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谁啊？”屋里传来刘海中官气十足的声音。
“二大爷，是我，王铁柱。”
门开了，刘海中挺着个将军肚，背着手站在门口，摆足了领导的架子。
“铁柱啊，什么事？”
王铁柱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焦急又愤慨的表情，声音里带着哭腔：“二大爷！出大事了！我家遭贼了！我辛辛苦苦养的下蛋母鸡，被人偷走了一只！这日子没法过了啊！您老可得为我做主啊！”
刘海中一听遭贼了，精神头立马就来了，他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什么？鸡被偷了？又是棒梗干的？”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实在是棒梗的前科太深入人心了，现在院里谁家丢根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有证据吗？”刘海中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清了清嗓子，摆出公事公办的架势。
“证据倒是没有，”王铁柱一脸的悲愤，“可咱们院里，除了他，谁还有这手艺？那小子从小就手脚不干净，这事八九不离十就是他干的！二大爷，您是咱院里说话最算数的一个，这事您要是不管，我就只能去派出所报警了！”
王铁柱的话语，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刘海中的G点。
他刘海中是什么人？是院里主事的二大爷！院里的事，就是他的事！
要是让警察来了，那不显得他这个二大爷无能吗？
他官迷了一辈子，最享受的就是这种掌握权力，裁决是非的感觉。
今天这事既然找到了自己头上，他无论如何都要管，而且要大管特管！
“别！别报警！”刘海中立刻拦住王铁柱，胸膛一挺，脸上满是舍我其谁的庄重，“铁柱你放心！我作为院里的二大爷，这事我管定了！我来出面解决，一定要把这个偷鸡的贼给揪出来！”
他大手一挥，颇有几分挥斥方遒的气势：“岂有此理！上回是许大茂家，这回是你家，这小偷小摸的风气要是不刹住，那还得了？这偷鸡贼的事情，必须彻查到底！”
王铁柱心中暗笑，要的就是你这个效果。
他领着官威大发的刘海中来到后院的案发现场。
刘海中围着空了一半的鸡笼转了两圈，摸着下巴，眉头紧锁，活像个正在勘察现场的神探。
“光天！光福！”刘海中猛地一转身，冲着自家屋里大吼一声。
刘光天和刘光福两兄弟立刻跑了出来。
“去！挨家挨户地通知！”刘海中背着手，声音洪亮地命令道，“今天晚上，就在院里开全院大会！集合全院人寻找偷鸡贼！”
秦淮茹家。
屋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昏黄的灯泡下，秦淮茹的脸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她死死地盯着棒梗，声音里压抑着即将喷发的怒火：“你给我老实交代，王铁柱家的老母鸡，是不是你偷的？”
棒梗的眼神躲躲闪闪，脖子一梗，嘴硬道：“我没有！谁看见了？”
他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更是火上浇油。
“还敢抵赖！”秦淮茹气得声音都发颤了，“你当我瞎吗？你看看你两个妹妹！小当和槐花，平时哪天不到饭点就喊饿？今天倒好，晚饭端上桌，两人扒拉两口就说吃饱了！你跟我说，你们下午在外面吃了什么好东西？”
秦淮茹越说越气，上次偷许大茂家的鸡，王铁柱帮忙解了围，这才过去多久？
这小兔崽子怎么就一点记性都不长！
“上次的事你都忘了？王铁柱那是什么人？他真要是狠下心来，把你送进少管所，你这辈子就完了！”
怒火攻心，秦淮茹扬起手就要往棒梗脸上抽。
“秦淮茹！你干什么！你敢打我大孙子！”贾张氏猛地从床上蹿了下来，一把将棒梗拽到自己身后：“不就是一只鸡吗？再说了，上回赔许大茂的钱，又不是咱家出的！有傻柱在，你怕个什么劲儿？”
秦淮茹被这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她看着护在贾张氏身后，还冲自己做鬼脸的棒梗，心头一阵绝望。
“妈！你怎么还护着他？你这是在害他！再这么下去，这孩子就彻底废了！进了少管所，一辈子都得背着个污点，你知不知道！”
“呸！你少在这咒我孙子！”贾张氏唾了一口，“你放心，傻柱有的是钱，他心疼你，还能看着棒梗被送走？不可能！”
“傻柱，傻柱！你一口一个傻柱！”秦淮茹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傻柱又不是棒梗的亲爹，他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替咱们家擦屁股？人家帮咱们是情分，不是本分！”
贾张氏一听这话，脸上立刻挂上了那种阴阳怪气的冷笑，一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秦淮茹：“哟，你现在知道要守本分了？你问我傻柱为什么非亲非故地帮咱们家？这话，你得问问你自己啊！”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淮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气得浑身发抖。
“什么意思？院里院外谁不长眼睛？傻柱那点心思就差写脸上了！”贾张氏撇着嘴，“清白不清白，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懒得跟你吵！待会儿开全院大会，我也去！我倒要看看，他王铁柱能把我大孙子怎么样！”
说完，贾张死拉着棒梗，一副准备去战场赴死的模样。
秦淮茹再也撑不住，捂着脸蹲了下去，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里溢出。
她太难了。
一个女人，拉扯着三个孩子，伺候着一个恶婆婆，在厂里要受气，在院里要受人白眼。
婆婆还整天怀疑她在外面不清不楚，败坏她的名声。
她这些年，活得像个透明人，又像个小丑。
唯一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轨，还是跟王铁柱那一晚……
想到这里，秦淮茹的心更乱了。
……
中院。
夜色渐深，几盏昏暗的灯泡根本驱不散院子里的阴影。
院子中央摆着一张八仙桌，三大爷阎埠贵，二大爷刘海中，一大爷易中海，正襟危坐。每人面前放着一个搪瓷缸子，飘着袅袅的热气，里面是几片廉价的茶叶末子。
院里的人三三两两地聚了过来，交头接耳，气氛有些凝重。
“咳咳！”二大爷刘海中清了清嗓子，端起官腔，用手敲了敲桌子，“大家静一静！我宣布，现在召开全院大会！这次大会的主要内容，是关于我们院的住户，王铁柱同志家里的鸡，被人给偷了的事情！”
话音一落，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王铁柱家的鸡被偷了？”
“我的天，上个月许大茂家才遭了贼，这才太平了几天，怎么又来了？”
“上回偷许大茂家鸡的是棒梗……这回，难道还是……”
众人的目光，如有实质，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刚从后院走出来的秦淮茹和贾张氏身上。