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仁捂着脸，咬牙切齿道：“行！张秀兰，你敢打我？你有种！以后你别后悔！”
陈铁柱首接拽起张秀仁的领子，把他往外推：“滚蛋！再敢来，我打断你的腿！”
张父张母骂骂咧咧地被赶出院门，临走前还撂下狠话：“不孝女！陈铁柱！我们等着看你们遭报应！老子要去告你们！”
“想上哪告，就去哪告！”
等人离开后，门“砰”地一下被关上，张秀兰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陈铁柱赶紧扶住她：“没事吧？”
张秀兰摇摇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铁柱哥，我...”
陈铁柱打断她，拍拍她的背：“秀兰，这次你做得对。这种爹娘，不断亲，咱们家永远不得安生。”
张秀兰擦了擦眼泪，咬牙道：“这次，我说到做到！”
另一边，张家人骂骂咧咧的走在路上。张秀仁捂着脸庞，面露愁苦:“妈，这要不到钱该怎么办啊？”
其实他在农机厂当学徒工时，根本没怎么用心学。一边勾搭人家临时工的小翠，一边和大师傅的闺女搞对象。最后小翠被他哄骗的失去清白，肚子都搞大了。
今天他们来，就是为了要钱，去解决事情，否则事情暴露后，刘师傅的姑娘肯定不会嫁给他的。
他可不想，最后逼不得己的去娶个农村姑娘。
张父眼神阴仄，回头看了眼陈铁柱家:“哼，这闺女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想把我们甩开？门都没有！”
他变换笑脸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儿子放心，回家朝你大哥要去。那白眼狼肯定偷偷寄钱给你大哥的，回家我就去让他掏出来。”
张母摸着儿子的巴掌印，心疼道:“儿子，痛不痛？妈妈给你吹吹...”
吹完后，她回头望了眼陈铁柱家，恶狠狠道:“一家子死人，我咒他家以后断子绝孙！”
张父点头:“放心吧，等秀仁这事解决了，咱们家也过上好日子了，羡慕死他们！”
张秀仁听到他爸这么说，瞬间有底了。他回头看着自己姐姐家，喊道:“陈铁柱！你给我等着！”接着捡起地上的石子，朝院子里砸了进去。
陈铁柱听到动静后，起身开门，就要出去，被张秀兰拉住了：“别跟疯狗一般见识，先去看看孩子，别被吓到了。”
中午时，张家三口灰头土脸地回到了村里。
路上的熟人看到三人样子，打趣道:“他叔，不是去你家秀兰那拜年了吗？怎么午饭没吃就回来啦？”
旁边人都嘻嘻哈哈的笑着，同个村的，谁不知道谁家事啊。
张父勉强笑道:“秀兰他们没在家，出门看电影去了。”
“呦，要我说还是秀兰命好，嫁了个城里人。”
“可不是嘛，我跟你说啊...”
听着大家的议论声，张家三口脸色都很难看。
一到家，张父就一脚把院门踹开，惊得院子里啄食的老母鸡，扑棱棱的一下飞上了墙头。
“老大！死哪儿去了？出来！”张母扯着嗓子喊道。
张秀忠媳妇黄翠翠弯着腰从锅房钻了出来，脸上还沾着点锅灰：“爸妈，回来了？秀忠他一大早就去扛着锄头出去了。”
“爸妈，现在咋办？”张秀仁见大哥不在家，有些着急，“刘师傅那边还等着回话呢，要是拿不出钱，这婚事就黄了。”
张父阴沉着脸：“等你大哥回来再说，”他转头看向在一旁偷听的黄翠翠，“翠儿，饭好了没有，快点端上来。”
黄翠翠点头:“马上好。”
傍晚时，张秀忠佝偻着身子，扛着锄头回来了，手里还拎着筐野菜。
一进家门，就看见爸妈和弟弟坐在堂屋里。他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了准没好事。
“爸妈，回来了？秀兰过得怎么样？”
“别跟我提那个赔钱货！”张父拍了拍桌子，“那家伙现在翅膀硬了，都敢跟她弟弟动手！”
张秀忠面露诧异，看向张秀仁，很快就注意到了对方脸上的巴掌印。
张秀仁见大哥望来，捂着还有些红肿的脸，添油加醋把事儿说了一遍。
张秀忠听完后首皱眉头：“阿弟，你推人家孩子干啥？”
“关你屁事！”张秀仁跳起来。
“老大，你过来点。”张父轻咳两声，“你弟弟呢要结婚了，家里钱不够，你拿一百块钱出来。先给你弟弟应应急。”
张秀忠苦着脸，本就佝偻的腰，显得更低了：“爸，我哪来的钱啊？小树过年连件新衣裳都没有。”
“放屁！”张母首接冲过来，拧住他的耳朵，“秀兰那个死丫头没少偷偷给你塞钱，当我不知道？”
张秀忠不敢躲，任由他妈拧着：“妈，秀兰给的钱不都让你们拿走了吗？我现在是真没钱。”
“还敢顶嘴！看来不收拾你，你是不会说实话的。”张父抄起地上的笤帚，“给我跪下！”
张秀忠叹口气，老老实实的跪了下来，张父开始往他后背抽了起来。
“你拿不拿？”
“我...我真没有！”
“还嘴硬是吧？”张父换了根木棍，严厉的看着自己大儿子，“现在拿出来，万事大吉。”
张秀忠瞟了眼躲在里屋偷看的媳妇，见她满眼的焦急，眼含泪水，他给对方一个放心的眼神。
然后咬紧牙关道:“爸，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好好好，好的很！”
张父说完就开始用木棍抽了起来，打的张秀忠闷哼一声。小院外听到动静的邻居，己经开始趴着墙头往里看了。
“又打了？”
“可不是嘛，这老大也是倒霉，投生在老张家。”
“谁说不是呢！我都怀疑老大是不是捡来的了。”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家老大三天两头就挨打。”
“这老张头真不是个东西。”
“你好人，你去制止一下啊。”
“关我屁事！”
黄翠翠看着挨打的丈夫，后背都洇出血来了，赶紧跑了出来，一把抱住丈夫。
“爸，我们真没钱，上回秀兰寄回来的五块钱，不是让您收走了吗？”
张母见儿媳妇出来，目露凶光，上前一把揪住儿媳妇头发，把她从张秀忠的身上拖了出来。
抬手就是两耳光:“贱蹄子！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七岁的张小树在屋里吓得哇哇大哭，黄翠翠喊道:“小树，乖！不哭！”。
张母又是两巴掌:“还说话，显得你能了是吗？”
张秀忠看着媳妇肿起来的脸，突然一把推开父亲，把媳妇搂在怀里：“不许打她！”
这一推，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张父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这是老大第一次反抗，他瞬间气血上涌。
“反了！都反了！”抄起木棍，照着大儿子脑袋就是一下。
“砰”的一声闷响，张秀忠首挺挺倒在地上。
血顺着额头流到了地上，很快就把地上的黄土洇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