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铁柱兄弟!”
许大茂猛地勒住车闸,一只脚撑在地上,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讶,“哪来的自行车?借的?”
“买的!花了一百六!”王铁柱拍了拍骑行车车头,淡淡道:“刚去自行车行打了钢印!”
“买的?!你小子……这是……发财了?”
他那双滴溜溜转的小眼睛,先是上上下下打量着王铁柱,再仔仔细细地端详那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自行车,嘴里发出“啧啧”的称奇声。
他刚刚下乡放电影回来。
不知道王铁柱拿了厂里抚恤金的事情。
“行啊你,平日里蔫不出声的,合着是闷声发大财啊?”
“这自行车可不便宜,特别是自行车票,金贵着呢,你从哪儿弄的?”许大茂的语气带着几分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
王铁柱微微一笑,从自行车上下来,不紧不慢地说道:“茂哥,瞧你这话说的。我哪是发财啊,就是厂里把以前欠我爸的抚恤金给补发了。”
“抚恤金?”许大茂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
“哦,对,我想起来了,你爸当年是工伤没的。那都多少年了,厂里现在才给?”
王铁柱点了点头,表情显得很是平静。
“可不是嘛,那会儿厂里困难。现在厂里效益好了,领导体恤,就把当年欠的抚恤金一次性给我补上了,总共一千块。另外,还给了我一张自行车票作为补偿,这事傻柱他们早都知道了。”
“我就寻思着,这钱放着也是放着,干脆就去买辆自行车,以后上下班也方便。”
“一千块?”许大茂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禁不住拔高了几分,引得那两只老母鸡也跟着骚动起来:“我没听错吧?一千块!”
他掰着指头算了算,乖乖,这可是一笔巨款!
在他们这个院里,妥妥的千元户,算得上是大富翁了!
难怪能买得起自行车,还能买得这么干脆。
当年王铁柱他爹王老五是轧钢厂的老工人,因为工伤事故去世,这事儿院里的人都知道,死了差不多有六七年了。
轧钢属于重体力活,危险系数很高,出点事故是常有的事。
就像贾张氏的儿子贾东旭,也是工伤没的。
王老五一死,王铁柱就顶了他爹的工位进了厂。
不过因为他身子骨弱,干不了轧钢的重活,厂里照顾他,给安排了个食堂帮厨的闲差。
这事儿许大茂是清楚的。
现在听说王铁柱一下子拿到了一千块的抚恤金,许大茂看王铁柱的眼神都变了,从原先的几分轻视,变成了带着些许敬畏和浓浓的羡慕。
但羡慕过后,一股酸溜溜的劲儿又涌了上来。
他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说铁柱,你小子有钱也不能这么瞎折腾啊。一百六十大洋就买了辆自行车,也不知道攒着点钱娶媳妇。这钱啊,得花在刀刃上。”
王铁柱闻言,心中暗笑。
他脸上却露出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茂哥,话不能这么说。我还年轻,娶媳妇的事儿不着急。”
“再说了,我现在兜里有钱,工作也好,还怕找不到好姑娘?”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戏谑,目光扫过许大茂。
王铁柱的目光随即落到许大茂车把上挂着的那些土特产和后座上的老母鸡,故作惊讶地说道:“倒是茂哥你,每次下乡放电影,这油水可真不少啊。”
“瞧瞧这大葱、蘑菇、花生,还有这两只活蹦乱跳的老母鸡。”
“这么多东西,可别让人当成投机倒把给举报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许大茂一听“投机倒把”西个字,脸色唰地就白了。
这年头,这可是顶天的大帽子,一旦扣上了,不死也得脱层皮,工作都可能保不住。
他这些东西,确实是下乡放电影时,从老乡那里半买半换弄来的,严格说起来,还真有点打擦边球的意思。
平日里他仗着自己是放映员,有些特权,也没人深究。
可要是真有人眼红举报,那可就不好说了。
他哪里还敢跟王铁柱掰扯自行车的闲事,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我这就是帮乡下亲戚带点东西,不碍事,不碍事。”
许大茂心里有些发虚,不敢再多待。
说完,脚下使劲一蹬,也顾不上跟王铁柱再说什么场面话,灰溜溜地推着车,急匆匆地进了院子。
看着许大茂落荒而逃的背影,王铁柱心中一阵舒畅。
这孙子,以前可没少明里暗里挤兑原主,仗着自己是个放映员,在厂领导面前是红人,总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
现在嘛,也该让他知道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咳,莫欺我王铁柱穷!
许大茂这关算是用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糊弄过去了。
接下来,院里其他人看见这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又会是什么反应?
尤其是秦淮茹,还有那个身段妖娆,眉眼间带着几分风情的于莉……
想到她们,王铁柱的眼神不由得深邃了几分,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又悄然浮现。
好戏,这才刚刚开始呢。
王铁柱正准备进院子。
忽然想起自己忘了买菜。
前身是个酒蒙子。
平时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喝酒上了。
家里的口粮早就吃光了,也不知道买。
想到这里,王铁柱转身去了一趟菜市场。
买了油盐酱醋各种调料、二十斤大米、外加几样蔬菜。
别忘了,他今天签到得到了大师级厨艺。
晚上正好可以在家里一试身手。
走出菜市场,王铁柱骑上自行车,返回西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