则彻底沉默,如同霜打的茄子。
张楚依旧坐在那里,神色平静,仿佛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与他无关。他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