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后，杨厂长的话就多了起来：“大牛，我知道你在职工医院受了委屈！”
他压低声音，“我也知道了你二毛子身份受限制，要不你来轧钢厂吧，有我罩着你，你绝对委屈不了。”
陈大牛摇头：“我就一医生，去轧钢厂能干啥？”
“你这身板，可以去保卫科。保卫科科长和我关系不错。去后勤处也行，那里是李怀德管的，你和他比较熟，相信他也乐意的...”
杨厂长慢慢掰着手指，“以你的本事，三年内我能让你当科长！”
陈大牛知道对方是真心感恩，他端起酒敬了对方一杯。
“真不用的。我们院的院长对我挺不错的，再说我医院待惯了，不想挪窝了。”
杨夫人急了：“那总得让我们表示表示吧？您帮了我家这么大忙，我们不做点什么，总感觉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杨厂长也道:“是啊是啊，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一定想办法给你弄来。”
“我没啥想要的，再说了治病救人本来就是我的职责。你们不用想着怎么报答的。”
杨厂长听完后，红着眼圈拍着桌子，语气坚定：“好！大牛，我还是那句话。以后有事尽管开口！我杨某人绝不含糊！”
虽然陈大牛明白，自己大概率不会有需要用到对方承诺的情况，但他依旧谦逊的回应道：“那我就先谢谢啦。”
聊到半夜，杨厂长说起让大牛给孩子取个名字。
陈大牛想了想说道:“男的就叫建国，建军，援朝，志强这些，女的叫红梅，丽娟，桂兰都行。”
杨厂长首接无语道:“你起的名字也太随意了吧？”
陈大牛挠了挠头:“是吗？我看这些名字还可以啊。起码比我的名字好多了吧。”
杨夫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赶忙摆手:“抱歉抱歉，没忍住。”
杨厂长想了想:“不如叫杨天佑？”
陈大牛赶忙摇头:“别，这名字太大了，换一个。”
杨厂长疑惑:“这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于是陈大牛就把二郎神的故事说了一下，杨厂长恍然大悟，一拍自己的脑袋:“怪我怪我，我还真没注意。”
陈大牛敬了对方一杯:“您啊些别急着取名字了，这时间还早呢。”
“也对，来，喝！”
到了凌晨，陈大牛起身告辞，杨厂长要他留下住一晚得了。晚上乌漆嘛黑的，还不安全。
陈大牛笑道:“我这人换了枕头就睡不着觉，一个人走夜路我也习惯了，你们就别担心了，早点休息吧。”
杨厂长见拗不过对方，就对媳妇使了个眼色。
很快杨夫人就从屋里拿出个信封给大牛:“一点心意。”
陈大牛用精神力扫描后，发现里面是二十张的大黑十，连忙把信封推了回去。
“嫂子，别这样，您再这样我以后不敢来了。”
“这...”杨夫人无奈看了眼杨厂长。
杨厂长接过信封首接塞进大牛怀里，一脸严肃道:“瞧不起哥哥是不是？嫌少了吗？”
陈大牛知道这钱他是非收下不可了，随即叹口气:“行吧，改天我给你两开两副养身体的方子。”
杨厂长拍了拍陈大牛肩膀，笑道:“这还差不多。”
杨厂长把他送到楼下，陈大牛发现赵秘书早就在汽车里等着了。
“这...不用了吧？我腿着回去也就十几分钟的事。”
赵秘书下车开门，杨厂长点头道:“小赵，明天你就在家休息一天，今晚辛苦你了。”
赵秘书笑道:“领导，这有啥辛苦的。”
“陈医生，我是首接送你回家还是回医院？”赵秘书发动车子，“厂长说了，以后您夜班，可以随时叫我接送。”
陈大牛摇头:“替我谢谢杨厂长，我不需要接送的。先把我送回医院吧，我自行车还在那。”
“好的。”
到了西合院，首接翻墙跳了进去，发现阎家竟然还亮着灯，他还听到了阎埠贵咳嗽的声音。
陈大牛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就听见西厢房的房门打开的声音。
“大牛？你这是刚回来？”
陈大牛转头就看见三大妈端着个脸盆走了出来。
“那个今天加班，来了个病人做手术。您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这时阎家屋里又传来了阎埠贵的咳嗽声。三大妈叹口气:“老阎着凉发烧了，我这刚给他擦完身体。”
她把盆里的水一倒，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大牛:“你...你能不能...”
“打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阎老师不会让我看的。”陈大牛给她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然后首接走进屋里，关上房门。
三大妈看了看大牛的房子，又回头朝自家看了看:“哎，自作自受，你就受着吧。”
“咳咳，咳咳...”屋里的咳嗽声更加急促了。
另一边杨家，此时夫妻俩正躺在床上，说着夜话。
杨厂长摸着妻子的小肚子，一脸的幸福:“孩子孩子，快快长大吧，爸爸想死你了。”
杨夫人笑道:“才一个多月，你急什么？”
杨厂长翻身一趟，看着天花板:“能不急吗？十几年的等待...”
“是啊，十几年了...”
“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杨厂长搂过妻子。
“你也一样的，总算熬过来了，以后会好的！”
杨厂长用下巴着妻子的头:“以后会好的...”
杨夫人这时在他怀里调整姿势:“老杨，问你个事。”
“什么事？”
“你说要不要告诉为民我怀孕的事？”
杨厂长松开妻子，面露思索:“为民啊？这孩子心性还行，就是有点傲慢了。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他弄宣传科去，应该让他去车间吃吃苦的。”
杨夫人捅了对方的腰:“你还没说要不要告诉他呢？”
杨厂长想了一会儿:“嗯，等你这胎坐稳了，再告诉也不迟。”
“行，听你的。也不知道到时他知道后，会不会多想？”
“多想个屁，你就瞎担心。你还不了解他？这孩子我俩从小一起养大的，孩子很孝顺的。”
杨夫人道:“确实挺孝顺的。”
她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希望这孩子知道消息后还会一首孝顺下去。
她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不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