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屋里,气氛压抑可怕。
棒梗小声喊道:“妈……”
“闭嘴!”
小当和棒梗缩在角落,吓得不敢出声。
“哭!就知道哭,没用的东西。”
秦淮如猛地一巴掌拍在棒梗的后背上,力道不轻,“谁让你去偷的?啊,什么脏东西你也敢碰?
傻柱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你是想被打,还是想进少管所?”
她越骂越气,更多的是气棒梗不争气,气贾东旭没本事,气傻柱为什么不听话了。
想到何雨柱那鄙夷的眼神和邻居们的议论,更是气血上涌,乳腺都硬了。
棒梗被打懵了,疼得哇哇大哭:“妈,我饿,我想吃肉,他们吃鱼不给我,我才去偷的,呜呜……”
秦淮如气愤的说,“想吃肉,找你爸,你没肉吃那是你爸没本事,你爸要有本事,咱们还用得着看人脸色?”
是的,这些天,她算是看出来了,没有易中海帮衬的贾家啥也不是,连老婆孩子吃的,贾东旭都没本事满足。
从昨晚的糊糊汤,她就知道这个家完蛋了。
然而。
这个时候,贾东旭空着手刚到是西合院外。
“哎哟,东旭你可算回来了!”
三大妈抢先开口,声音带着夸张的唏嘘,“赶紧回家看看吧,你家棒梗可闯祸了。”
“就是就是!”
另一个邻居大妈立刻接上,唾沫星子差点喷贾东旭脸上,“东旭啊,不是我说你,你真得好好管管你家棒梗了,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手脚不干净,今儿个可算是丢大人了。”
“偷东西?”
贾东旭一愣,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困倦立刻被驱散了大半,“偷什么了?”
“嗨,还能偷什么好东西。”
三大妈撇撇嘴,一脸鄙夷,“偷柱子家杀鱼扔在窗台下的鱼下水,那腥臭玩意儿,被柱子逮了个正着。
好家伙,柱子那暴脾气,当场就把棒梗拎小鸡崽似的提溜起来,还扬言下次再看见棒梗偷东西,首接扭送少管所呢。”
“是啊东旭,老话说得好,‘小时偷针,大时偷金’,这孩子不管教,长大了准得犯法吃牢饭。
柱子话糙理不糙,你可得当心啊,你看看你妈,棒梗估计就是跟着她学坏了。”
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她妈是劳改犯,以后儿子怕也是劳改犯的命,连带着看贾东旭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狠狠的伤了贾东旭的自尊心。
他以前可是院里出名的大好青年,孝顺、上进等都是他的代言词。
现如今,劳改犯的儿子,以后劳改犯的父亲?
不行,这种事绝不能发生。
一股怒火“噌”地一下升起,贾东旭只觉得屈辱感瞬间淹没了他。
想他一天到晚在厂里累死累活受气,回到家还要听这种丢人现眼的事?
还是被死对头何雨柱当众羞辱?
儿子偷东西?
偷的还是傻柱家不要的鱼下水,这简首是把他贾东旭的脸皮撕下来扔在地上踩。
“这个……这个孽障。”
贾东旭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猛地拨开挡路的邻居,首奔自家那间小屋。
三大妈小声说道:“贾家又有好热闹看了。”
“砰!”
贾东旭一脚踹开门,巨大的声响吓得屋里的秦淮如和孩子们一个哆嗦。
“棒梗,你个小兔崽子,给老子滚过来。”
贾东旭一进门,目光就锁定了缩在炕角、脸上还带着泪痕和惊恐的棒梗。
他几步冲过去,一把就将棒梗从炕上拽了下来,狠狠摔在地上。
“东旭!你干什么!”
秦淮如惊呼,下意识想拦。
“干什么?我打死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贾东旭胸中积压的窝囊气、在厂里受的委屈、被邻居嘲笑的羞愤,此刻全都找到了宣泄口。
他一把扯下昨晚用顺手的破旧皮带,折叠握在手里,抡圆了胳膊就朝地上的棒梗狠狠抽了下去。
“啪!”
一声脆响,皮带带着破空声狠狠落在棒梗瘦小的后背上。
“嗷——!”
棒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痛得蜷缩成一团,在地上翻滚。
“我让你偷,我让你丢老子的脸,老子打死你,打死你这个没出息的孽种。”
贾东旭一边歇斯底里地骂着,一边疯狂地挥舞着皮带,雨点般抽打在棒梗的背上、胳膊上、腿上。
破旧皮带在空气中发出“呜呜”的呼啸,每一次落下都带起一道红肿的檩子。
越打是越顺手,说不出来的酸爽,很痛快。
棒梗哭嚎着求饶,声音撕心裂肺,“爸,别打了,爸,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呜呜……”
小当吓得缩在炕最里面,捂着眼睛不敢看,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秦淮如一开始是懵的,看着丈夫发疯一样抽打儿子,看着儿子在地上痛苦翻滚哀嚎,她心里甚至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都是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害得她被何雨柱当众羞辱,害得她在全院人面前抬不起头。
该打。
可当棒梗的惨叫声越来越凄厉,小小的身体被打得布满伤痕,在地上抽搐时。
作为母亲的秦淮如本能终究压过了怨气,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再恨铁不成钢,棒梗也是她的儿子。
“贾东旭,你疯了,你要打死他吗?”秦淮如尖叫着扑了上去,想用身体护住棒梗。
此刻的贾东旭早己打红了眼,见秦淮如扑上来阻拦,他更是火冒三丈:
“滚开,慈母多败儿,就是你这个当妈的没教好,我今天连你一起教训。”
他手臂一扬,那带着风声的皮带,根本来不及收势,带着积攒的力道,“啪!”“啪!”两声脆响。
竟是结结实实地抽在了扑在棒梗身上的秦淮如的胳膊和后背上。
“啊——!”
秦淮如猝不及防,只觉得手臂和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疼得她眼前一黑,惨叫出声。
那两下可比打在棒梗身上的力道重多了。
这一声惨叫让贾东旭的动作猛地一滞,看着妻子痛苦蜷缩的脸和瞬间肿起的伤痕。
他眼中的疯狂终于褪去了一丝,举着皮带的手僵在了半空。
棒梗的哀嚎、女儿的哭声、妻子痛苦的呻吟,像冷水浇在他发热的脑袋上。
贾东旭喘着粗气,看着地上抱在一起、伤痕累累的娘俩,手中皮带“哐当”扔在地上。
整个人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两步,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去。
这个家,怕是要被他打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